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旋转的方向4
转了一圈，图又传回到唐元手中。他盯着自己画的图发呆，皱起眉头，不时又把纸拿起来，转着各种角度看。“如果点数的形状是特意设计成这样的，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他喃喃地说道。
“比起圆形来，这个形状没那么对称了。”张亮随口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刘家河突然浑身一震。一种奇妙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让他激动不已。他一把从唐元手中抢过图纸，着魔般地看着它。“是了，这样就可以判断出方向了。可是，不对，还是不对……”很快，他又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从原地陡然站了起来，腿部不受控制般地抖动起来，手里握紧了拳头。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期间，唐元和张亮就安静地等在一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唯恐打乱了刘家河的思路。
“我好像明白了！”在某个瞬间，刘家河突然不抖了。他转头看向其余二人，眼中似乎有精光闪过。
“好像？”
“嗯，策略是想通了，但操作起来是否可行，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最近的桌台走去，“总之，让我先试一试。”
三人来到桌台旁站定。此刻并没有什么人在场上，大部分人显然仍处于叶子所带来的震撼之中。刘家河照常刷卡，摇骰子，然后取出弹子球。这时，他刻意用力地捏了捏弹子球，然后才将其放入弹射管中。张亮和唐元对视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小球弹了出来，刘家河拿起来一看，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你们也来看看。”他招呼其余两人。
唐元和张亮也凑近看了看。弹子球上出现了点数2的紫色印痕，这毫不奇怪，显然小球刚与2点朝上的骰子表面进行过撞击。刘家河让他们看的并不是这个，他用手指着弹子球一侧，那里有一个并不起眼的紫色斑块。
咦，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斑纹？还没等二人想明白，刘家河便将弹子球投入了回收槽。接着，他在押注区域选择了4点，按下了确认键。
盅盖揭开，果然是4点。
首战告捷。刘家河并未继续，三人转身回到休息区。
“策略的关键在于弄清骰子旋转的方向。在通常情况下，这一点是无法做到的。”刘家河埋着头，一边在纸上画着什么，一边低声解释着。“骰子上非对称的水滴形状虽然为我们提供了有利条件，但它并不能独立组成一个完备的方向判断系统，我们还需要一个辅助的指针，作为方向判断的重要标志物。”
“你说的这个指针……”
“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紫色斑块。”
“对了，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是我用手捏出来的！”
原来如此！张亮二人颇有拨云见日之感。弹子球在压力之下会产生紫色的印痕，这一点谁都清楚，但众人只是以此来印出骰子的点数，从没有想过用别的办法来人为制造出印痕。
“把带有印痕的一侧朝后，装入弹射管中，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方向的坐标。”他把绘制出的草图递给二人。图像只是草草绘制，寥寥几笔，看起来粗糙简陋，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弹子球在弹射管中是滑动前行的，也就是说其不会发生滚动。因此，当它和骰盅底部的骰子发生撞击时，紫色斑痕正好位于撞击方向的后侧。就像这样……”他又画了个撞击示意图。
“于是，撞击点所形成的点数痕迹与之前的紫色斑痕同时出现在了弹子球上。由于点数都像是水滴的形状，它不像圆那样具有旋转对称性，这就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事实上，根据弹子球上的这些痕迹，我们就可以判断出弹子球是从骰子的哪个方向射来，进而知道骰子会向哪个方向旋转了。”
张亮歪着头，盯着图片看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一点……不过，你能具体说一说吗？”
“好，举个例子。”刘家河又画了四个图，“假定原先朝上的是1点，从不同方向射来的弹子球会形成四种不同的痕迹。你们看看这个。”
这次的纸上画着四个极为类似的痕迹图样，上方的是撞击形成的点数痕迹，下方的则是用手捏出来的痕迹。乍一看，四个图似乎没什么不同，但仔细分辨，还是有区别的。差异之处就在于那个水滴状的点数痕迹上。张亮将每个图样和刚才那张撞击示意图对比着看，脑子里尝试重构每个图所对应的撞击过程。这需要一定的空间想象能力，但并不是很难，很快他就基本上想明白、理清楚了。
“刚才你画的那个撞击示意图，对应的痕迹图样应该是下面第三个图吧？”
“不错，你的构想能力很好。一旦我们在弹子球上看到第三个图这样的痕迹，那我们就知道了撞击的方向，那么最终的点数也就知道了。”
“2点？”
“是的，图上画的这个骰子向左转动了90度。”
“那么，其他的三个图样，依次对应的最终点数分别是5点，3点和4点？”唐元似乎也想明白了。
“完全正确！”
这样一来，三人终于把叶子所用的策略分析出来了。严格来说只是猜测，但相信她多半正是这样做的。除此以外，很难想象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每个人的脸上都禁不住露出欣喜之情，多少还有一点意外。要知道，仅仅通过观察和猜想，就能够察觉和重现这一策略，其本身也并非一件易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三人分散到不同的桌台上，见缝插针地进行押注，每赢一把便换个桌位。花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三个人都顺利地完成了第二轮的比赛。张亮仔细数了一下自己卡里的余额，足足有262亿之多！毫无疑问，唐元二人的收获肯定比自己更多。奇怪的是，这个极其庞大的金额，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愉快的心情，反而让他有些惊悸。似乎卡里存的不是钱，而是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