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章 真假待判
又经过了几天的努力，张剑东带领刑侦队在补充侦查后，完善了该案相关直接细节，把案子提交到了检察院。
本以为这个案子这样结束后，自己可以得到放松。可是，张剑东此时心里却总觉得跟忘了件什么重要事情一样，心绪不宁。
后来，张剑东确定，这是因为自己对于本案最后一个环节——传国玉玺的牵挂让他无法释怀。但这个案子已经明确被收归上级管辖，自己此时主动过多询问，是不是有些唐突？
犹豫了好久，张剑东最终还是决定，敲开梁局长办公室的门，想询问一下梁局长那里是否有些许关于传国玉玺的后续进展。
一看到张剑东进来，梁局满脸微笑，“小张啊，这两天脸色好多了。看来前几天的案子，确实让你很劳心费神啊。”
“呵呵，谢谢局长关心啊。不过，最近还是吃肉不香，喝酒不辣啊。”张剑东话里有话。
“哦？有心事？”梁局长关切地问。
“局长，有件事，我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无权过问，但还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啊。”张剑东小心谨慎而又难掩好奇地问，“不知道，北京那边，公安部对传国玉玺的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你小子，你一进来，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事。”梁局长早有准备，“我掌握了一点信息。部分情况，可以跟你透露一下。我昨天晚上刚刚从公安厅得到消息，说是北京组织的权威鉴定专家对传国玉玺的态度，分为三派。”
“哦？”张剑东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哪三派？”
“‘赝品论’‘真品论’和‘不定论’”公安局长也感觉很郁闷。
“怎么？可能是赝品？”张剑东不解的问。尽管他心里对于知道，他手里从来没有掌握到确凿的关于传国玉玺是真品的证据，可是，对于自己和自己手下千辛万苦追寻到的这个“宝贝”，无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从民族认同角度，张剑东还是从心里上，无比期待地、强烈地希望这是件真品。
梁局长看着焦急地张剑东，缓缓地说：“持‘赝品论’的部分专家主要有两个疑点：第一，西汉末年王莽曾命人用黄金修补玉玺被损坏的一角。而，专家们认为涉案玉玺的黄金修补工艺似乎有些超出了当时通行的修补水平”局长说，“他们认为涉案玉玺的修补工艺是东汉中期通用的手法，不太可能在王莽的篡权的西汉末期出现。”
“你先听我说完。”梁局长看到正要开口反驳的张剑东，提前制止了他，而是继续说下去：“第二个疑点，史书记载传国玉玺‘暗夜幽光，处温则凉，处冷则温’。也就是说玉玺有一定的夜光效果，并且能自我控制温度。而涉案玉玺似乎并没有这个特性。”局长边说，边看到张剑东脸色已经铁青。
听完这些，张剑东“哼！”了一声，说道：“这些所谓专家，吹毛求疵。也许当时王莽找来的就是超越了同时代技艺水平的顶级金匠，他已经超前掌握了恰好掌握了超越同时代水准的工艺呢？这种可能性不会没有吧？！再说西汉末期，与东汉中期，不过百年而已。专家们怎么排除王莽的工匠小范围内提前掌握新工艺的可能性的？”张剑东仿佛在审案一样，继续说道：“传国玉玺固然是宝贝，但其本质无非就是一块杂质较少的硅酸钙而已，哪来的夜光和自我调节温度的神奇功能？这无非就是史书对皇权的神化而已。现在却拿这些来推断传国玉玺的真假，我觉得证据不足。”
顿了一会儿，张剑东仿佛感觉意犹未尽，继续问道：“当年荣禄把传国玉玺献给慈禧时，慈禧不是也找人鉴定为真品了吗？”
“小张啊，你以为这是在审案吗？”局长脸上有点不好看。“应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我们要尊重文物鉴定专家的专业性。否则，为什么公安部不找你去鉴定真假啊？”
看到自己的话依然没能打动自己的这个倔强较真的属下，梁局继续说道：“‘赝品论’专家认为荣禄早年因为得罪慈禧太后，曾被外派西安。后来甲午中日海战，中国惨败，权倾朝野的李鸿章为失败背了黑锅而被迫离开了权力中心。在乱局中，为了重新回到朝廷政治中心，当时的荣禄急于贪功巴结慈禧。于是，便向慈禧献宝。自此，结束了自己长达10年的外派生涯。事后，虽然慈禧也确实曾找‘专家’进行鉴定，但是此时荣禄已经把控了慈禧身边的所有事项，所谓专家也是荣禄一手安排的。再加上慈禧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从内心里也愿意相信这就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所以那时的鉴定根本就不足为信。”
虽然觉得专家们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张剑东还是不服地问道：“局长，邝大业教授参与了鉴定吗？”
“这个你最好别问。专家名单是公安部拟定的。邝大业是历史学家，又不是考古和文物学家。”局长脸色凝重，似乎很不希望提到邝大业教授。
“至少邝教授……”张剑东正欲发作，局长似乎无意间打断他，关心地问：“小张啊，记得你说这个案子办完，你就完婚。现在婚礼准备怎么样了？”
“哦，前一段时间都扑在案子上，没怎么准备。我打算等案子办完之后，再正儿八经地好好准备准备。”张剑东本想继续谈传国玉玺真假的问题，可是看到领导已经转移了话题，也就没有继续纠结。
“小张，案子已经办完了。杀人凶手以及幕后指使者都已经到案，传国玉玺也已经追回。剩下的一些细节工作交给石强他们，要给他们更多的锻炼机会。”局长笑嘻嘻的说道，“你的婚假从明天开始。”，话语像极了类似“三天内破案”之类的命令，明显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可是……”张剑东似乎仍有不甘。
“张队长，这是组织慎重考虑后的决定。传国玉玺的真假，已经与你我、与这个案子无关了。你要相信，这个国家里，不仅是你才对真相才抱有探究的勇气。”看着脸上充满疑惑的张剑东，局长语气愈发严厉。
“是，听从组织安排！”多年的历练，也教会了张剑东学会服从和权变。
“呵呵，这就好。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局里已经向上级给你们申请了嘉奖。作为专案组组长，你功不可没啊！”局长恢复了笑脸，说道“没准嘉奖还真的就是在你婚礼前后批下来。到时候，双喜临门啊！”
“借局长吉言！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回去把工作交接一下。”看到局长点点头，张剑东退出了局长办公室。
满腹疑云的张剑东正要掏手机给邝大业教授打电话，竟然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已经站在自己对面，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走，陪我看婚纱去。”
于是，这对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年轻人，手挽着手上了车，朝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