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八章 动之以情
眼看，向小天额头上已经有细微的汗珠渗了出来，不断干咳，并且身体略微出现了颤抖。
看着时机已经成熟，张剑东开口慢悠悠的说“向小天，要不要抽支烟啊？”
向小天咽了一口唾沫，“谢谢。要”
一只被点好了的烟，递到了向小天嘴边。烟刚到嘴里，他就猛的深吸了几口，然后很享受地回味着。
“兄弟啊，别做无谓的顽抗了，刚才跟你亮出来的只是我们获取的证据的一部分。我们不缺完整的证据链，只是缺少点时间而已。你的配合，会减轻你的罪责；你的顽抗，只会自食恶果。何必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呢？”
向小天低下了头，又猛吸几口烟，陷入思考。
“我们知道，你是个大孝子。所以我们没有在广西你老家抓你，就是怕刺激你老母亲。”当听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向小天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张剑东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母亲一辈子吃斋念佛，供奉观音。可惜啊，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好母亲，是生了个执迷不悟、穷凶极恶、替人背锅的傻儿子，还生了个敢作敢为、明晓事理的真汉子？”说完，张剑东紧盯着向小天的眼睛。向小天连忙躲闪，把头深深埋在了胸前。
这时，审讯室里，一片寂静。
警察们没有再逼问向小天，他们都知道此时的向小天正在与自己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期间，向小天不断地大口吸着烟。张剑东小声吩咐，只要他烟一抽完，马上给他续上。
就这样，双方沉默了大约20分钟，不大的审讯室里，已经烟雾缭绕了，甚至都有点呛人了。
“抽了老子半包烟了，怎么还不开口？”石强有点耐不住性子，想开口时，却被一旁的张剑东给及时制止了。
舔了舔嘴唇，石强只能无奈的闭嘴了。同时，他看到向小天手里的烟又快要抽完了， 摇了摇头，心疼地又抽出一支烟，就要给向小天点上。
也正是此时，向小天吐了最后一个完美的烟圈，然后用两根手指狠劲地掐灭了烟头，往地上一丢，猛地抬起头，干咳了一声，说道“我有个条件。”
“快说”还没等张剑东和石强表态，在一边的小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都忘了他自己的身份，竟然在张剑东和石强面前做起了主。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因为高兴和紧张而失态的表现，连忙把嘴巴捂住。
“你说吧。只要合理，我们尽量满足你。但你要知道，你没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此时，张剑东感觉警方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于是话语绵里藏针、软中有硬。
“谢谢。我妈就喜欢玉观音。之前我在一个古董店里相中一个，就是你们和廉立康用来骗我的那个。现在看来你们跟我说的半价，肯定不存在的了。这样吧，你们拿我带来的所有的钱，在别的店里，帮我挑一个最好的寄给我妈吧。”
和石强交换了一下眼神，张剑东斩钉截铁说道“还是在那家店，还是你相中的那尊观音，就是跟你说好的那个价。不够的我给你补！”
“嗯嗯……”听得出来，向小天嗓子里哽咽了，连“谢谢”都说不出来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难得你一片孝心。我们成全你，你就不该让我们失望”张剑东继续说，“我们已经聊了3个小时了。相信你也累了。我们下午继续审讯。希望你也能在这个时间里好好吃顿饭，休息一下。”说完，张剑东挥了挥手，有警察把向小天带了出去。
看着向小天被带出了审讯室，张剑东对小唐吩咐到“你带廉立康去那家古玩店，尽可能讲价，下午2点审讯前把玉观音买回来。向小天带的钱如果不够，从办案经费中出。”
“啊？真的要给他买啊？我还以为你就是为了让他开口呢？”小唐有点吃惊，“反正他已经答应配合了”
“小朋友，做人要诚信。警察开空头支票，那和骗子有什么区别？”张剑东严肃的说“你真心对他，他才跟你完全交代”
“不过张队，用办案经费给嫌疑人买礼物，合适吗？”石强提醒到。
“这不是给嫌疑人买礼物，而是为了办案。再说了，市长、局长可是在我眼前拍着胸脯说全力支持的。这点钱都不出，那还算什么支持？”张剑东胸有成竹，“这事我就做主了。我相信上午我们拿出的那些证据，已经足以对向小天形成强有力的震慑。再加上最后这一张感情牌，向小天不难被攻破。”
“张队，这有点不像你的风格啊”石强跟着张剑东离开了审讯室后，笑着说。
“什么不像我风格？”张剑东被石强说的有点莫名其妙。
“以往审讯嫌疑人，我们一般都是一鼓作气，至少会先把最基本的问题理顺清楚，再休息。可是这次……”石强没有说完。
“你受得了那满屋子的二手烟，我可受不了！我得出来透透气！”说完，张剑东贪婪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食堂里，每人一份简单的工作餐，边吃边聊着各自对案件的看法以及下午的审讯方案。
下午一点半，小唐抱着一尊玉观音急匆匆地回来了。
“老板起初要价4万。后来听说这是犯罪嫌疑人要孝敬母亲的，道了句‘斯人虽恶，孝心可嘉’，说浪子的孝心值1万，警察的诚恳值1万。最后还真的就是以半价——2万卖给了我们。”
“走。继续审讯”张剑东看了一眼小唐怀抱中的玉观音，点点头，一挥手，众人再次进入审讯室。
警察把玉观音放到向小天眼前，向小天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想要请来孝敬母亲的那尊玉观音。向小天连连道谢。
于是张剑东说道，“小唐，安排我们的警员，专门去趟向小天家，把观音送给老太太。另外，我们几个也凑点钱，给老太太再准备点其他寿礼，表表心意。明天就出发,务必在老太太生日前送到。还有，向小天在这边涉及案件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免得她担心。”
向小天眼圈红了，“各位警官，谢谢啦。中午的时候，我也想好了，我犯的错我扛，我知道的我说。想明白后，反而轻松了很多，中午吃的挺香，还小眯了一会儿”向小天看着摆在旁边的玉观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