第43章归宁
春风拂过百花席卷而来，撩起青丝，抚动裙摆。
秦晖殷抬眼，目光触及秦晖月阴寒的神色，后脊不由阵阵发寒。
是错觉吗？
他在长宁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她想杀了他？
“皇兄需要引什么路不妨展开说说。”清寒嗓音天生就透着冰凉。
如果想去的是黄泉路，她不介意送他一程。
好歹也占个血脉兄妹，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秦晖殷肩头一沉，干笑道，“不用了，怎敢劳烦江小姐。”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跟长宁闹僵。
人家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也就是秦丽姝那种搞不清状况的傻子，才会直接跟长宁闹。
你说你当面赢了长宁，回宫父皇能放过你？要是输了，不仅丢脸，回宫父皇依旧不会放过你。
真不知道秦丽姝脑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跟长宁作对。
“不要打江家的注意。”秦晖月扫过在场众人，冷淡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既是警告秦晖殷，也是警告在场众人。
“皇妹说的哪里话，算起来皇兄也要跟着皇妹喊老太君一声外祖母，皇兄怎么会算计江家。”秦晖殷试图解释。
作为皇子对皇后再如何不喜，见了面也要尊称一声母后，所以这声外祖母是没错的。
秦晖月嗤笑，“最好如此。”
江北歌见状，扬了扬唇角，眸底染笑。
这件事其实她能解决，但是被人护着的感觉，让人有点贪恋。
在家她是长姐，哥哥们不在就她最大，一直以来她都是保护别人的那个，被人保护却是很久没有过了。
现场越发安静，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但也不乏有想看热闹的的人。
“秦晖殷是不是被狗咬过。”黎昭意突然问了一句。
梁云鹤扭头看他，一脸懵，“应该…没有…吧。”
这话题跳跃得太快，他脑子突然有点转不过来。
“没听说过啊，他好歹也是亲王，怎么可能会被狗咬。”梁云鹤摸着下巴思索着。
“就他那德行，他不咬狗就不错了。”毕竟他那么饥不折食。
记得以前京都曾流传过一个笑话，说是，只要听闻四皇子出门，京都的女子闻之色变，就连狗都不敢出窝。
尤其是母的。
黎昭意沉默了会，面不改色淡淡道，“那他怎么跟得了疯狗病似的。”
梁云鹤：“…………”
好家伙！原来骂人还得先抛包袱。
还好他们俩站在人群最后方，说话声音也小，不然这话传出去，秦晖殷大概会气得想砍了这俩人。
王爷跟公主在说话，众人识趣的四散开，但也没走远就是了，都在附近赏花说笑。
众人有意避开，但有一个小孩没走。
“皇兄可不能欺负皇姐，不然我告诉父皇。”稚嫩男声在此时响起。
男孩从人群中钻出来，小手紧握，不敢抬头看人，嗓音轻细，带着轻微的怯意。
闻声看去，看清眼嗓音主人的面容后，秦晖月下意识皱起眉。
七皇子秦晖裕。
就是原本要送到皇后膝下抚养的七皇子。
“谁带你来的？”语气凛冽。
虽然知道他没有错，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只要一想到他也是前世悲剧的导火索，她就控制不住对他产生厌恶抵触的情绪。
秦晖殷不明白秦晖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沉默两秒，“父皇听说我要来给老太君祝寿，让我把七弟也带上。”
他默默地解释道。
长宁也真是的，人小孩还护着你呢，你这什么态度。
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弟弟，也太过分了。
不满的情绪在胸口肆虐，秦晖月浅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红芒，微不可察。
父皇还是属意他？
还是想让母后抚养他？
让秦晖殷带他来是想让他与江家亲近？
秦晖裕被秦晖月的眼神吓到，下意识躲避。
他紧紧咬着下唇，清秀白皙的小脸涨红，整个人躲在秦晖殷的身后。
“七弟胆小，皇妹别吓他了。”秦晖殷笑着说道。
心里再多不满，到了嘴边都是轻声柔语。
倒也不是他骨头软，是他识时务。
秦晖月红唇微勾，身姿颀长，“皇兄言重了，我没那么无聊。”
她根本没把秦晖裕放在眼里，就算父皇还是属意她，她也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他这怯懦胆小的模样，若成为了大晏的储君岂不是让天下笑话。
难道她还没信心赢一个孩子？
这点自信都没有还做什么储君，不如去封地养猪算了。
牵着秦晖月手的小姑娘歪起脑袋，乌黑的眼睛望着躲在秦晖殷身后的秦晖裕，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染满了好奇。
向来奶声奶气的嗓音提高，“你在害怕吗？我表姐不打小孩子的。”
秦晖裕没做声，只是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
有了江家娴儿的介入，气氛忽然得到了缓和。
小姑娘极少见到同龄的孩子，主动向他伸出了手，“你要不要吃糕点，我家的糕点可好吃了。”
秦晖殷大手揉上秦晖裕的脑袋，“去吧，跟江六小姐一起去玩。”
要不是父皇开口，他才不会带着这个小拖油瓶出来，影响他跟美人交流。
小姑娘放开牵着的手，走到秦晖裕跟前，伸出手邀请，“要吃吗？”
孩子总是天真的，尤其像江娴儿这种被家人宠着长大的孩子，家中就她最小，哥哥姐姐都疼爱她。
秦晖裕犹豫了好一会，伸手接过小姑娘手里的糕点。
“谢谢。”秦晖裕怯声。
小姑娘见状，乌黑明亮的眼睛弯了弯，小奶音认真道，“糕点要赶紧吃掉，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晖裕看着她灿烂天真的笑容，也努力挤出一个羞涩腼腆的笑来。
看到两个小孩相处得融洽，秦晖殷趁机开腔，“皇妹，七弟就交给你了，皇兄短暂处理一下私事。”
“不行。”秦晖月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什么私事，除了女人他还有什么事。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殿下，皇后娘娘归宁，此刻正在府前下轿。”
皇后驾到，众人接凤驾。
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老太君，老太君许久未见女儿，女儿在她寿辰这日归宁，老太君那那是高兴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