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谁报的警
“这个臭老娘们！”
李来顺心里骂着，往职介所赶。
等他按照纸条地址上找到“向阳环保公司”的时候，差点没把李来顺鼻子气歪！
本以为是一个生产什么材料的工厂，或者是一个什么产品的生产单位。结果走到眼前一看，只见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向阳废品收购站”
只见这个收购站紧临铁路而建，一排石棉瓦房顶和砖头堆砌的房子，一看就是临时建筑。
偌大的厂院堆积如山，花花绿绿的盆子、油漆桶等塑料制品、破烂不堪缺腿少角的家具、锈迹斑斑的成堆钢筋头，还有到随意摆放的汽车轮胎、报废汽车零件等把院子挤得都没插脚的地方。
唯一看着比较顺眼的就是旁边有一个区域，绑绳捆得方方正正的一包一包废纸壳子、摞得整整齐齐的旧书籍，还算看得过去。
整个场地里看不到什么人，只有一个围着围裙的妇女在废品堆里分拣，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在泥泞的场地上废品夹缝中奔跑戏耍。
李来顺上前打听才知道，他们这里就是废品回收站，不是什么环保公司。但这里的确是在招人，招废品分拣和搬卸工，工资400，管吃管住。
这就是职介所嘴里说的环保公司？
还有那个所谓的物流公司一打听，原来是一家搬家公司！
我呸！
太他妈黑了！
花500中介费找到这样的工作太亏了！
找她去！
“退钱！”
“不退！”
“不退钱信不信我打你一顿，把你店砸了！”
“泥猫（摸）我个试试，你个大撒比！臭老坦儿！泥敢？”职介大姐一点也没被李来顺的气势吓到。
“你看我敢不敢？”李来顺拿起拳头，刚想朝职介大姐砸下去，忍忍还是没下去手。
妈的！好男不跟女斗！
李来顺憋得难受，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地摔下去！
“呀！泥个还真敢砸！杰杰（姐姐），快报警！”职介大姐喊着。
旁边理发的那个大姐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了，赶紧拿起电话就打。
“报就报，谁怕谁！”李来顺当然不服软。
“完了（liao），完了（liao）”
虽然心里没鬼，但听到这个倒霉的声音，心里咋还是那么不舒服。
“谁报的警啊？”
两警察踱着方步走了进来，其中一个40多岁，比较胖的问。
“我！是我，警察同志，介跟您说啊！介人想抽我，还砸我店！”职介所大姐最先接过话茬。
“你怎么回事？”警察问李来顺。
“警察，情况是这样的，你听我跟你说。”
李来顺详细地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问警察：“你说她是不是应该给我退钱！”
“这个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我也说了不算。她退不退给你，你只能跟他商量。但是商量归商量不能动手！”警察对李来顺说。
“那我和她也商量不通啊！”李来顺感到委屈，“她们这是骗人？你们不管？”
警察看了一眼李来顺，然后拉过一个凳子来坐下，然后说：“她是不是骗人，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心中有数，不用你教我。我问你她怎么骗你了？你手里有证据吗？”
“他们找根本就不招工的单位骗我去面试，不收厂服押金的单位收我押金，找废品收购站谎称环保公司！”李来顺当然不服气，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警察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小伙子，你想事情太武断了吧！我问你，找你面试收你费了吗？没有吧！厂服押金你交了吗？没有吧！废品回收站在营业执照上本来就叫环保公司啊，有错吗？你没有任何损失，哪来的诈骗呢？”
“我”李来顺一时语塞，总感觉警察说的哪里不对，但不知道怎么驳斥。
“那她不退钱给我，我就没法了吗？没说理的地方吗？”
“当然有说理的地方，不过你的理不在我这说！”
“那去哪？”
“经营问题可以找工商局啊？我们这只管治安问题！你们打架的原因我管不着，但是只要动手打架，我就抓人！”警察严肃地说。
“泥看，还是人民警察耐人儿诶！说话都在理儿上！”职介大姐这时来了精神，露出了那个黄斑牙。
李来顺有气没处撒，但是有警察这样和稀泥，也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根据警察的提示找工商局去看看。
滨海区的工商局在洋货市场附近，河北路上，离地道口不远。
等李来顺东打听西打听来到工商局的时候，都已经快下班了。
“经检队、市场科、商广科、食品流通监管科、消保科、企业监管科、法规科、法规处、广告处、企业注册局、个体处、人事处、财务处！”看到楼里眼花缭乱的部门，李来顺懵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事该找哪个科室！
他实在没办法，随便找一个科室敲门走了进去，看见两个女办事员正在聊天，然后问道：“大姐，我想跟你问个事？”
“呸”一个办事员，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问道，“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找工作到职介所他们不退我钱，我想”
“不知道！不知道！不归我们管！”办事员还没等李来顺把话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归谁管？”
“不知道，谁管找谁去！”办事员掉过头接着和同伴聊天，不理他了。
无奈，李来顺只能离开房间。
接着又敲开了好几个房间，办事员有的在看报纸喝茶水，有的在下棋聊天，大家都给李来顺一个共同的答复：“不知道！不归我们管！”
李来顺郁闷至极，正在楼道里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楼道里走来一个老头。
只见他手里端庄一个白色搪瓷缸子，上面印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边走一边吸溜水，来到跟前说：“小伙子，你找哪个部门啊！”
“大爷，我想找”李来顺又把自己的需求说了一遍。
“哦！找工作被骗了，那你去找五楼的督查大队，他们管。现在世风日下啊，可不比我们那个年代了！到处都是骗子。”老头一边告诉他找哪个部门，一边发牢骚。
李来顺高兴的朝老头鞠了一躬“谢谢您，大爷！”，然后往五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