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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陷阱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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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培新感恩,邀请尉迟昀朗、随尔阳和程韶梵去他家吃饭,他们三人也答应了。本来也邀请了尉迟昀靖,可他洁癖不喜欢在别人家吃饭,礼貌谢邀了。挑了个大家不加班的傍晚,尉迟昀朗开车接上他们,向着龙北的城中村出发。

    龙北的城中村是繁华深城特殊的存在,不是城市里的一块“伤疤”,而像是城市时间的储存器。因为是廉价的城市村庄,一代又一代来到深城的年轻人聚集之地,在这里开启了他们的梦想之旅,成为了整个城市建设的主力军。

    这里生活着数以万计的打工仔,里面藏着众生万象与城市的烟火气。老一辈深城人都知道,这里曾经是龙北有名的不夜城。

    虽然不复往日的繁华,街道清洁有序,小巷纵横错落有致。在狭窄的巷子里,到处都是餐厅、网吧、ktv,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

    尉迟昀朗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程韶梵一上车靠在座椅上,双目闭上了,像是在养神。

    走进楼梯间,就闻到一股湿霉的味道,楼道阴暗狭窄,楼道里的感应灯也在要坏不坏的边缘,像恐怖片里那样忽闪忽闪。

    有人敲门,胡培新兴高采烈的去开门,看到他们三人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热情招呼进屋。“快进来坐。”

    一进门,已经看到逼仄杂乱的客厅里,摆着一张餐桌,餐桌上摆了六菜一汤,清炒藕尖、口水鸡、麻婆豆腐、油焖大虾,清蒸鲈鱼和排骨莲藕汤,摆盘精致,色香味俱全。

    屋子有点窄,三房一厅,家具也是十几年前的老款红木家具。电视柜旁,摆满了胡筱婷舞蹈比赛得奖奖座,斑驳的墙上也贴满了高中三好学生奖状。

    两位男士被随尔阳强迫买了水果,一进屋就把两袋水果放到茶几上。

    胡培新说:“你们太客气了,请你们过来,还要你们破费。”

    随尔阳抢答:“我妈说再熟,过门是客,不能两手空空去做客。”

    这时,胡筱婷从房间走出来,礼貌跟各位打招呼。

    随尔阳拉着胡筱婷一起坐,“婷妹,这是我台里同事给你找的舞校资料,你看看。”他们台里的同事看过胡筱婷的舞蹈都觉得她是天赋型舞者,于是个个热心帮她找可靠的舞校。特别他们台长,打电话给女儿舞蹈学校老师的电话,问收不收插班生。

    胡筱婷接过资料袋,用手指掐了一下掌心,为自己痛苦的经历感到懊恼。低声嘟囔:“我不想考舞蹈大学了,想读其他专业。”在她心里还没走出阴影,心里生出强烈的念头,她不想再碰任何与舞蹈沾边的事情了。

    随尔阳细心看到胡筱婷手微弱的颤动,有点惋惜,“你想过以后要读什么专业吗?”

    胡筱婷攥着手抬头,眼眶通红,说:“做新闻记者也挺好的,可以为我们这些穷人发声。做医生能救人,当警察能抓坏人,都比什么舞蹈家好。”

    程韶梵开玩笑说:“考警校,你毕业我还没老,我做你师傅。”

    胡培新说:“女孩当警察太危险了,小随记者你大学在哪里读?”

    随尔阳说:“北京,因为我爷爷奶奶还在北京。”

    程韶梵扫了随尔阳一眼,露出一副警察查户籍的表情,“随记者是北京人?”

    随尔阳笑道:“是啊,我妈是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我也是半个广东人。”

    旁边的尉迟昀朗坐姿稍微动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不过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她说她亲生爸爸的时候,就猜到她是北京人。

    胡筱婷说:“北京虽然有点远,但我想去,可是爸妈会更辛苦。”

    “只要你能考上,爸妈再辛苦也值得。”梁秀枝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吃饭了,边吃边聊。”

    随尔阳拍了拍胡筱婷的肩膀,鼓励道:“等着你做我校友。”对上梁思怯弱的双眼,时萤嘴角漾出浅现的梨涡,声音带着舒缓的鼓励,且诚恳笃定胡筱婷笑盈盈点头。

    大家围坐一起,抓起筷子开吃了。

    尉迟昀朗说:“胡叔,厨艺不错啊。”不是山珍海味,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却是人间美味。

    胡培新说:“我也没啥本事,除了有力气,最大的有点就是喜欢吃,工地的饭菜难吃,下班回来就琢磨吃。”为了这顿饭,胡培新特意让梁秀枝早点去菜市场买菜。平日一家三口节俭,今天有贵客到访,多做几个拿手家常菜。

    程韶梵说:“厨艺也是一门手艺,条件允许,开家大排档什么的也不错。”

    几个人边吃边聊,大家都以茶代酒,互敬几杯,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城市因万家灯火而璀璨,生命因人的相遇而精彩。人间有味是清欢,在人间烟火的角落,平平淡淡也可以自得其乐,最能治愈人心的恰是这种有欢笑也有哭泣的际遇。

    饭后三人离开,有人轻轻敲门,胡培新以为他们落掉了东西折回。

    门一打开,一只手用力拖他出去,勒住他脖子,一把手术刀架在他脖子上。胡培新满脸惊慌失措。

    坐在长椅上看电视的胡筱婷呆了几秒,被眼前一幕刺激,吓得脸色瞬间苍白,大喊一声:“爸!”

