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耀眼
这场见面约在周六中午，地方定在一家中高档的西餐厅里，夏也怕别人等，出门比较早。
她出小区那会儿，乔临川车已经在门口停了半小时了，见她要外出，也没管车了，下车跟上去。这次是真抱了要跟着的心态，隔得比较远，夏也没有察觉到。
夏也今天是带妆的，扎了个丸子头，后脑勺漏出来，正好方便她戴围巾，白色的离子大衣，袖口处挽起几圈，露出一截同色的毛衣，而后是细长的手，比衣料还要白皙。
乔临川烟瘾犯了。
她进了餐厅，四周看了圈，像是在确认什么，而后挑了靠窗的沙发坐，乔临川绕了一圈从侧门进去，在她邻近的位置坐下。
有服务员过来点餐，他听到夏也说要等人，一会儿再点。
服务员到他这边来，乔临川示意他用手机，服务员便退下了，他随便点了杯喝的。
夏也百无聊赖地翻着菜单，好在也并没有等多久。
“你好，是夏小姐么？”
“我是。”夏也站起来，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让人觉得冷漠。
“我是陈楠，江阿姨朋友的儿子，夏小姐比照片上还好看。”
夏也笑笑：“谢谢，叫我夏也就行。快坐吧，看看要吃什么？”
男人摸出手机点了餐，其间一直很礼貌地询问她的意见，就这点来说，夏也还蛮有好感的，点完餐，男人问她：“等很久了么？”
“还好，就一会儿，我家离这儿还挺近的。”
“江阿姨选的餐厅，听我妈说她可宝贝你了，所以定在这附近也能理解。”
“没有没有。”夏也客气道。
谁都没提相亲的事情，但不提这些夏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她本来就不擅长这些，还怕冷场来着。
愣神间陈楠约她下午看电影，还顺带介绍了今天下午有什么好看的影片，夏也挑完之后，他又聊起类似的片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没有冷场，氛围还挺好。
其间，隔壁座的乔临川至始至终偏头望着窗外发呆，隔壁座聊的东西他听进去了多少无从得知。
夏也点的牛排上来，陈楠直接让服务员放他这边，他帮夏也切好才递过去，她不太好意思，连说了几声谢谢。
又聊了些别的，陈楠转移到正题上面去。
“关于相亲”
夏也突然就紧张起来，背都打直了，陈楠好笑，“别紧张。”
“我听江阿姨说了，你不在意这些，比较随缘，但我还是想说一下我的想法。”
“其实之前看照片我就还挺喜欢你的，后来跟江阿姨见面，听她说了些你的事情，觉得你性格挺好，当然啊，也不是说就非得在一起，就像江阿姨说的，咱交个朋友也挺好的，咱们可以试着相处看看。”
陈楠身高看上去也有一米八几的个子，长得也帅，说话做事有分寸，说到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腼腆。
“我就是想表达你别把这顿饭吃成流程了，也还是考虑一下别的可能。”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
夏也伸手挠了挠脑袋，缓缓开口：“我觉得还挺好的。”
陈楠脸上漾起抹喜色。
“我也老大不小了，现在遇到合适的肯定也愿意处处，但就是我情况特殊，有些东西我还是得说一下。”
“嗯，你说。”
“就是，”夏也顿了下：“我耳朵有点问题，天生的，没办法，以后有了小孩也许会有几率”
话还没说完身边多出来一个人，夏也吓了一跳，陈楠也没反应过来。
桌上有盘水果，乔临川特自来熟，用牙签插了一块儿火龙果，自在地吃起来，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转头看向夏也：“继续说啊。”
“你干嘛啊？”
“你干嘛啊？”
乔临川用同样的话回敬，只是夏也压着嗓子，语调往下落，而他的语调是向上的，不爽两个字就差没写在脸上。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些什么屁话。”
眼见着乔临川越说越没谱，夏也也没能忘他那个又臭又倔的脾气，只好略带歉意地看向陈楠：“不好意思啊，这是江姨的儿子，那个今天”
陈楠也是看出了情况不对，肯定不适合再聊下去，安抚性地笑笑，“那咱们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去买单，就先走了，你和他聊聊，江阿姨说了你俩跟亲兄妹似的。”
像是在暗示什么，说完他起身，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大衣，折半搭上臂弯，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跟夏也说：“对了，耳朵问题江阿姨都跟我说了，我要是在意也不会来，我不看重这些。”
夏也弯了下唇，陈楠突然心情也变好，笑着说：“那我之后再联系你。”
“你联系你妈呢。”乔临川自打坐这儿了，出口就没句能听的，夏也轻拍了一下他，好在陈楠没搭理，先离开了。
