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会死。”谷雨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只是不会轻易的死，想死也是有条件的罢了。”
宋光远跟康楚宁听得一头雾水，还想再问，就听到谷雨声音含糊的说肩膀好疼。
宋光远知道她这是不想再说了，便顺着她的意思不再去问。
下山的路不算险，可因为之前的一场雨而泥泞不堪。
康楚宁在旁边打着探照灯还算轻松，可宋光远背着谷雨步伐已经越来沉，呼吸渐渐粗重。谷雨脸上血色尽褪，嘴唇都泛着青白色。
“要不我给你们放歌听罢。”康楚宁觉得自己应该活跃一下气氛。“广场舞神曲合集好不好，我以前上解剖课的时候最喜欢听的，听着整个人都燃烧了血液都沸腾。”
“不要，”谷雨再开口声音比往常低哑了不少，“太吵。”
“好好好，那咱们聊聊天吧，你别睡着埃”康楚宁想到她之前说一觉睡了十几年，生怕谷雨再睡过去。
“聊，什么？”谷雨声音轻不可闻。
“要不，要不我跟你们说说我上学时候的事情吧。”知道谷雨不愿意多说自己的事情，康楚宁干脆聊起来自己的。“要说起恐怖故事，那还是我们医大的最多。我上学的时候听过的就有什么湖底骷髅浮尸阿旗杆下的吊死鬼阿红衣学姐、行走的骨架之类的，好多好多。我第一次看完学校恐怖传说的总结帖后，被吓得半夜跑到了室友床上，几天都没有睡好。”
康楚宁现在回想起帖子的内容还觉得心有余悸，谷雨明显对这个话题挺有兴趣。听她说完后将靠在宋光远背上的下巴抬了起来，看向康楚宁问道：“旗杆下的吊死鬼……是不是国旗班学生早晨训练时说看到旗杆下有个长脖子长舌头的吊死鬼，把好几个大小伙子吓得哇哇大哭的那回？”
“是啊，你知道？”康楚宁好奇地看着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要触摸到学校著名神秘事件的真相。
“知道啊，”谷雨点点头，“当时我正巧回t市，你爸要我过去看看，结果什么都么发现。”
“什么都没发现？”康楚宁一愣，这事当时闹得挺大的，在学校论坛上都霸版了。
谷雨接着说道：“嗯，最后还是你爸查出来的。”
“我爸，他发现了什么？”康楚宁想了想，在家里好像没听他提起过。
谷雨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发现国旗班学生想要推迟冬天晨训时间，所以一起撒谎，说天没亮时旗杆下有鬼。”
“就，就这个？”康楚宁呆了，这种走近科学一样先扬后抑的无厘头情节是什么埃“而我也没听我爸说起过，原来这件事学校还报警了埃”
“没有报警。”谷雨摇摇头，“他担心你，所以拜托我过去看看。”康楚宁体质不同于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要格外的小心。当时谷雨正好回t市有事要办，康宏知道马上就把她拉来了。
“是这么回事碍…”康楚宁心里一暖。
“那个骷髅浮尸案，是不是五年前的那起？”宋光远一开口声音带着些喘。
“对啊，当时我还上大一。”康楚宁点点头，这是又碰到知情人士了？”
“那个啊，”宋光远啧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们队当时出的现常那具尸骨不是你们学校里传的什么伤害学生感情的渣男，是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之前一直被重物沉在湖底没浮上来，后来改造人工湖的时候被清理人员捞了上来。而且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宋光远有些别扭的咳了两声，“你们学校小食堂有时会用湖里的鱼做菜的。”
“……”康楚宁的手按在了胃上，她以前吃没吃过学校里的鱼来着？怪她自己，选错了话题。
等三人终于到了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宋光远跟她们商量了几句，最后决定不去向b县警局求助，而是搭个顺风车去县城里找个地方上药休息一下。
毕竟谷雨的事情不好让太多人知道，虽然她的肩膀已经被几件衣服盖住避免露出伤口和血迹，可还是抵不住其他人的好奇心。和找有关联的人求助比起来，这种时候借助陌生人的帮忙反而更好。
山脚省道上车本来就不多，更别说这个时间点了。他们等在路边好不容易等到了两辆，看到三人的样子不仅不敢停下，反而猛踩了油门赶紧加速绕了过去。
看着谷雨精神越发的涣散，康楚宁急的直跺脚，让宋光远背着谷雨站到树后，自己去拦车。
又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可算有车子开过来了。康楚宁不管不顾的跑到公路中间，总算拦停了车子。
司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还调侃了几句，说她这时候突然跳出来，要是换了别的司机包管是要踩油门冲过去的。
康楚宁也不管他说什么，小跑过去从打开的车窗上抱住了车门，司机看着情况不对，一边质问她要干嘛，一边去挂车档。
“我，我是警察。”康楚宁掏出证件怼在他眼前。
司机大哥哪有心情分辨她证件真假，一边推她的胳膊，一边想关上车窗。
宋光远这时背着谷雨也走了过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真的是警察。现在有同事受伤了，能不能麻烦您把我们带到县城？”说完，把手伸进去解开了车锁，打开了后车门。
