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耀眼
乔临川第二天下班直接驱车往戚柒花店的总店走，提前约过所以戚柒也在，他到的时候戚柒正在包他订的那束白色洋牡丹，沈予安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包扎。
“小川来了？”沈予安最先看到进来的身影，听到这话戚柒也抬头，看到来人笑起来，“要去追她啦？”
乔临川有点儿不自在，还是大大方方地点头。
“那你以后天天来，阿姨不收你钱。”
“那不行，得让这小子花钱。”沈予安立马否定了她，领着乔临川往咖啡区走。
两个男人正聊着，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乔临川先沈予安一步抬头，店里是夏也。
和陈楠。
“阿姨！”夏也婚礼之后约过一次戚柒，她的性格和长辈很合得来，戚柒也喜欢她。
戚柒很少会在花店，夏也来这边买花从来没遇到过她，现下一见到，语调都洋溢着欢喜。
“约，约会呢？”戚柒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密密麻麻地花束其实不太能看到咖啡区域，但里头有一面单向镜，是可以清晰看到外面的。
“没。”夏也看向身边的陈楠，有点儿不好意思，“就一起吃个饭。”
陈楠见她看过来冲她笑了笑，转而面向戚柒，不失礼节：“阿姨好。”
“你好你好。”戚柒强颜欢笑，说这又往里头看了眼，回过头来，手上才终于又继续了动作：“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
“谢谢阿姨。阿姨才是，我身边很多喜欢阿姨作品的。”
陈楠谈吐举止大方，让人挑不出毛病，戚柒尬笑了两声，这头沈予安也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你戚柒阿姨从小就不会应付这些场面。”
两个男人都盯着外面，沈予安没得到回应，回头看了眼他，那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夏也注意到她手里包的花，十分惊喜，“阿姨在包洋牡丹呢。”
“啊，是呢，有人订的。”戚柒又想偏头看那边。
“你还懂这个呢？”陈楠偏头问起，嗓音满是温柔。
戚柒叹口气，抛开乔临川来讲，觉这两人是真的很般配。
“是啊。”夏也眼睛落在戚柒手上，“洋牡丹是我最喜欢的花。”
“那咱们也买这个。”陈楠说完看向戚柒：“阿姨，我们也拿一束洋牡丹。”
“好呀。”戚柒弯了弯唇角，往里面走，准备去拿水里养着的洋牡丹，途经咖啡区的门，往里头看了眼，乔临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转过身去都依然感受得到那道目光，如芒刺背。
这次包装没乔临川那么多要求，就包起来，她手脚快，几下就弄好了，递过去，夏也抱在怀里，低头嗅了嗅，侧目对着陈楠笑：“谢谢你啊。”
他说要送她花两人才走到这边来的。
“多少钱阿姨？”陈楠问起。
戚柒摆摆手：“不要钱的，当我送给小也的。”
“不行。”夏也听这话，正色道，“要给的，不然下次我不来了。”
戚柒笑了笑，“没事的，你下次来阿姨收你钱，咱们小也第一次来店里，一定要送的。”
听她这么说，夏也便没再坚持，只道：“阿姨，下次你在店里的时候叫我，我来给你打下手。”
“好呀。”
“那我们先走啦。”
“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阿姨。”夏也跟戚柒打完招呼，陈楠也跟着开口：“阿姨再见。”
戚柒看着两人走远才拿起手上的纸继续包，这束包洋牡丹的纸是乔临川自己搭配的，还给她看了很多照片描述某个人喜欢的模样。
她低头看着手里精致的洋牡丹，即使是白色，饱和度也依旧很高，花瓣一瓣一瓣地交叠，美得不可方物，她一时恍惚，也许有些关系就是会无疾而终。
“我还是才听说你们俩的事。”沈予安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开口，手搭在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乔临川没搭话，沈予安也不恼，自顾自地说起来，“前两天再沈睦婚礼上看你俩就不对，但沈睦以前从俩没给我们说过这些，还是戚柒问了一嘴才知道。”
“你可能也不知道我跟你戚柒阿姨的故事。”沈予安想了想，嘴边漾起笑意，岁月从不败美人这话在所有人身上都是适用的，即使岁月蹉跎，男人的骨相也依旧是极好的。
乔临川总算有了反应，偏头看过去。
“我门也错过了好多年，年轻那会儿不觉得，也不信这辈子怎么就是非她不可了，可事实证明好像不知不觉就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好像一年一年过去，真的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
