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克莉丝汀憋了半天, 最后别开眼神，只对维尔拉说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维尔拉倒是不知道她的想法，两个人也没什么话题好说, 于是拉着她找了个安静地方，一起看月亮。
“今天是满月，这扇窗户能看到月亮。”维尔拉把手搭在窗台上, 看着窗外的夜色说：“你不在时我偶尔半夜会偷偷溜出来，不过总会被格蕾丝抓回去。”
她心情不错, 语气听起来也很轻松。维尔拉说着, 看向身旁的克莉丝汀。
夜色渲染得气氛也有些过于暧昧了, 再这样下去会让她想亲维尔拉的。
于是克莉丝汀想了想, 向后退避开了维尔拉靠过来的身体, 重新找了个话题认真地说：“对了, 有位公爵夫人邀请我去参加舞会。和我一起去吧，维尔拉。”
想到或许是因为克莉丝汀也意识到了自己被困在王宫无法出门，所以才想要带维尔拉出门。
心情不错的维尔拉看着眼前的克莉丝汀, 勾起嘴角做出思考一番的样子, 故意态度不明地说：“可是我没有合适的舞伴。”
听到她的话, 克莉丝汀眉毛一挑，反倒露出几分意外的表情，问她：“我们也必须要跳舞吗？”
虽然她年幼时也参加过一些类似的场合, 并上过许多舞蹈课。但大多时间都被人簇拥着, 也不要她跳什么舞, 只要出席就够了, 更别说克莉丝汀已经记不清那些事情了。
在生性自由的波特兰呆了六年，那儿的舞会也没那么讲究。跟着音乐摇动身体，不管跳成什么样, 只要开心热闹就好。
由于波特兰的舞蹈自由散漫，随心所欲，怎么喜欢怎么来。当初克莉丝汀刚到时还觉得动作野蛮，不如贵族们的舞蹈优雅，颇为拘束。但后来熟悉了当地风气之后也逐渐和那些人打成一片，也多年没有跳自己曾学过的贵族舞蹈了。
看到她有些意外的脸色，维尔拉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着解释说：“王城里这些贵族讲究比较多，身为被邀请的公主最起码要跳一支舞的，不然会被认为是不够礼貌。”
本以为贵族的舞会邀请她
出席，只是换个方式进行交际罢了。
设想了一下她按照波特兰的那套特别自由的舞蹈方式在贵族的庭院中摇晃身体，说不定会踩坏贵族夫人们的长裙摆，克莉丝汀觉得自己肯定会被贵族们的社交圈子拒之门外。
而对于王国的继承人来说，这肯定是值得后世史官大书特书的了，说不定还会被添油加醋说成是不得人心。
突然感觉接过来的那份请帖格外沉重，克莉丝汀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说：“我忘记舞步该怎么跳了。”
“没关系的，你毕竟学过这些，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维尔拉说着，拉起克莉丝汀的手，准备当下就和她练习一下跳舞。
她们之间毕竟隔了三年时光，克莉丝汀比维尔拉几乎高出一头来。维尔拉抬眼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克莉丝汀，与她十指相扣。
这种距离视线相交同样令维尔拉感到不习惯，不过她还要再长几年才能和克莉丝汀平视。
看着眼前有些慌神的人，维尔拉只觉得她的反应可爱，往日的仇恨暂且搁置下来。于是更加放肆地勾住克莉丝汀另一只手，让她扶住自己的腰。
虽然舞伴的反应有些呆，但是令她感觉格外愉快。贵族之间的舞步是分男女的，一般都需要掌握，于是维尔拉也就习惯地跳自己熟练的女步。
维尔拉哼着一支曲子，带着绷紧了身体不敢乱动的克莉丝汀移动脚步，转了个圈。
“就像这样。”
月光照入走廊，两人一起跳着舞步。克莉丝汀也跟上了拍子，看着眼前的维尔拉，心中的情愫无法压抑地翻涌起来。
好喜欢……
维尔拉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和心跳都听的清楚了，引得克莉丝汀紧张起来。
更要命的是对方浑然不觉，只是仰着头看她，轻笑着说：“你跳的不错，回忆起来了吧。”
但愿维尔拉没有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声，没有摸到她的脉搏，克莉丝汀心想。忍不住别开眼神，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
然而此时心乱如麻的公主根本顾及不上自己的脚。在和维尔拉贴近时，她踏错了几个舞步，最后鞋跟还结
结实实踩了一下维尔拉的脚。
