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专场成名
“野哥最牛逼, 一年写了二十七首歌!”年底的火锅聚会上,岁峥嵘斯哈吹着热还带结,汤汁乱飞说道。
他们刚从外市回来, 全员只简单卸了妆, 还有些残妆在, 又背着吉他贝斯, 坐下吃饭时,频频惹人回头看。
吃饭时,就有好多年轻姑娘来搭讪,问他们是不是乐队的, 有没有参加这次的音乐节。
前几个搭讪的姑娘, 几个男的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之后又来了个长得漂亮又乖的,汉广挪了屁股, 让姑娘坐下一起吃。
林吾野可算是说话了:“自己没位置吗?回你位置坐。”
女孩子被邀请,本来有些飘飘然, 知道自己是个小美女,刚想享受一下特殊待遇, 一下子被泼了冷水,尴尬至极。
林吾野:“没听懂?回自己位置坐, 跟我们认识吗你就要坐过来?家里人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有病吧你。”女孩子带上了哭腔, 但还算好, 只是摔了个玻璃杯发泄后就回座位哭了。
她的几个女性朋友各种劝,有个短头发的女性朋友过来讨说法。
载驰打圆场,指着林吾野说:“他家教严,别管他,神经病哈。是我们邀请妹妹来坐的, 你情我愿是吧,这样,妹妹们这桌的单,我们请了。”
林吾野拉高围巾,遮住口鼻,从最里面的座位跨过岁峥嵘,直接走人了。
载驰见他真走了,嘻嘻咧嘴一笑:“好嘞,他走了,妹妹还来吗?没人说你了。”
那桌的女人们挨个白了他们一眼。
到手的妹子飞了,几个男人脸色不好看,笑得很尴尬。
岁峥嵘匆忙扒了几口肉,说自己去看看情况,也跟着跑了。
汉广点了支烟,意义不明地骂了一句:“古怪。”
嘉鱼只道:“等会儿我只aa咱们这桌,载驰你自己说要请,你自己买单。”
载驰:“什么意思?”
嘉鱼阴阳怪气道:“谁撩的人谁请。”
“钱都付了,鸭子飞了。这特么吃个寂寞。”载
驰哼声。
嘉鱼双眉一抬:“别跟我撒气,谁骂飞的找谁算账。”
汉广见气氛不妙,提议饭后继续high。
“走,夜场?”汉广说,“真的,妹子正点的多了,还爱玩,一杯酒就来。”
林吾野睡了,岁峥嵘跟他前后脚回的出租房,也没找到机会说话,自己玩游戏到半夜,开冰箱拿可乐时,猛地看见林吾野坐在床上织毛衣,黑黢黢的也不开灯。
岁峥嵘吓得半死,拎着可乐坐在床头,问他怎么了。
“不怎么。”
“是生气了吗?”岁峥嵘咕咚咕咚灌可乐,末了打了个嗝,“那女的自己都愿意,你冷不丁的训人家,你又不是人家爹,要是脾气爆的,早把杯子砸你脸上了。”
“这种事正常人见了都忍不了。陌生男人邀请她屁股挨屁股坐,是打算干什么?”他语气还算平静,勾了个花针说道,“我反正是看不下去。明天我会跟他们说,我不管别的乐队怎么整,反正我的乐队不能有这种人。”
“那你这……”岁峥嵘道,“无异于跟乌鸦说,你们必须当白鸽。”
林吾野责怪似的盯了岁峥嵘一眼。
岁峥嵘:“你是白鸽,你还是白鸽警探,黑猫警长,但他们不是……我也不是。”
林吾野惊道:“你?”
“我啊,你以为我干嘛毕业了组乐队?我跟我爸说好了,三年合同到期,我给他挑个老婆回家。”
“……你真这么想的?”
“真的啊!”岁峥嵘道,“不然呢?你正经工作朝九晚五,然后等着你爸妈给你介绍无趣的普通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为了孩子上小学而奔波吗?然后床上无趣的交公粮……哪有玩摇滚爽?”
林吾野一甩毛衣:“从我床上下去!”
岁峥嵘也听话,溜下床站在旁边继续说:“玩摇滚,有了点小名气后,大把大把的个性女人,就是妹妹多一点,我要的那种大姐姐少。不过没关系,肯定比相亲来得快。”
“你是打算正经找?”林吾野脸色缓
和了点。
“当然啊。”岁峥嵘说,“我不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正常人,被摇滚圈,被我吸引来的,一定都是非正常人类。”
“目的不纯,你做乐队就是为了找女朋友?”林吾野啧了一声。
“诶,林吾野,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岁峥嵘反问他,“难道你做乐队是为了音乐梦想?不是吧?你是为了排遣寂寞,那我为了找女朋友加入乐队又有什么不好的?”
“听你的意思,你爸妈……支持?”
“看在我三年找老婆的承诺上,挺支持的。”岁峥嵘道,“男人想繁衍的念头可比女人强劲多了,早晚都是要找女人繁衍后代的,我先成家生孙子再立业,我爸对我的规划一百个满意。”
林吾野蹙眉。
“听你的意思,你找到女朋友后就不打算在乐队待了?”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老婆找到后,合约到期我就不续了。”
“那你以后……做什么?进金融公司吗?”