其实哪里是遇到的人不够好，分明是忘不掉。
“我活了小半辈子了，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也还是跟她分开了那么多年，也是后来才明白，哪儿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这儿不行那不合适的，终于内心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其实”
乔临川说出这三个字后停下，沈予安没催他，甚至都没看他。
他从包里摸出烟来，抽了一根递给沈予安，沈予安接过来，拿在手里，也没有要抽的意思，乔临川便也拿着没动。
他继续开口：“是要去找她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始。”
万事开头难，大抵是这么个理。
戚柒进来就看到两人手里一人一根烟，烦都烦死了，禁烟标识贴了跟没贴一样：“沈予安！你又抽烟。”
沈予安光速举起手，把手里没点的烟放在桌上，“没抽，没点。”
戚柒“哼”了声，看向乔临川，“你也不准给我抽。”
“好好。”乔临川无奈笑了下，也把烟放在了桌子上。
戚柒拿了东西又出去了，乔临川还难得的情绪外露，低声道：“好幸福啊。”
“被管哪里幸福，幸福的是被对的人管。”沈予安笑了，看了他好半会儿，才说：“你刚刚心里想着她呢吧。”
乔临川跑了神，沈予安一副看透的模样，倒是没再说什么。
花包好了，夫妻俩邀请他一起去家里送了饭，乔临川看了眼包好的花，眉头蹙着，最终应了约。
吃完晚饭他才拿了花开车去夏也家的小区。
花就在副座上，娇艳欲滴，最后一抹余晖落在花瓣上，美得像一幅画。乔临川停了车就盯着花看，入了神，发了许久的呆。
后来抱着花出来，又站了会儿，往单元楼走，途径垃圾分类站，他一时晃神，望着垃圾桶好一会儿，又看看手中的花。
乔临川松了肩膀，喉咙里发出一声单音节，似笑，又更像是在叹息。
他抬起手来，把花举到垃圾桶前，正要松手。
“乔临川？”
乔临川飞快收回手，把花背在身后，转过头来，看着夏也。
夏也换了衣服，卸了妆，手里拿着一瓶听装可乐，不远处有饮品贩卖机。她脸上架着一副金属边的眼睛，身着单薄的淡紫色宽松卫衣，底下是黑白格子裤和毛茸茸的小羊拖鞋。
头发在脑后随意挽了个髻，盘了支笔。
“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
夏也点点头，没多说，冲他身后扬了下下巴，“怎么扔掉？”
被看到了他索性也不藏了，拿出来捏着花束系带的地方，提在身侧，花心向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捡的。”他声音索然无味。
夏也盯着那束花看了半天，“我下午去戚柒阿姨店里了，我看到他在包这束花。”
“哦。”乔临川理所当然地点头，“挺巧的，我就是在她店里捡的。”
“”
“你家在裕枫花园，去戚柒阿姨店里是一个方向，来这边是另一个方向，你捡了束花，跑这么远路过，然后扔掉？”
夏也说这话没什么表情，语音语调也冷冷的。
乔临川嗤笑了一声，出口呛她：“你这还知道我住哪儿，挺关心我啊。”
“江姨说的。”
他打量着她，一副生气又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夏也没有想跟她交流的半点欲望。
“那你继续路过吧，我回家了。”夏也转身就往楼上走。
她走，乔临川便跟上，一路尾随进电梯，到家门口，夏也面上不耐，动作明显快起来，输了密码进屋里，眼疾手快关门。
她动作快乔临川便比她还快，夏也想关过去，几乎整个人都怼在门上，哪知道男人就单手低着门，这门也丝毫不动一下。
夏也“啧”了声，松了力道，转身就往屋里走，直当走到茶几面前盘腿坐下，茶几上立着的平板放着动画片，前头摆着没吃的肯德基套餐。
她点了暂停键，影片开始播放，手里摸索着易拉罐的开口，指甲刚修剪过，半天没弄开。
乔临川非常自觉，进屋里在她上次拿拖鞋的地方自己拿出一次性拖鞋换上，也走到茶几跟前，把包装精美的洋牡丹随手搁置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征兆，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听装可乐，开了之后放在她那一堆垃圾食品面前，而后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夏也懒得说谢谢，吃起自己的晚饭来。
乔临川盯着她那一堆东西，眉头一皱：“你家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