而后者也被痛的踉跄了一下，跌进了克莉丝汀怀里。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克莉丝汀马上道歉，她扶着维尔拉靠到墙上，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维尔拉痛得脸色有点青，但也没有大碍。她只是蹲下身试探性按了按被踩到的脚背，幽幽叹了口气。用戏谑的语气开玩笑说如果克莉丝汀在参加舞会之前不能熟练掌握舞步的话，舞伴最好穿双铁打的靴子。
“我会学好的。”被开玩笑的克莉丝汀并不气馁，反而认真地说。
维尔拉相信她能做好，想起自己没有合适的舞伴，又说：“正好我也没有舞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跳好吗？”
克莉丝汀本想拒绝，然而听到维尔拉随口抱怨说不愿意随便让哪个贵族少爷牵她的手。
她一时浮想联翩，垂下眼帘，最终还是答应了维尔拉。
此时天色已深，商量好的两个人正要分别。或许是因为心情颇好，维尔拉站在月下，看着克莉丝汀的背影，也不由得顺眼了几分。
这一点好感像个火花，瞬间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顺着引线直接在维尔拉的脑海中炸开了烟花。
一个让维尔拉自己都感觉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蹦出来：眼前的她并不是前世杀掉她的那个克莉丝汀。
如果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她们之间的关系能够调和吗？
维尔拉的呼吸漏了一拍，她突然鼓起勇气，开口叫住了她：“克莉丝汀？”
对方闻声回望。维尔拉站在窗前，背后便是明亮的满月。她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下，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依稀可见，因为缺少光源而变得极暗。像是猫咪潜藏在暗处，静静注视着它的猎物。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维尔拉说着，不由屏住了呼吸。
克莉丝汀毫不犹豫的开了口，金色的眼眸坦荡的像是正午的阳光。
她说：“我爱你。”
虽然在这个问题上对维尔拉有所隐瞒，但她的爱是真心实意。
她还记得尚在年幼的自己看到父王带回来的，还是宝宝的维尔拉时。一直备受关爱和照
顾的克莉丝汀第一次意识到眼前弱小的孩子比自己更需要呵护。
当时或许是她一直好奇，凑到维尔拉面前不肯走。最后父王蹲下身拍着她的肩膀，对她说以后千万要照看好你的妹妹啊。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克莉丝汀郑重其事地点了头。
从那天起，克莉丝汀一直相信维尔拉是父王寄托在她身上的一份责任，就像父王决定让她继承这片土地一样。
父王他或许是想将前代的恩怨在她们这一代人身上消解吧。克莉丝汀想。
就算意识到自己对妹妹的爱有些逾越，但肩负着责任感的克莉丝汀也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自己的爱意。
听到这个答案后维尔拉笑了一下，克莉丝汀听不出其中意味着什么。
“这算什么回答。”维尔拉垂下眼眸，似乎想说什么，“那要是……”
克莉丝汀意识到眼前的维尔拉似乎和平日有些不一样，像是街边的小猫犹豫着要不要跟她回家，于是试探着走近了。
然而还没等到她说什么，恰好格蕾丝持着蜡烛出现在走廊的尽头。维尔拉瞥见她的身影，瞬间闭紧了嘴巴。
向来恪守时间规矩的女仆劝两位公主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在烛火的照射下，维尔拉重新露出熟悉的笑脸，对克莉丝汀说“今晚就到这里吧，姐姐再见。”
回到房间之前，维尔拉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对克莉丝汀道了晚安，顺便又带着随意的语气说了一句：“对了姐姐，我也爱你。”
克莉丝汀倚在门上想着维尔拉叫住她时流露出的眼神，想着和她分别前的模样。情绪郁结在胸口，整理不出头绪也无法疏解。
她不知道维尔拉到底想说些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是本来有机会接近她的那只猫跑掉了，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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