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疑云27
这周末,随尔阳一早醒来头有点晕,就在微信上问尉迟昀朗:尉迟医生,今天休息还是上班?
尉迟昀朗:想约我?
随尔阳后悔问他:……
起床吃早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拿着包就出门了。
来到圣和堂,也不知道是来得太早还是大家都身体健康,竟然一个病人都没有,就尉迟昀朗与枸杞在大厅里玩耍。
“那是有多想我啊,这么早就过来见我。”尉迟昀朗看见她,唇角微微翘起,同时也观察到她的脸色不太好。
随尔阳没有为自己解释,她到办公桌边坐下。
两岁的尉迟君熠穿着浅黄色的睡袋,下楼梯还是有点困难,他扶着墙壁慢慢移动,枸杞下一级停下来等君熠。俨然一个小保镖,护主周全的模样,谁让枸杞那么喜欢它的小主人。
君熠也很喜欢枸杞,就是爸爸在家的时候,不让他跟枸杞玩,说枸杞脏脏。枸杞好像很懂事,知道尉迟昀靖在家,只是在一旁看着君熠,不敢太靠近君熠。
四处张望的随尔阳看到一狗一萌娃下楼梯的情景,太有爱了。
君熠像只小企鹅,屁颠屁颠的来到尉迟昀朗身边,枸杞也在他腿部蹭了蹭,尾巴摇摆不停。
“君熠醒了?”尉迟昀朗一手抱到大腿上坐好,帮他脱掉睡袋,“拉臭臭了吗?”拉开他的裤子,低头闻了闻。
随尔阳小声地跟君熠打招呼:“熠熠,你好啊,还记得姐姐吗?”
尉迟昀朗教君熠:“叫阿姨好?”
随尔阳正要开口时,听到软绵绵、口齿不清的说:“叔叔,要喝奶奶。”
尉迟昀朗用手撩撩君熠的头发,“给阿姨把完脉就给你冲奶奶。”
“姐姐好吗?”随尔阳听到阿姨的称呼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她说这话时奶凶奶凶的。气得要去掐他,却一下被他捉住了手,顺便把脉。
“小太阳,他将来是要叫你婶婶的,还姐姐。”尉迟昀朗笑看她,脸上分明带着有些促狭的笑容。这么可可爱爱的女朋友多好玩。放开手,说:“你等一下,我冲完奶,回来跟你扎针。”
答应你了吗?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大叔!随尔阳头疼得没心情与他计较,“你难得休息,又带孩子又坐堂看诊的,也挺忙的。”
“只是今天。爷爷的学生办喜事,带着奶奶喝喜酒去了,人多就没带上他。童璘去勘查工地,我妈今天有交流会,我能怎么办?”尉迟昀朗说得无奈,左手抱着君熠,右手打开奶粉罐。
随尔阳看见他打不开盖子,帮忙打开,“几勺?”
尉迟昀朗说:“两平勺,150毫升温水。”
随尔阳从善如流的把两勺奶粉放进奶瓶,又去饮水机里倒了温水,摇了两下,递给尉迟昀朗。“熟手技工,奶爸见多了,奶叔第一次见。”
“童璘出门前特别吩咐。”尉迟昀朗接过奶瓶用力摇了几下,看见奶粉完全溶化了,给君熠自己捧着喝。
一手抱着君熠,一手在键盘上写病历,打了很多中药材和穴位。“你瘀得太厉害了,要放血。”
随尔阳一脸疑问:“放血?”
尉迟昀朗解释她的症状:“右脉弦大,左脉弦细,舌质暗紫,舌苔薄黄腻。肝郁脾虚。”
随尔阳还以为跟上次一样拔火罐刮痧。“在哪里放血?治头痛怎么要放血了?”
尉迟昀朗说:“舌下放血,疏通经络化瘀止痛。”
“爸爸。”喝着奶的君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弹坐起来,最爱的奶奶也不喝了。
随尔阳回头望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尉迟昀靖。
刚下班的尉迟昀靖走到尉迟昀朗身边,微微对随尔阳颔首,问尉迟昀朗:“君熠有跟枸杞玩吗?”
