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耀眼
次周周二，夏也每周这天下午都是空的，没课，她约了出版社的面试，面试完后就回家躺尸了，睡了会儿起床天都黑了。
夏也坐在床上很久，目光发愣，望着下午闭拢的窗帘，像是可以望到外面去，回过神来肚子有点饿，后知后觉今天中午还没吃饭。
她收拾收拾出门觅食，去最近的商圈吃了碗面，之后就闲散地乱逛，比路上行人脚步都慢。途径那家甜品店，她又去买了四只蛋挞，乔临川就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的。
“走了。”乔临川起身，一口干了面前杯子里剩下的啤酒，一桌人面面相觑，安星颖在他跨出去一步时拽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啊临川。”
“办点事儿。”
“你这就没意思了乔临川。”安星玺脸垮下来，酒杯往桌上一放，不小的碰撞声。
乔临川这下都懒得再开口，直接转身走了。
“老子真的是日了。”安星玺咒骂了句，安星颖赶紧陪笑：“哥，别生气，临川他平常都不这样的，我去看看。”
安星颖也跟着离了席。
乔临川步子看着不快，极有目的性地往一个地方去，安星颖得小跑着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好一阵子他才慢下来，眼睛看着前面不远处没挪开过，安星颖顺着看过去，看到了熟悉的一个背影。
夏也。
“临川哥哥，这不是夏也么？”安星颖挽上他的胳膊，嗲着嗓子问他。
乔临川没搭话，望着前头的背影。
安星颖也不恼，继续开口：“就是吧，我应该没看错。”
“夏也。”他薄唇轻启，出声叫人，嗓子里透着股沙哑，是常年抽烟喝酒造成的。
前面的人没有反应，乔临川又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前面的姑娘加快了脚步，走了两步还小跑起来，乔临川目光一沉，磨了磨后牙槽，几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夏也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抬头看过去，眼里疑惑的眼神不掩。
“乔临川？”
“你怎么回事临川哥哥喊了你好多声。”安星颖小跑着追上来，夏也余光里看到有人，偏头看过去，笑了下喊了声嫂子，随后目光就落在她的唇上。
安星颖被她这声招呼弄得手足无措，半晌嘟囔出声：“问你话呢，还能这样转移话题。”
夏也一愣：“不好意思啊，我没听到，你刚说什么？”
“我、说”夏也说这话态度挺好的，她语气里多了点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什么，撇撇嘴，重复了一遍：“临川哥哥喊了你好多声，你理都不理还直接跑了。”
夏也这才明白，跟安星颖解释：“我耳朵不太好，今天出来的急，没戴助听器。”
安星颖愣住，乔临川脸上表情也不好看，夏也站在他们俩面前有点尴尬，抬手挠了挠额间的鬓发。
乔临川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来，抽出一根叼进嘴里，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看着她。
夏也是面对着安星颖的，垂着头，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脸。
女孩儿现在头发长了，绑了个低丸子头在脑后，脸上皮肤真是白，跟前两天落得雪花一样，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小半张脸隐进厚重的白色毛线围巾里。
“跑什么呢。”
夏也听到点声音，不太清楚，转过头去看他，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盯着他的嘴巴，盯得他口干舌燥，知道她会唇语，没放大音量，“老子问你跑什么呢？”
夏也侧头往街口看过去，那儿有家卖冰糖葫芦的，她不好意思道清楚原因，转过头来，支支吾吾的：“就是有点儿冷了，想赶紧回去。”
乔临川也偏头看了眼，扯了下嘴角，点燃嘴里叼着的烟，吸了一口，两颊微微陷下去，又很快复原，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取下来，吐出口白气，连指尖都是散漫劲儿。
“行了，走吧。”这话是跟安星颖说的，他转身往回走，步子不紧不慢，安星颖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别的，没跟夏也打招呼，转身跟了上去。
夏也目送着他们走出一截，才继续自己的原计划，之后就没再管这些了，也不知道后来男人回过一次头，看她立足在冰糖葫芦摊前面，眉目有一瞬本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之间都没有说话，各走各的，甚至外人看了都要想想两人是否认识。
