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耀眼
乔临川出了夏也家小区才看到安星玺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约喝酒的，就是老地方，离这儿不远。
他烦躁着，也没回个信儿，直接去了，后来不论桌上有多热闹，他都只管闷头喝酒，啤的白的，跟灌水一样，拦都拦不住。
后来大抵是喝多了，坐在那儿发呆，双腿敞着，两手分别穿进两边衣服的兜里，吊儿郎当地靠着柱子，嘴里叼根烟，眼底猩红一片，没发酒疯，也没理任何人。
安星玺看了他好几眼，给自己妹妹发了消息，没多会儿安星颖就来了。
离得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乔临川恍眼间就注意到了来人，齿间轻咬着烟，吐出口烟雾，眯了眯眼，就那样盯着她，出了神。
安星颖走近，眼睛里好像有泪光，一双眼睛里饱含委屈，怯生生地看着他。
“临川哥。”
乔临川闻声叹了口气，终于有了反应，自嘲般地勾起一边嘴角，垂下头，写不尽的落寞。
“他喝醉了，你送他回家吧，嫌麻烦附近找个酒店也成。”安星玺冲人说到，抽了口烟，笑的不怀好意，桌上几个男人也跟着笑起来。
“哥。”女孩儿红了脸，嗔怪地喊了声。
没再管那边，安星颖半弯下腰到可以平视乔临川的位置。
“临川哥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乔临川垂着头，安星颖这个角度看着她，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过于优越的鼻骨。恍惚间仿佛依然是少年。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为所动，眼底却是浓浓地挣扎。
越是挣扎越显痛楚。
“走啦。”她直起身子，语气小心翼翼又显得无奈，好像终于和记忆力的某个人重合，乔临川低低地“嗯”了声，温顺至极。
他站起身来，安星颖惊喜不已，手从他插兜的臂弯里穿过去，拉着他往前走，路过酒摊还不忘根那桌人说一声。
“我们先走了哟，你们慢慢喝。”
安星玺剥了颗花生进丢进嘴里，笑得别有用意，一脸贼相：“慢走不送啊。”说罢他举起玻璃杯，“来，我们继续。”
“哥。”安星颖皱起眉头，撒娇样地跺脚，“你少喝一点。”
后者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去过你的春宵一刻吧。”
一桌人起哄的起哄，笑的笑。安星颖恼得不行，拉着乔临川快步走了。
乔临川没有任何排斥的动作，她便一直挽着他。
他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懒懒地看着前面的路，走路姿势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张狂肆意。
安星颖边走边注意路边有没有空的出租车，不留意都走出了好几百米，没等来空车，先看到了外观看上去还不错的酒店。
“临川哥，你看这”似是很为难，安星移不经意地轻嗑着下唇，“也打不到车，要不咱先在酒店休息一下。”
乔临川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前头的酒店，瞳仁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半晌才懒懒开口，“行啊。”
安星颖便扶着他进了酒店大厅，低头，嘴角牵起笑意。
走到一半，乔临川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突地抓住她的手腕，安星颖一怔，不解地看过去，男人眼底一片浊意，也是现在，他看起来才像是喝醉了的人。
他手上微微带力拂开她的手，而后重新放进兜里，朝着前台扬了扬下巴，“我站这儿等你。”
“好。”安星颖甜甜弯起嘴角，很乖地答应了声，这才往前台走去。
办理入住手续很快，安星颖要了个环境条件最好的大床房，之后拿着房卡走向乔临川，手自然地想要再次挽上他的手臂，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安星颖摸摸鼻子，虽然如此依旧还是很高兴。
进了屋内，乔临川坐到床沿，进入密闭的空间，安星颖身上的香水味就格外明显，他不易察觉地皱眉。静默了有些时间，其间她一直低垂着头，手自然垂落在两侧，紧紧攥成拳头，像是内心在挣扎着什么。
乔临川没有打断她，也对找话题没有兴趣。
不久，她脱掉了自己的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修身的高领薄毛衣，勾勒出女孩极好的身材。
他扬眉，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安星颖脸一红，被他赤裸裸地目光弄得不太自在，饶是这样，也硬着头皮脱下了那层薄毛衣。
里面只有一件贴身秋衣了，浅绿色的，领口很低，露出半边浑圆的形状。
乔临川依然盯着她，没出声打断，也没问话，安星颖继续，到上半身只剩下一件白色内衣。
他眯了眯眼，喉咙间含混不清发出声笑，“想跟我睡？”
“我”
她‘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名堂来。