司机看了看打开的车门，又看了看巴在车窗上的康楚宁。除非他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油门一踩，不然这几位明明都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埃
“可是你们这身上，我这车……”司机看着他们一身的狼狈有些犹豫。虽然他这面包车旧是旧了点，可整理的也挺干净的。
“我们懂我们懂。”康楚宁把手伸到了后面的背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包。“五十好不好？您回去受累洗个车。”
宋光远眼角抽了一下，他发誓现在司机眼里开车就跑的念头比之前还要强烈。司机看了看她放下去的手，估计着自己现在关上车门赶紧跑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拿我的钱包吧，就在最前面一层袋子里。”谷雨抬起头说道。
“诶，不用不用。”康楚宁拒绝了，然后一狠心把钱包往司机眼前一递。“你自己看着拿吧。”
司机倒也没有太过分，从里面抽了两张红票票后，爽快的招呼他们三个上车了。
“几位警官，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事了？”司机好奇的问道。
宋光远帮谷雨调整好坐着的姿势，说道：“没什么，同事不小心滑了一脚摔倒了。”
“哦哦哦，这样埃”司机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他们的说法。这也是宋光远他们不找熟人的原因，熟人难免会刨根问底，而且对方是经验丰富的警察的话，受伤的原因也不是那么好敷衍过去的。
“不过要说这山里事情真是多埃我听说前阵子一直有人失踪，昨天还来了好多警察把山都围住了。啧啧，”司机说着还摇了摇头，“我估计又跟守江村有关系吧，就他们村子最邪乎，老出怪事。”
“守江村？”宋光远挑了挑眉头，看向司机。“他们都出过什么怪事？”
“嚯，那可就多了。”司机一下子来了兴趣，“虽然上面都封锁了消息，可b县就这么大的地方，而且我家还是邻村的，知道的可比其他人更清楚。”司机带着几分得意，一副知情人的样子。
“这阵子一直有人失踪是不是？我告诉你，那就对了，这件事跟十来年前的那一出肯定还是一回事1
“十来年前？”宋光远询问的看向谷雨，谷雨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她和警局有合作不假，但不过是一年帮个三四次忙，又不是正是员工。况且她之前一直到处乱跑，最近这段时间才又回到t市又定下来的念头。
“是啊，”司机看他们没听说过，说的更起劲了。“你们听没听说过守江村修路的事情？”
“这个真没听说过，”宋光远说道，“不过我们之前路过守江村里，村子修的挺好，但是却是坑坑洼洼的。”
“对啊，要说他们村子是真有钱，村子里人啥都不用干，哪像我们似的。啧啧。”司机带着几分羡慕，又继续说道：“你们肯定不知道守江村三十年前的时候就开始修路了。可惜修到一半出了事故，人死了不少，也就没法修下去了。”
司机压低了声音，“我听说那些人尸骨不全没法投胎转世，就一直在那儿等着找替身。十来年前的时候又重新开始修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又出事了1
宋光远他们对视了几眼，被司机故弄玄虚的话也弄得提起了兴致。
“我估摸着前不久山里那么多人失踪，就是十几年前死的那批又出来找替身了，不然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谷雨抿着嘴唇，低头思索着司机刚才的话，问道：“十几年前，到底是十几年？”
“这我哪记得住埃”司机摇摇头。“不过我记得当时守江村找了好些个和尚道士之类的来做法，我们村里的人还去看热闹了。结果晚上好像又闹出点什么事来，第二天一早那些和尚道士的就急匆匆的下山了。反正守江村村里人本来也不常出去，后来也就没人再提修路的事情了。”
谷雨他们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可惜司机也大都是听说来的，只能摇摇头说记不出清楚了。
下车前，谷雨将自己的一张名片递给了司机，又要来了他的电话号码，说以后和他联系。
“你还有名片埃”康楚宁好奇的问道。
谷雨笑了笑，递了一张给她。康楚宁接过来拿在手里，上面只印了“梅谷雨”三个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电话号码并不是她知道的那个。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谷雨笑了笑答道：“那部手机在家了，号码算是工作用的，很少开机，能不能打通看缘分的。”
“哇，这么说我拿到的还是你的私人号码，不是工作号码喽？”康楚宁看起来十分开心，将名片小心收好。又有些羡慕的说道：“不过像我们，工作用的手机才不敢关机，要24小时待命。”
“唔，可能是我的工作比较自由吧，”谷雨摸了摸下巴，说道：“当然了，最主要的是不缺钱，所以不想工作就一直没有开机。”
康楚宁羡慕的看着她，这话从住在金隅的人嘴里说出来，分外的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