安星颖等着乔临川抽完了这根烟，迟疑着开口：“你跟夏也”
“咱俩谈多久了？”
乔临川打断她，路过垃圾桶，他随手把烟在灭烟区摁灭，鼻子里呼出最后一口烟气。
安星颖听到他说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唤他的名字：“临川。”
他像是在回忆：“四五个月了吧。”
女孩儿不说话。
“挺久了。”乔临川笑了下，笑意不及眼底，“分了吧。”
女孩儿神色微愣，很快眼底蓄积起水汽，说话都带了哽咽：“我以为我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一个样。”乔临川满不在乎，见不得女人哭：“行了，别弄这一出，咱好聚好散。”
“走了啊。”他往路边走，伸手拦了辆出租，坐上了车，在街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渐渐被甩在了后边儿。
乔临川上车坐在车后座，报了个酒吧的名儿，摇下车窗，又点了根烟，摸出手机跟沈睦发消息。
【出来喝酒。】
【不来，在家陪老婆。】
那边回得倒是快，乔厌回了个省略号，双方都没了动静。
没一会儿，手机亮了，还是沈睦发来的。
【在哪儿，两个小时，十一点门禁】
乔临川：【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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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睦到时，那人已经灌下去两杯烈酒，坐在吧台边上，光是个背影就能看出气度不凡。酒吧里色调偏暖，一片灯红酒绿，霓虹灯打在男人的脸上，倒是平添了几分诱惑。
有穿着小抹胸裙的美女端着酒杯上前，笑着说了些什么，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与她碰了下杯，举到嘴边，抿了一口。
女人脸上笑意愈发灿烂，在他身边坐下，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乔临川，乔临川看过去，侧身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贴得有点近，女人脸色变了变，起身走了。
沈睦这时候才过去。
“干嘛来了啊大少爷。”
他在乔临川边上坐下，吧台的调酒小哥过来问他喝点什么，他说：“开车来的，不喝了。”
“烦。”乔临川说这话时没表现出什么烦躁的态度，神色自若，喝了口酒，喉结上下滚动，弧度和侧脸连成十足性感的一条线。
沈睦摸出手机给陈江蓠报平安，应付道：“烦什么？烦夏也，你说说你啊？自打跟人见了面之后你有几天正常的。”
乔临川轻“啧”一声，“老子失恋了。”
“可不得了了，乔大少爷失恋了，天要塌下来了，接下来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哪个女的这么不长眼睛跟你分手害得你上演酒吧痴情男？”
乔临川懒得搭理他，看他手上动作不停，眉头蹙着，“你俩这天天腻在一起，迟早得掰。”
“呸呸呸。”沈睦发完让她困了就先睡的消息收了手机，耍起贱皮子来：“你懂什么，咱就是遇到待着舒服的人了，天天就想黏着抱着。”
乔临川没说话，又灌了口酒。
沈睦是真的不想陪他作，几年前该劝的都劝了，甚至他们俩谈恋爱的时候他该说的话都说了，说句乔临川不爱听的，谁看不出来他对夏也是动了真格的，就自个儿作。
“真分了？”到底是兄弟，沈睦还是要了杯度数不高的酒，正色了些。
“嗯。”
“哥们以为你这次认真了呢，都小半年了，结果是因为她最像啊。”
沈睦头次见着安星颖，都愣了几秒没敢招呼。
“碰上了而已，什么像不像的，你们可真爱编故事。”乔临川嗤笑，沈睦懒得理他，这人什么都颠得清，就感情这事儿不行。
“别骗自己了，你看看你这两年，找女朋友的时间间隔明显拉长了，一个比一个像，你再看看以前的”
“忙。”乔临川皱着眉头打断他。
“呵。”沈睦冷哼了声，不留任何情面地拆穿他：“你就是想气她，你想让她吃醋，让她后悔。”
“真厉害啊乔临川，你不会还觉得你是放下夏也了吧？”
乔临川没吭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说真的，不要去祸害人姑娘了，人家或多或少都是真心有点儿喜欢你的，你可真别说啊，一报还一报，反正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你的感情也会被辜负了。”
见乔临川听不进去，沈睦没再说这些，两人静悄悄地喝完了手里的酒，又闲扯了些别的。
暖色调的光落在乔临川身上，说不尽的颓靡感，走之前沈睦还是没忍住劝了句。
“别逞能了，有多喜欢她你自己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