夏也目送他走远，乔临川还在吃桌上的水果拼盘，原本都没怎么动的东西，这会儿要见了底。
他余光看到夏也转回了头，知道他走远了，也懒得再装，把牙签往盘子里一扔，低骂了句，“耸样。”
桌上还有一半的东西没吃，夏也觉得浪费，又拿起餐具开始吃自己面前的牛排。
“你可真行。”身边的男人哼笑了声，像是不可思议，语毕，他独自出了餐厅，夏也跟着望过去，那人走到餐厅对面的大树下蹲下，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
夏也多吃了两块儿没了胃口，收拾好出了餐厅往家走，蹲在树下的二流子跟在她后面几步。
路上，夏也手机响了，是微信的提示音，江以安发过来的语音。她点开把听筒凑近耳边，同时感觉到身后的人追了几步上来。
“典典，乔临川那混小子是不是又去找麻烦了。”
她把手机拿到面前打字回复，没打完字，手机就被抢走，夏也下意识去抢，乔临川直接仗着身高优势把手机举高。
“还给我。”
“你看老子还不还给你。”
夏也无语，提步往前面走，乔临川拿着她的手机跟上，江以安又发了条语音过来，他直接外放。
“没事儿乖乖，陈楠跟我说了，他挺理解的，他说小川肯定把你当妹妹，听不得你说自己不好的话，你也是，你这个耳朵”
乔临川按下语音录制键，江以安的语音条被强行中断：“老子没把夏也当妹妹，你让他滚。”
夏也：“”
她停下步子，回头望着他，乔临川一脸理所应当。
那边江以安跟乔厌在一起了，乔厌一听到自己儿子这个语音，一下来了火气，说着要跟乔临川打电话。
“他跟谁老子呢？”
“你别”江以安把人拦下来，“夏也在呢。”
乔厌看了自己妻子几眼，无奈道：“还没死心呢？”
“真挺想的。”江以安重重叹了口气，骂道：“算了，这不知悔改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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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临川跟着夏也一路走到了单元楼楼下，和上次一样，夏也停下来，向他伸手，乔临川把手机递还给她，她刚碰到手机的边缘，他猛然收回：“我上去坐会儿。”
夏也沉默，良久，她问：“我不乐意呢？”
乔临川感觉到身体某处传来细细密密地疼痛，影响不大却无法忽略，他笑了下，语气混不吝：“那就翻窗啊。”
她想想如果只是当普通朋友的话，让朋友来家里坐坐有没有问题，好像是能说过去的。
夏也还是妥协了。
她的房子只有七十多平米，一眼能看完，装修得好，视觉上挺大的，乔临川四下打量。
夏也开了空调，把大衣脱了，里面是件宽松的高领毛衣，下面穿着黑色的绸缎直筒裤。她让乔临川随便坐，还秉持着‘普通朋友’的想法，给他泡了柠檬水。
乔临川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打扰她也没说话，夏也觉得家里有客人她也得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又不想离得近了，就坐在阳台上看原文书。
冬天的阳光是很温和的，晒着有暖意，正值午间，阳光最灿烂的时候，阳台的玻璃哪里拦得住，光线大片大片地洒进来，落在地板上，也落在她身上。
阳光照射下，女孩儿的侧脸线条愈发优越，凹凸有致，皮肤也是白得反光。她脸上因为认真的神色显得严肃，微低着头额前有一缕随发落下来，彰显得她格外温婉。
阳台上摆的小圆桌是浅绿色的，像马卡龙的颜色，饱满复古，上面搭了块白色蕾丝布，阳光模糊了轮廓，那姑娘坐那儿跟幅油画似的。
虽然是正午，乔临川也依旧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子冲动。
想跟她□□，做梦都想。
“夏也。”乔临川喊她，嗓音有点哑，咽了口口水，喉结伴着这个动作滚动。
夏也抬头看过去，脸上的严肃还没收起来，眉头蹙着，一本正经的，有点儿可爱。
“打个炮呗。”男人懒劲一上来，连坐姿都显得不羁。
阳台上的姑娘一愣，像是一下失去了理解能力，几秒后才回神，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挺淡定的，看向手里的书本，淡淡接了句：“找你女朋友去。”
乔临川笑了，是真觉得好笑，继续浑：“那她不是不在嘛，你救个急。”
夏也转过头来瞪她，脸上表情是很不耐烦的。
对峙良久。
“行，我明白了”乔临川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勾起一边唇角，看上去不怀好意，“那借个厕所，我自己解决一下？”
又是长久的静默。
阳光所过之处有一道痕，不大不小又虚无的圆柱形空间里，浮沉起起落落，似有若无，夏也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乔临川。”是十分认真的口吻，她说：“你别来烦我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