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宋桥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空间，想着蒋川大概是回家去了，他无奈的摇摇头，低头看着手机里司荣轩给他发来的信息。
【过来局里一趟，今天的异种有些善后事务要你做】
一人打两份工，不仅是官方公务员，还要作为教导祖国花朵的劳累园丁，宋桥拿着双倍的工资，倒也没有什么不快乐的，就是有点累人。
“什么事情需要把我叫过来？”宋桥和外面办公室里的同事打过招呼，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今天早上出现的异种，你也感觉到异常了吧。”头发乱糟糟，连胡子都没刮的男人转动着屁股底下的椅子，从面对着各种电脑仪器到面对着到来的宋桥。
“确实不对劲，能量源出现得太突然了。”宋桥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男人身边，眼神微露嫌弃的看着对方，“司荣轩，你好歹是黎城分局的局长，能不能那么不修边，偶尔也要整理一下自己，出门走走吧，不然都要闷在局里长蘑菇了。”
“长蘑菇也挺好的，自产自足，连菜都不用买了。况且你觉得以我的工作量有机会出门走走吗？”司荣轩含糊的说着，他连制服都没好好穿，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极度颓废的气质。
宋桥当然知道对方的工作量有多大，本身就已经是局长了，不仅要处理局长的大小事务，包括城市里的规划安排，异能者的调用和安排，还要应付上级的各种电话和要求，不仅如此，他还是局里唯一一个技术人员，负责时刻监测着黎城的能量源反应，保证能够随时安排异能者和联系警方前去现常
“最近又睡多少个小时？”宋桥语气都放轻了，虽然嘴上说着让司荣轩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对方大概是没有那个时间。
“……”司荣轩盯着电脑屏幕，嘴里喃着。
“你说你昨天睡了两小时？”宋桥挑眉，眼里流露出不赞同来，“就算再忙也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城里也不是每天都有异种出现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得世界末日，该休息的时候就去休息，反正警报声会把你吵醒的。”
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声音都这么小了，还能被对方听见，司荣轩疲惫的叹口气，“精神系异能就是麻烦啊，这都能感知到我想说什么。其实也不是因为要盯着异种出现的问题……好吧，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其实像今天早上这种情况，就异种出现的地方不是慢慢增大能量指数，而是直接出现突然飙升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司荣轩将手边的资料递给宋桥，示意他去看，“在一个星期前，海城就出现了一次，不过那一次只是c级异种，恰好被路过的强大异能者收拾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宋桥看着手里的资料，里面附上了那位异能者的说明，还有那只异种的照片。c级异种当然没有b级的庞大，但也有近十米的高度，据那位异能者的报告称，这只异种没有做出明显的攻击，但是周围看到它的人都陷入了空茫当中，后来医生对中招的人进行了身体检查，得出的结论就是如果不是那位异能者及时消灭了异种，这些人的神经就会崩坏，虽然不致死，但是也会变成一辈子的白痴。
“嘶……这，”宋桥看着‘精神攻击’这四个字，眼里漫上惊疑，“这跟今天早上的，也太相似了吧。”
今早的b级异种，要是它又攻击意图的话，那附近的楼房必定是会一击便会毁去，还没来得及疏散开来的人群，不知道会死去多少，而它仅仅只是拿着一辆空无一人的公交车把玩，正视了它眼睛的人陷入了精神混乱之中，直到宋桥赶到现场安抚了他们。
“对，太像了，如果只是一例的话，我们当然不会怀疑什么，但是还有。”司荣轩点了点鼠标，调出了电脑里的资料，这是比这只c级异种更早的纪录，“三个星期前，云城出现了b级异种，同样是精神方面的污染，由于没能及时派遣人员，最后变成白痴的足足有上百人，那段时间云城分局可以说是压力倍增，既要面对上面的责问，还要安抚躁动的人群。”
“再往前，两个月前，蜜城出现了同样是精神污染类型的b级异种，五个月前，梅城出现了c级，再往前就没有了。”
司荣轩一看这些资料就头疼，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说道，“它们出现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从三个月到一个半月，再到现在了一个星期，看着那些因为精神污染而变成白痴的人的数量，我竟然有一瞬间宁愿出现的是有强大攻击倾向的异种。”
他微微闭上眼，“好歹，活着的人会慢慢走出死去亲人的伤痛，但是要照顾一个痴傻的人一辈子，却是一辈子的痛苦。”
