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庆功宴》4
屋内晃荡着四月宜人的舒爽，窗户掀着一条缝儿将窗帘吹得轻摆。
赵棋从床上下来，随意拨弄了下头发。
此时房间的地上已经变得一尘不染，丝毫不见昨日的混乱，屋顶的吊灯也恢复了原样，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象。
“倒是把东西都收拾了，”赵棋打了个哈欠，走到窗边将窗帘扎起，“24小时。”
赵棋将校牌取下放入口袋，有掀开被子，把手电筒重新塞进裤兜。看了看床头的保温杯，犹豫一会儿，将其放进了书包内。昨日回房后，他就仔细翻看了书包，发现除了之前摸到的手电筒、钥匙和折叠刀外，里面还装有一本墨绿色空白笔记本，书页中叠着两张已检的电影票，放映日期处写着2月27日。
“24小时，我想很快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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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刘家四口都已经起床。
厨房里是刘母忙碌的身影，刘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刘媛依旧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刘龙则一大早便拿着炸鸡腿，左右开弓，偶尔还能听见骨头碎裂后被混杂着咽下肚的声音。
“欸，赵棋，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刘父最先发现了赵棋，放下报纸和他打了招呼。
刘龙的耳朵动了动，并未抬头，皱着眉继续解决手里的食物，只是动作快了几分，像是许久没吃过东西，面目都透露着些许狰狞。
“早安。”
“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就能吃早餐了。”刘父又转头对刘媛说道，“媛媛，去叫一下任琦，可别漏了早餐啊。”
刘媛沉默地起身，行走间带动着衣物，感觉比昨日又削瘦了些。
不一会儿，六个人又聚在了餐桌上。
今天的早餐是红糖汤圆，一个个小巧可爱的白团子圆滚滚地窝在碗里，裹着暗红浓稠的红糖水，仿佛那绣屏轻纱后不经意露出足趾的姝色，诱惑着人将其一口吞下。
赵棋看了眼，用勺背将汤圆撇开，仅舀着红糖水喝。
隔座的任琦似乎还没清醒，也只沾两口糖水便放下了勺子，并没有去碰汤圆。
“怎么，这早餐不和你们胃口吗？”见两人如此，刘父疑惑的问到。
“不是，就是早上吃不习惯这糯米，怕胀气，可惜要阿姨多煮了这碗了。”赵棋将勺子放下，歉意地笑了笑。
任琦的脸上微窘，“我昨天晚上吃太多了……”
刘父看了看两人，拨着碗里的汤圆，哑声道，“这汤团，一个个的，多漂亮啊，不吃真可惜了。”
这时，隔壁的刘龙突然看向两人，鼻翼不自觉煽动，吵闹道，“不够，不够，我还要，我还要吃，不够，不够！”
刘母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刘媛身上，然后回厨房又打了一碗汤圆，轻拍他的肩膀，“少吃点，还有一餐呢。”
“也罢，还有一餐。”刘父抬了抬镜框，笑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吃完这一餐我就送你们上……下去，呵呵……”
“这最后一餐啊，要早点吃。”刘父的语调变得有些滑腻，间杂着像是气泡破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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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刘母收拾了残余，开始着手准备午餐，刘父则准备去买点东西。
“阿龙，你可要好好和哥哥姐姐讨论一下学习的问题。”刘父出门前督促刘龙到，视线在客厅的四人身上环视了一圈，“讨论好了，才好决定啊。”，然后笑眯眯地带上门出去了。
赵棋站在窗户旁，试图透过白雾看到刘父的身影。
屋外依旧被白雾笼罩，明明是大早上，太阳却无法穿过其中，让人不由得紧了紧衣物。
“赵哥哥，”此时的刘龙一反昨日的不耐，亲热地喊道，“快来这边坐着吧，外面那一团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任姐姐，你也是，我这儿给你坐。”
“特别报道，昨日市内多地出现不明原因白雾，覆盖范围有龙跃小区、平安中学、中心商场、第四人民医院等，据调查，雾内可见度不足五米，有关部门提醒广大市民朋友非必要不外出……”
电视机内，女主播正播报着最新通知。
刘龙睨了眼电视，又将视线转至赵棋两人身上，“赵哥哥，我之前在屏幕上看过你呢，你的学习成绩应该不错吧？能不能辅导辅导我啊？”
“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印象？说不定是哪个相似的人，我的成绩可一般般呢。”赵棋调笑道，“倒是你爸爸很看好你，班级排第几啊？”
“也还好啦，不过很快，我就会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了。”刘龙像是想到了什么，咧开了嘴，一口白牙微微向内伏倒。
“比你媛媛姐厉害吗？”任琦插道。
“姐姐她……”，像是含着食物，又像是瓮子里晃荡的水，刘龙的声音模模糊糊，“等我……后，就厉害了，我会是家里最聪明的人！”
“你任姐姐我现在刚考完高考，也很聪明，说不定比你媛媛姐还知道的多呢。”任琦薅了把他的头发，朝赵棋眨了眨眼。
“是吗？那任姐姐你能辅导我吗？我会很努力的。”
“这就要看你能不能追上我的脚步了。”
刘龙愣了下，而后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我可以的！”
“不过任姐姐你可要慢些，我还小，跑不赢你，要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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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左右，刘父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了，笑眯眯地走进厨房。
关门前，远处的电梯口闪而过了一条尾巴，黄白相间的，似乎是昨天那只狸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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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最后一餐，桌上摆满了各种鸡、鸭和蔬菜，正中间则是一条糖醋鱼。
经过滚油的定型，整条鱼呈现一“c”字形，只见那鱼尾高高翘起，鱼头上弯，身上的肉瓣瓣炸开，如同用尽全身力气去维持着这一体态，不知是想跃出水面，还是逃出拦网。
鱼眼狰狞地凸起，又被红色的酱汁模糊了视线。
“铛铛铛”
客厅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
“十一点了，”刘母露出了见面至今的第一个笑容。
刘龙从桌上抓了个鸡腿，刘媛则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十一点了，”刘父看向赵棋和任琦，“可以动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