“啊,没跟你说过吧。”岁峥嵘道,“我家有厂有矿,我,独生子。”
林吾野指着门外:“速滚。”
岁峥嵘哈哈笑着使劲摇着可乐滚走了。
“我是奇葩,你是白莲花,我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岁峥嵘用吉祥三宝的调哼着这句话,哼出了些许诡异。
毕业后的第一年春,林吾野攒够了十二首发行成品歌,紧锣密鼓的谈合作和出专的事。
很早之前,他跟其余三个乐队成员说过那番话,要他们洁身自好,道德标准高些,不要做那种令人不齿的事。
背后,其他的几个乐队成员叫林吾野小白茶,有时候骂难听了,就说他是戴红袖章的纪律委员,朝阳区多管闲事的大妈。
小白茶叫他们不要私生活混乱,他们就表现得更明显。那时候,《韶》在小圈子里稍微有了点名气,又因为成员长得都不错,妆容也好,还玩古风,比其他乐队更受女孩子们欢迎,女粉丝数量一直不少。
粉丝多了,就有女粉母爱发作,以
管理员与保姆为自我定位,照顾乐队成员的饮食起居,跟行程,打扫排练室卫生,甚至还带饭。
林吾野越是说不让,汉广他们就越放肆,故意一样,以兄妹相称。排练后林吾野开会,汉广就以这些女孩子是他亲戚为借口,堂妹,表妹,干妹妹换着扯谎,明摆着戏弄林吾野。
等真的戏弄不下去,林吾野发火罢唱,汉广他们就说:“你情我愿,你又何必做灭绝师太?”
“我怀疑你不是男的。”有次,气氛闹得僵硬,一向对这种事不发表言论的嘉鱼突然来了毁灭性一句。
“听说你被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一天之内甩了。”载驰笑,“是硬不起来还是没有?”
十分钟后,载驰进了医院。
林吾野一言不发,陪他去医院缠绷带,他自己身上零挂彩,衬衫一抖,仍然笔挺,体面干净。
载驰头上的伤还好,心理阴影比较严重。脖子总觉得还被林吾野捏着,命门被掐,深感恐惧。
等他处理完额头上和腿上的擦伤,林吾野才开口。
“你自己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有些话说出口时,想想她们。”
载驰说:“以后你的事,我半个字不再说,但其他的……哥以过来人身份说一句,妖野,人跟人不一样,我们要的跟你要的不同,我不懂你这个戴红领巾的三好学生为什么要来混圈子,但听哥一句劝,严于律己就行了,别他么来管别人,今天我嘴贱,你打我我活该,但想打你的人排着队,你自己小心点,以后被□□枪了,也是你活该。”
林吾野原本有些痛心,甚至停了一周的排练,想着解散得了,不唱了。可他终究是离不开这根救命稻草。
不用唱歌来放空大脑,他一定会死。
他只好开解自己,立下规矩,乐队排练期间,任何外人都不得进入。他自己排练结束就走,半秒不多留,给自己报了个琵琶课程,不给自己留闲暇。
他的生活清理至极简模式。
吃饭,排练,唱歌,学琵琶,织毛衣,
编手绳,睡觉。
他不较真,其余几个也就没那般故意猖狂了,虽然身边的短期女友不停的变换面孔,但总体而言,他们还算平静,事不多,跟其他的比,已经算“人品优良,有点良心”的了。
林吾野一直替载驰愧疚,焦虑载驰该如何面对妻子跟孩子。
可后来,他发现,载驰的老婆对这种事见怪不怪,讽刺点讲,很有一种“我一日不死,尔等都是炮友”的正宫淡然感。
甚至,她表现的越大度,越贤惠,载驰就越能给她更多的“丈夫体贴”,夸赞她,照顾她,喝醉酒了还会拍着她的手说,自己不是东西,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老婆。
这个时候,他的老婆脸上的表情很是自豪,把“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这话写在脸上,俨然是驯夫有成的胜利者姿态。
林吾野觉得,这世界不是他病了,就是他们病了。
后来他发现……好似是所有的男人都正常,唯独他是有病的那个。
他从春天痛苦到秋天,又到了寒冷的季节,又到了他最难熬的时候,林吾野终于顿悟了,想开了。
他就摆出一副,老子就是有病的姿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经病白莲花气质,桀骜不驯,高洁又艳丽的成为了这个圈里远近闻名的煞笔。
“纪律委员”这个名字,在圈里比他妖野的艺名都要出名。
不抽烟,不喝酒,不把妹,一个织毛衣的煞笔,《韶》乐队的主唱,纪律委员,妖野。
这年冬天,熬到林吾野的应届生身份都消失了,赵老师也不再打电话劝他珍惜应届生身份了,然后……《韶》的首次专场演出,开始了。
林吾野没经验,第一次演唱会,连唱了两个半小时,中间好几次即兴发挥频繁冲到g5,甚至能嘶裂得喊到a5,嗨翻了全场,嗨爆了这一年积攒的新老粉丝。
结束后,他失声了。
在家休整的那一周,专场的视频点燃了网络。
成名在专场结束后一周的那个周
末姗姗来迟,烧金兴高采烈打电话告诉他——
“妖野,爆了!猜哪一首!《三碗就过岗》!榜一!有十几家谈合作!我手机都要烫炸了!!”
林吾野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织了一半的毛衣,皱着眉纠结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早已织错了针。
他唱:“拿得起烈酒三碗就走,世道艰险浇不灭心中勇,搏猛虎斩蛟龙,一人称雄,不需要观众……”
烧金哈哈笑:“养好了嗓子,我给你请大神来上课!”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原计划是每天双更
但我的脖子不允许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