宋桥放下手中的资料，将手覆上司荣轩的背，无声的安慰着。
“它们都是突然出现的。”司荣轩深深的喘了口气，从情绪中缓过来，“突然得让人措不及防。”
“这是异种出现在我们的星球上的五年以来，前所未有的情况，因为应对不及时，本来已经习惯了异能者随时出现攻击异种、经常时不时就被安排撤离现场的普通公民已经人心惶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白痴。”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最新的异常是出现在黎城的，我必须抓紧这次机会调查清楚背后的内幕。”司荣轩越说越小声，显然已经是劳累到了极点，只要让他一闭眼，马上就能睡死过去那样。
宋桥皱起眉，“你先去休息吧，能够造成这种情况的内幕肯定不小，也不会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要是你身体跨了，谁来支撑黎城分局。”
司荣轩无力的抓抓头发，他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就跟熊猫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能猝死了。
“行吧，那我就……”去休息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刺眼的红光在照亮了整个空间，伴随着穿透了耳膜的警报声，司荣轩所有的困意瞬间从他的脑子里驱散，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面前巨大的屏幕上显示了这次能量源的降落地点。
【能量能级：a】
【降落地点：景园小区】
“该死！又是突然出现的能量源，为什么会一天出现两只1司荣轩急匆匆的接起电话，“排名第二的那位异能者离开黎城了吗？快，快联系他，一只a级异种又出现在黎城了1
“什么？！他今早解决完就走了！那其他人呢，其他人1
宋桥的视线越过司荣轩的肩膀看向屏幕，他上前去敲击着键盘瞬间调取了景园小区的实时监控，画面中一片安详，根本没有异种的出现。
不，不对。
没有吗？真的没有吗？
宋桥抖着手，调取了一只原本拿来监控高空抛物的摄像头，画面中，它对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在那相当之高的高空上，有一个亮点正在快速的朝景园小区坠落，那亮光飞快的增大，明显就是越发的接近地面。
“司荣轩。”宋桥的声音都颤抖了，他喊了一声，正在疯狂打电话的司荣轩应声看过去，入目便是那格外显眼的亮光。
“a级异种正在高空中快速朝地面而去，以a级异种的体积，还有降落的高度……”
在它落到地面的时候，不单单是景园小区，以它为中心，至少半个城市都会因为这庞大的冲击力而损毁，数不清的人们会在这近似于小陨石撞击地球的情况下丧生。
谁能阻止？
这整座城市没有一个异能者能够阻止。
除非那排名第二的异能者能在十秒钟内赶到，将这只异种打回天空上去——但是不可能，他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在十秒钟内从隔壁的城市过来这里，他并不是拥有瞬移异能的人。
司荣轩不自主的放下了电话，他惨白着脸，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红点，前来请求指示的同事自然也是看到了监控中的画面，一时间，整个分局内，除了那刺耳的警报声，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此时此刻，距离异种落到地面，还剩十秒钟。
司荣轩的眼前已经花了一片，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人临死之际，脑子里是不是也都是这样一片空白。
监控中的亮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它降落时刮起的旋风已经吹折了摄像头，画面陷入了一片黑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让自己的眼前也陷入黑暗之中。
但是他们没有等来死亡——等来的，却是警报声的解除。
【哔——哔——哔——】
【a级警报已解除】
……什么？
司荣轩睁开眼，眼睛一阵酸涩，才发现自己的冷汗进到了眼睛里，他艰难的转动着眼球，看向一旁神色沉静的宋桥，慢慢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是直接哭出了声。
“太好了……”
这注定是分局所有人无眠的夜晚，而知道这座城市刚刚与毁灭擦身而过的，除了黎城分局的所有人，还有一个正在拿外卖的少年。
蒋川转动着酸软的手腕，接过外卖员递给他的外卖，在对方转身即将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别急着走嘛。”蒋川呲牙笑了，“虞咸同学，怎么大晚上，在外面送外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