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九章

    梁笑问到这却又不继续了，她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拿起手提包说自己跟朋友约好了逛街就先走了。

    allen被抛下看店，不过他得到了一点补偿——梁笑给了他一个贴面吻和爱他三千遍的告别。

    齐知远想起牛郎织女的故事，这个故事一直传下去的话，是不是也就相当于永远了。即使他们不是从天地创生之初就开始流传的，但无穷大减去一个数依然是无穷大。

    齐知远和何逊也跟allen告辞了，顺便祝他生意兴隆。何逊开车把齐知远送回去，路上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因为在开车也没有多讲。

    齐知远邀请何逊上去坐坐，何逊欣然同意。齐知远给何逊倒完白开水回来就看到了何妈妈发来的微信——他们之前在咖啡店的时候交换过微信。他说梁笑怎么也开始好奇家长里短了呢，还以为她是结了婚，改性了，感情，就是个刺客啊，替何母来刺探他们之间的感情。

    梁笑没问的后续何母都一一问了，直到问到对两人未来的打算。齐知远拿着手机看着坐在一旁放空的何逊，也摸不准他对自己的心思。何逊玩也玩过了，还没提分手不是礼貌就是有几分真情在。

    齐知远自我估量应该是后者。但他还是不清楚这份真情会有几分呢？

    齐知远没有再给何母发消息，他想她懂的，现在很好，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不过也不能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今天七夕，齐知远也想借此问问清楚何逊心里究竟是怎么在想的。

    “你会背叛我吗？”齐知远假装不在意地问，何逊转过头，认真起来，“不会。”

    齐知远穷追不舍，“以后也不会背叛我吗？”

    何逊奇怪，“我要背叛你什么呀？我有什么好背叛你的，你别被潘雨婷的事吓到了。”

    齐知远当然知道，何逊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但他不依不饶地接着问：“那你以后也会一直爱我吗？”

    何逊笑了笑，好像怪他这个问题问的愚蠢。“齐知远，我知道圈子里相较于正常夫妻很乱，我体检报告你也看过了，虽然接下来这个回答你可能不满意，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也真的不是渣男，我也真的不确定之后的事。”他看起来有些颓唐，终于有一点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23岁的何逊想不到自己会从“北欧time”这个乌托邦里面出来，17岁的齐知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和何逊谈恋爱。

    31岁的齐知远当然知道了，正是因为知道他才要问，他不能简简单单就跟何母说我跟他永远会在一起的，他们之间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会一直爱下去的。

    话题好像就陷入了死胡同，还是齐知远出来打破沉默，“哈哈，刚刚只是因为你母亲问了，所以我也来问问你的看法。”齐知远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给何逊看。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把额头抵在齐知远的额头上。“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保证什么，我只能保证我现在是爱你的。”

    齐知远把下巴抬高，又托着何逊的脸，使何逊的脸蛋往下垂，在眉心给了他一个吻。“我知道，我也是。”

    时间会帮他们证明的。

    运维部门比齐知远想象中的轻松，他经常可以准时下班了。他还没有跟其他人说他跟何逊在一起了的事，有何逊在，空闲时间有人陪伴了，他也就没约朋友聚餐，不然到时发现了脱单没报备，显得他不够义气一样。

    看潘雨婷朋友圈，好像也混的不错。齐知远放心了，公司最后给她的方案是n+3，大概也有看在齐志远处理得力的面子上。然而并没有多给他奖金，资本家不愧是资本家，你能得到的永远比你创造了的价值少。

    不过齐知远现在爱□□业两手抓，两手都很硬，也不在乎那三五百的奖金，在领导面前刷了能干的脸，也有利于他以后的工作。

    七夕一过马上就是立秋了。天气还是很热，齐知远跟何逊也正处在热恋期。可能因为太甜了契合的又很好，他反倒后悔自己当初表白他表白得那么快，少了暧昧期拉扯的快乐。

    谈恋爱时智商降低不是没有道理的，何逊有的时候给他发了很正常的消息，他都能傻乐很久。当然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齐知远心里有数，不会让谈恋爱影响了工作。

    有人宠着齐知远好像也变幼稚了。他提前跟何逊说好，中元节的晚上去滨湖散步，他甚至还在淘宝上订购了花灯。是手持的，放生的那种估计当场会被抓起来说他违反了什么城市治安管理法。鬼节在外面游荡不一定见鬼，进局子可就真见鬼的好笑。