    胡培新紧张到浑身颤抖也不忘嘱咐胡筱婷:“快回房间锁起来。”

    梁秀枝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看见胡培新被人持刀挟持,对方身上还绑着计时|炸|弹,推着胡筱婷回房间,“进去,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胡筱婷慌忙地退回房间。

    胡培新颤着声说:“你想干什么?要钱,你走错门了兄弟。”

    刁远山眸色如墨,狠狠勒紧他的脖子:“我警告你,别跟我玩花样。”

    胡培新被勒得喘不过气:“刀子都架在我脖子上,我还能怎样!”

    “别废话!”刁远山加重手中的力道。

    刁远山拉着胡培新走,动静有点大,闹得邻居都开了自家门缝探出头来看个究竟,看到这般情形,立马关门反锁。

    出租房只有一条楼梯通往楼下,走到楼梯间,听到了很多杂乱的脚步声。如惊弓之鸟的刁远山架着胡培新往上走。

    来到楼顶天台,推着胡培新往边缘走。

    5层楼高,胡培新望向街道,双腿发软,不停求饶:“大兄弟,我哪里得罪过你了?”

    刁远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冷漠态度,压根不吱声。单手从裤兜里,拔出一支针筒,在胡培新脖子大动脉刺进。不出几秒,胡培新晕倒,刁远山把自己身上的计时炸弹解下,套在胡培新身上。

    这时,随尔阳从楼梯间门口走出来,“先生,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呢?”她慢步向前,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脸。

    接到胡筱婷电话的三人,立刻返回救人,路上程韶梵并打电话请求支援。他快速权衡之后先让随尔阳走出去视察情况,女孩杀伤力相对比较弱。

    话音刚落,刁远山看见对方是随尔阳,那个把他过肩摔的女秘书,不对,女记者!

    “不想他立刻死的,别过来。”刁远山现在的情绪比胡培新还要紧张和激动。手中的手术刀立刻对准胡培新脖子大动脉。

    “别激动,我就站这里。”随尔阳毫无防备地站在了刁远山的对面,安抚般点头。

    刁远山崩溃般地要求:“你是记者,肯定有办法帮我通知人民医院,帮我儿子安排手术。”

    一听,随尔阳又慢慢走近,和刁远山周旋商量:“你儿子什么病,我得知道通知什么科室吧?”

    这时,刁远山眼角余光瞥到楼下,几辆特警车驶来,武警、突击队、狙击手也先后到达。

    便衣和制服混在一起,慢慢地,警察的人数从二十个增加到了近五十人。

    “退后,站远点!”

    随尔阳象征性地往后退了一步,继续分散刁远山的注意力。

    随尔阳在这边吸引歹徒的注意力,程韶梵和一个特警从天台暗处悄悄摸到后面,慢慢靠近刁远山。

    刁远山好像察觉到什么,移动一下,用胡培新面对着程韶梵那边。

    尉迟昀朗走出天台。神色焦急,以眼神示意随尔阳退后,他自己不着痕迹地一点点上前。“你儿子在哪个科室,我熟悉人民医院的医生,可以帮你找最好的专家。”

    尉迟昀朗的心揪成了一团,朝随尔阳摇头示意她不要再靠近。随尔阳视线在半空中与他的相遇。尉迟昀朗眼眸深深地看她,朝她做了个口型,像是在说:别怕,有我!

    刁远山领教过尉迟昀朗的拳脚功夫,发现整个形势对自己相当不利。他来此之前,踩过点,如果行动失败,往哪里逃跑。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着群人会来胡培新家做客。怕打草惊蛇,忍了又忍。在楼下蹲到他们离开,才速战速决,没时间了。

    刁远山看见尉迟昀朗,神色大变,厉声喝止:“少废话,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庸医!”

    程韶梵立刻拔出腰间的枪,双手举着瞄准刁远山,冷凝地喝道:“住手!”