“我怎么记得，咱俩前段时间分手了？”
安星颖脸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低下头，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小声道：“没关系的。”
说出口了似乎就坚定了许多，“没关系的临川哥，只要你想，我我是愿意的。”
乔临川没有表态，安星颖站在这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上半身就跟没穿似的，这样的处境下，格外难为情。
良久，她试探着往前走了一小步，而后又是一小步，一点一点拉近和乔临川的距离。乔临川处变不惊，没有半点反应，安星颖难免大胆了些，微微弯腰，向他凑近。
她的唇离得越来越近，越近她身上刻意制造的香味就越无法忽略。
“乔临川，你有没有跟别人这样过？”
“我们典典还有点处男情节呢？”
某些回忆来得汹涌，回过神来安星移离自己不过一寸，乔临川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偏过头来，人往后仰，躲过了她的吻。
“临川。”安星颖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委屈至极。她打直腰背，双手搁在身前，绞在一起，“我”
乔临川起身，看了她一眼，表清淡的无味，而后丢下一句哑着嗓子的“早点休息”，便慢着步子离开了酒店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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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夏也上完最后一节课是五点半。
昨天带回家的花和乔临川留的花都没地儿放，她才想起来自己家里是没有花瓶的，下班之后她便特地绕到了戚柒的花店去买花瓶。
还没有走近，先看到了拿着单只洋牡丹出来的乔临川。
夏也停下脚步，乔临川没注意到她，方向明确地往另一方向走。
往她家走也是这条路，夏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迟疑半分钟，转身往学校去了，一路上想些有的没的，更多的画面是昨晚看到两人亲密进入酒店的模样，挥散不去。
她昨天吃了太多油炸的今天有点闹肚子，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进了学校大门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她去食堂看了一圈，一圈逛下来便又没了胃口，直接回了教师公寓。
滨江外国语大学是配备了教师公寓的，三室一厅，一间房里三个老师合租，夏也有时候满课，中午就在这边休息，今晚也打算在这儿将就一下。
她进屋的时候，另外两个女老师正在吃饭，见到她还很诧异。
“小也，你怎么回来了？吃饭没，要不要吃点。”
“我吃过了。”夏也礼貌回应，“你们自己做的么？”
“嗯呢，下午没事在家研究菜谱呢。”
“挺好的。”夏也站在玄关处换鞋，换好了往里走，顺带解释：“我今晚住这边，那我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吃哦。”
“好呢。”
回到屋内，夏也打了两把无聊的小游戏，悲哀的发现自己一点都不适合这种方式来消遣，认命地打开电脑干外文书翻译的兼职。
没注意时间，关闭电脑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她简单的洗漱之后躺上床，摆弄着手机，昏昏欲睡间，手机细密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她看着有点熟悉，打了个哈欠，没多想就接起来。
“喂？”
乔临川听着那头软软绵绵有点儿沙哑的嗓音，盯着某片树叶出了神，久未开口。
夏也半晌等不到回应拿开电话看了眼，界面显示通话中，皱了皱眉头，又放到耳边，“您好？”
“睡了？”
夏也一愣，捏着电话的指尖紧了紧，通过电流传过去的只有乱了的呼吸声音。
乔临川不耐地“啧”了声，“说话。”
“嗯。”
嗯，睡了。
他哼笑出声，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抬头看向那扇紧闭着的窗，“你他妈上哪儿睡的？”
夏也这便知道了他确实去找自己了。
“和你没有关系。”
“不跟老子睡跟别人睡是吧。”
“”
夏也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轰一下炸开，而后回想起的是昨天晚上的那对俏影。
她张了张嘴，带着讥讽，“那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跟你睡。”
那边静默了两秒，一句话还算得上平静，“你跟他谈了？”
安静两秒，脑子也混沌，夏也低“嗯”了声，
“操。”
夏也听到了很大一声撞击铁皮的声音，不清楚他又冲什么东西发了脾气。
她不带丝毫犹豫挂掉电话，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