    何逊难得对他准备的东西有些诧异。齐知远瞪了何逊一眼，解释说：“手电筒没气氛。”

    “我知道，只是……”他尾音低了下去，齐知远没有听到。

    齐知远也没有再问，再问说不定就“自取其辱”了。他跟何逊是有年龄差的，除此之外，还有生活和阅历的不同。

    h城有过冬至节的习惯，单独拎出来说自然不是因为吃饺子那么简单。冬至节一般会在真正冬至前的半个星期或者一个星期的时候过。家家户户门口会摆蜡烛，烧经文，甚至还有到大街上烧黄纸的，满天灰烬。

    其实齐知远老家也有这个习惯，但人在异地，看到熟悉的东西总是容易感慨万千，何况h城人口稠密的多，现代化程度也更高。是以齐知远连着两天撞见这样的景象就忍不住跟何逊提了一茬。

    何逊见怪不怪，对他说其实我昨晚也回家过了冬至。齐知远低落起来，有种被隐瞒的悲伤，独在异乡为异客，他今年过不了冬至节了，尽管过的时候他也没那么在意。

    何逊安慰他，不就吃了顿饭吗？大街上烧黄纸也没有什么奇怪，中元节的时候烧的人更多呢。到时我也带你去烧，给孤魂野鬼们供奉。还可以放花灯，我悄悄带你去滨湖放。

    齐知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滨湖是禁止放花灯的，但他知道这是随着城市文明程度提高必然的事情，就像放烟花爆竹那样。

    他跟何逊差了六岁，按照“三年一代沟”的说法，就是有两个代沟。但他因为认识了何逊，一起生活过，一起经历过，所以他好像也经历了何逊过去但他其实没有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出现莫名其妙的情结。

    所以他在中元节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花灯，就自然而然的买了花灯，就算不能放花灯，就算拿着花灯很奇怪。

    何逊很包容他，他也跟何逊在一起得非常愉快。这显然不是因为思想上的旗鼓相当，而是何逊一直迁就他。齐知远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他也会成熟，他也总有一天能跟何逊旗鼓相当。就算他有一天站的比何逊更高了，他也会像现在的何逊一样做。还有就是，如果有人陪你一起犯傻，你就会觉得没有那么傻。

    齐知远现在就是这么觉得，他一手拿着花灯，一手大幅度地摇动着，小嘴也没闲着，跟何逊哔哔叭叭。

    可能这样太耗费体力，也或许智商下降的同时体力也跟着退化到了小孩子的状态。走了两千米不到的样子，齐知远就觉得累了，拉着何逊坐在长椅上休息。

    他们停留的地方空间还算大，眼前有一片算不上广场的空地，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旁边也有和他们一样坐在长椅上休息的路人。

    路灯照明足够，齐知远把花灯放到脚边，跟何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几个穿了汉服的小姑娘过来，向他们借花灯拍照，齐知远爽快的借了，明明也没差几岁，却仿佛有了隔辈的感觉。

    何逊听完笑了起来，齐知远忍不住也跟着笑，“那我岂不是爷爷辈了？”何逊顺着齐知远的感慨调侃。

    两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齐知远暗自腹诽，其实何逊以前真的很有老人家的样子，小小年纪就淡泊名利，看破红尘。现在倒是入了红尘，也误了红尘，是属于越活越回去了吗？

    齐知远清楚话也不能这么讲，人生阶段大概也就是螺旋式上升的，像他现在，满足了吃喝拉撒睡之后，不也开始追求精神的愉悦，某种程度上看来，不就是“返老还童”？

    小姑娘们很客气，把花灯还回来时候不仅说了谢谢还夸了他们两个都很帅，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有相机，可以帮忙拍个照。

    齐知远不太好意思，拒绝了姑娘们的好意，何况合影也涉及到了何逊，万一小姑娘们真的觉得好看还发到网上，这大概也会给何逊造成一定困扰吧。

    等小姑娘们走远，何逊站起身，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给你拍几张吧，我之前居然都没有想到。”

    齐知远被盯得有些发毛，他感觉自己不怎么上镜，也不是很喜欢拍照。学校里以前拍的大头照，还要放校徽校卡上，丑爆了，看到的人都说比真人难看，但人又看不到自己的长相。镜子中的自己听说会自动美颜，手机的自拍焦距也跟人眼不一样。

    他唯二还算满意的就是高二拍的那张和身份证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