君熠已经张开双手,不停摇晃双条小腿,兴高采烈的求抱抱,“抱抱。”
尉迟昀朗否认:“没有,快抱走。”
尉迟昀靖闻了闻君熠身上的奶味,从桌上先拿消毒喷剂给君熠碰全身,再拿儿童免洗洗手液给君熠洗手,才抱过君熠,“我们上楼去,我们不打扰叔叔看病。”
君熠甜甜叫了一句:“爸爸。”
随尔阳轻唤一声:“尉迟医生。”
兄弟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随尔阳。
尉迟昀朗挑了挑眉,在她脸上扫一眼,语气平常地说:“两个尉迟医生,你叫谁?”
随尔阳朝尉迟昀靖微扬下巴,“我真的想你做我的采访。”
“你采访你那位尉迟医生也可以。”尉迟昀靖说完转身走向楼梯,边走边逗儿子玩,问道:“有没有跟枸杞玩?”
君熠是个诚实的宝宝,“枸杞好玩。”
“枸杞脏脏,不听爸爸话是不是?上去换衣服洗澡。”尉迟昀靖轻斥了句:“尉迟昀朗,看好你的枸杞。”
“是你老婆抱他在二楼睡觉,枸杞负责看守,你还想怎样嘛?有洁癖的男人真是受不了。”尉迟昀朗要控制不住发脾气了,看了一眼被大伯嫌弃的枸杞,满眼委屈巴巴的。
尉迟昀靖和他的冤种洁癖,使得全家都要迁就他。
以前的他随时随地能给你变出一瓶免洗洗手液和消毒喷剂,自从疫情以来,他洁癖严重到令人发指!
可怜的枸杞。
枸杞垂头丧气的趴在尉迟昀朗脚边。大伯回来了,不能跟弟弟玩了。枸杞心里苦,但不能说。此刻,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医生不都有洁癖吗?”随尔阳看着楼梯间的方向。洁癖到儿子都要消毒?随尔阳被好奇心折磨得按捺不住,问道:“你哥和你童总怎么认识的?”谈恋爱时,岂不是拉手前要消毒,拉手后也要消毒?那那那个接吻,还……
尉迟昀朗:“高中同班同学。”不然他这种洁癖,他娶不到老婆。
慈父的背影一点都不像在医院穿着白大褂那个高冷尉迟昀靖。
尉迟昀靖一张少年的面孔却已经是两岁宝宝的父亲了。父子简直是复制粘贴,一个少年版,一个q版。
又瞧了瞧尉迟昀朗,长相比尉迟昀靖成熟,也透着圆滑。双胞胎兄弟,长相完全不同,想起他那句“我基因突变。”
尉迟昀朗问:“什么采访?”
“中医与科技如何交融?如何从中国到世界?关于中医药在神经外科上的运用采访,尉迟医生是中医世家传人对中医药肯定很了解。”
尉迟昀朗煞有其事地问:“我也是中医世家传人,你怎么不采访我呢?”
她才不想采访他。虽然网上是查不到尉迟昀朗入股了明衍,在幕后药物配方研究。但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随尔阳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八卦一下,你们这医馆是你哥还是你的?”
尉迟昀朗开玩笑:“怎么了,嫌我穷?”
“……”随尔阳无言以对。
目光与她对视时,尉迟昀朗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带她去洗手间,语气比平常严肃地说:“这次一定要按时吃药,不听医嘱,华佗在世都治不好你的头痛。”
随尔阳乖乖跟着他走进洗手间,看见他手上右手拿着针,左手拿着一只一次性纸杯,“这是要干嘛?”她莫名有些局促紧张。
“杯子用来装水漱口,拿着。”尉迟昀朗把纸杯交给她,不疑有他,随尔阳接过。“把舌头往上卷起来。”身高差的缘故,尉迟昀朗长腿微曲,弓着腰,低头在她舌下找静脉末梢。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温温热热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中药的涩味,和清冽的香水味,不细闻根本闻不到。随尔阳舌头用力抵住,神经绷紧。
尉迟昀朗快狠准地刺了一针,随尔阳痛得尖叫,“痛!”
尉迟昀朗看着她舌下的瘀血慢慢流出,“忍着,还有一边。”
“轻点。”
“轻点刺不破皮,血出不来。”尉迟昀朗说着又刺了一针。
这时,随尔阳满嘴是暗紫色的血。看着镜子的自己,血盆大口,太像吸血僵尸的画面。舌头疼极了。
尉迟昀朗说:“把血吐出来,用水漱口,直到血停为止。”
随尔阳吐完一口血,说:“尉迟神医,为什么你治头痛的方法这么与别不同?”
等她舌下的血止住不留时,问:“头还很痛吗?”
随尔阳点头,“头舒服多了。但舌头疼,等下怎么吃饭啊?”