    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刁远山已经是穷途末路,情绪可能会恶化,极有可能做失去理智的事伤害胡培新。时间不宜拖太久,程韶梵在默默的权衡利弊后发出的命令。

    有警察尽量保持着不发出一点声响,安静地爬上出租房,从后面突破。已经有人站在了天台屋顶上,整个过程,刁远山对他头顶之上的十米所发生的事情毫无感知。

    可刁远山显然已经被这话刺激到了,情绪濒临崩溃的刁远山又向顶楼边缘靠了靠,他的神情却忽地大变,一刀割破了胡培新的脖子,鲜血喷出。“啊——”顿时响起惊惧的尖叫声…

    梁秀枝惊恐瞪大双眼,甚至捂住胡筱婷的眼睛不让她看。

    下一秒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刁远山推开胡培新,在胡培新倒地的瞬间,他快速抓住了随尔阳,孔武有力的手控制住她。事情发生得太快,随尔阳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只是机械般怔忡着不知所措。

    尉迟昀朗去接住胡培新,被猝不及防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是当他回过神来时,随尔阳已经被刁远山挟持,目光犀利地锁定绑架了随尔阳的刁远山,可是他没想到随尔阳会柔道,两三下,就制服了刁远山。

    尉迟昀朗看着随尔阳双手抓着胡培新的衣服和手臂,身体先侧倒,用腿把对方挑起来,用脚把对方踢倒,轻而易举的把胡培新压在地上,不能动弹。说实话,尉迟昀朗被她行如流水的动作惊艳到。平日的软萌妹子,打起柔道来,好酷。

    原来会柔道,难怪她主动要求换作人质。她按照她被挟持的位置,考虑自己身材娇小,刁远山牛高马大,聪明的选择了足技。

    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梁秀枝倒在地上抱着胡培新痛哭起来。

    尉迟昀朗火速按住胡培新的伤口,进行急救。十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胡培新送往医院。

    尉迟昀朗回头与随尔阳静默对视几秒,粲然一笑,千言万语,只给她竖起大拇指。

    随尔阳表情娇憨甜美,撩得尉迟昀朗心痒难耐。

    胡培新及时送进急救室,化险为夷。

    刁远山被捕,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如实交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刁远山几年前就看上了蔚蓝药业的医药代表姚菁,最初只是玩玩,后来姚菁怀孕了。准备与潘若柔离婚的时候,他和潘若柔的儿子检查出先天性心脏衰竭。

    就在两个月前,他儿子住进了icu,因病情过重,急需一个健康的心脏移植。不久前,潘若柔听到护士说,中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有个患者的妈妈想捐献其器官。正好医院做过比对,胡筱婷的心脏适合移植给她儿子。

    潘若柔看到了希望。可是到了医院后,胡培新不同意,让潘若柔刚看到了一点曙光又跌落黑暗的万丈深渊。

    潘若柔威胁刁远山,正好利用他医生白大褂假扮中医大的医生进入胡筱婷的病房换药,让她加速死亡。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偏偏遇上尉迟昀靖。

    警方在医院找不到潘若柔,监控显示,她从外科综合大楼离开之后,在医院门口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后,就不知所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刁远山咬着唇角,眼底满是心疼。红颜祸水,没一个有良心。

    几天前,有一个陌生电话,说他有办法救他儿子。身为医生的刁远山知道自己儿子的病情,除了一颗鲜活的心脏,神仙难救。他不置理睬对方。今天中午,他收到一个透明的医用冷藏箱,里面冷藏这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可是箱子安装了一个计时器。

    那个人又来电话,让他选择,想救他儿子,去杀掉胡培新,远程停止计时器。如果不愿意,心脏就被炸烂。

    要么他儿子死,要么眼见鲜活的心脏在面前炸烂。

    器官移植最重要是时间,过了8小时,即使不被炸成肉泥,那颗心脏也会自然死掉。

    刁远山思虑一番,决定救儿子。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尽最后做父亲的责任,让儿子活下去。

    于是他去找胡培新,起了同归于尽的歹念。

    刁远山原以为儿子有救,还是救不了。

    程韶梵告诉他,警察找到那颗心脏时已经停止跳动没了生命,心脏的dna就是潘若柔的。

    也许对方没算到刁远山已经失手,没等到他的消息,就发了一条视频给他,是潘若柔被分|尸的整个过程。

    因为她超想得到别人的心脏救治自己的儿子,只好让她牺牲一下,救自己的儿子。于是,心脏就寄给刁远山,让他亲眼见识一下自己老婆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是人心还是猪心。当初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实名举报他出轨,收回扣。

    对方的心狠手辣,让见惯了变|态罪犯的警察同志都毛骨悚然。

    全网都为随尔阳勇敢换作人质点赞,随尔阳看到自己突然暴涨了两三千的粉丝数和上千条的评论也有些意想不到。虽然未能让胡培新丝发无损,她至少能制服刁远山,自己全身而退。

    刁远山终于落网了,整件事情看似尘埃落地。可是随尔阳有一个疑问:谁杀了潘若柔?莫名地,她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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