尉迟昀朗将她堵在了柜前。洗手台的高度刚好到随尔阳的腰部,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随尔阳在短暂的懵逼后,稍稍挑眉,打量了两眼彼此间的距离:“说话用不着靠这么近吧?”
她下意识抗拒,还未挣扎,尉迟昀朗像是洞悉了她下一步的反应,彻底逼近,双手把她一搂,突如其来的的动作吓得随尔阳尖叫,“干嘛?”他抱她坐在洗手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她。伸手微抬起她的下巴,令随尔阳再无处可避。
他的强势在这一吻里显露无疑。
随尔阳在短暂发懵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视野里,他闭目轻垂,眉眼轮廓模糊,吻住她的嘴唇却异常柔软。
随尔阳脑海里像是放了无数朵烟花,“嘭”的一声炸开后,绚烂无比一片白光。她无法抗拒的同时,由心底生出一股战栗,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感觉整个人的魂魄都像被摄走了一样,一股莫名的感觉从脚底涌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火热滚烫的势头将她所有的理智跟思绪吞灭。
他似乎只是浅尝即止,却恋恋不舍地放开。
一吻结束时,两人都气息不稳,意乱情迷。待平稳呼吸后,尉迟昀朗托起她的下巴问:“还疼吗?”被□□缠着还未散去的嗓音有些沙哑。
被吻得目眩神迷的随尔阳慢慢恢复如常,可她的脸颊浮起一层浅浅的红晕,又透出几分藏不住的坏。
看他微眯着眼一副算计的模样,随尔阳低着头眉目含羞,应了声:“告你借医非礼。”
但尉迟昀朗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问:“什么时候答应呢?”他声音压得极低,隐含笑意,语气是有些动容的。
随尔阳被撩得心口发酥,目光直视尉迟昀朗,心底莫名升起几分地下偷情的刺激和快感。沉默了半晌后,“再考虑考虑。”
随尔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脑海里那些让她退却的话语也仿佛消失不见了,她沉沦在他霸道的深情里,压抑的悸动破茧而出,乖乖地想要顺从。
像此刻这样,被困缚在他怀中,双眸湿润,满眼波光潋滟的春光,反而这种不正经的时候,她被迷得神魂颠倒。
尉迟昀朗抿了抿唇,用力点点头,“还要考虑多久?”他知道她心中还有顾忌,即使两人都表明心意,依然胆怯不敢前进。
大理石地板上的脚步声清脆,由远及近。
随尔阳眼神微变,看他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痴迷,眼神里的笑意由浅转深,渐渐亮成一簇烟火,她咬牙,镇定自若地警告道:“差不多行了啊。”
他是认真的,他眼里的光芒在告诉她,这些都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凡他找个好点的地方,随尔阳可能会被美色迷昏头脑,克制不住自己,心动答应。可偏偏,不是山卡拉的药谷就是洗手间里?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厕所的臭味,喉头腥甜的味道挥之不散。
由此可见,脑回路清奇的大叔,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的确有个不可深究的灵魂。
她没谈过恋爱,年少无知不懂事,万一被尉迟昀朗这匹腹黑的大灰狼给骗了怎么办?论人情世故、八面玲珑,她怎么可能跟他比。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矜持,伺机而动。
尉迟昀朗心神微动,心里头有千万种情绪涌出来。
从他不安分撩拨她那会起,他望着随尔阳的眸色渐深,似有火烧,那焦灼从心口烧上喉间,一瞬爆开。
他喉结微滚,在外面逐步逼近的脚步声里,微微地叹了一声气。微侧过脸,低声道:“再亲一口就放过你。”他的语气压抑,像干灼的野花,有很深的挣扎破体而出。
嗒,嗒嗒。
一步。两步。
随尔阳微微闭眼,“嗒”的一声,脚步声在门外停住。
她的身子也是一僵,紧张地看向门口。
过分活跃的脑子里不停的脑补着尉迟昀靖推门进来还是其他人?意外撞见她和尉迟昀朗的亲密画面,由惊讶到震惊。
“哥。”
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
蓝甄?
尉迟昀朗立刻转身开门而出,看见蓝甄脸色苍白,披头散发地站在大厅,四处张望。他想到诧异的喊了一声:“蓝甄。”
他都不敢相信失踪近五个月的人,连警察都找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他面前了。
“哥。”蓝甄哗啦啦地哭着扑进尉迟昀朗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