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达成交易
被我一语道明的章德海从我说的话和斜看向他的眼神中明显察觉到我无意与他绕弯子,在一旁压着嗓子干笑了两声后,便也直接进入了主题:“公主英明。奴才在大殿上见识了公主接过水碗时的风采,奴才为公主的胆识心中甚感佩服。”
那一切果然没有避得开他的眼睛。我转头定定的看向章德海,他脸上挂着的笑、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分明就很清楚地写着“我要投靠你”五个大字。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临了,还要借此事情来卖我一个人情。
要不是为了在这宫闱中好好地存活下去,我定对这种见风转舵的谄媚小人是不屑一顾的,更不会与之有什么交集。我在这忽明忽暗的未知潮流中莫名地被推到了风浪的至高处,每走一步都要步步为营,多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总比多一个对手要好。而章德海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目前的状况与他敌对甚是费力,不如收为己用。
此一时彼一时,我暗暗告诫自己,压下心中的不喜,轻轻地一莞尔说道:“章公公看错了吧。本宫只是从公公手中接走水碗而已,哪来的什么风采。更谈不上什么胆识。”我将章德海前面的话一阵抹去,不会留有尾巴在他手里让他抓住。
“是,公主说的极是。是奴才老眼昏花了。”很会察言观色的章德海立刻附和道。不过下一秒,他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地说道,“公主,请恕奴才斗胆,以公主的能耐日后并非是池中之物。以前是奴才有眼不识真珠,现在奴才愿意誓死追随公主。”说完,章德海还很应景儿的立刻跪下身来,准备向我磕着响头。
誓死追随?我心中一阵冷哼,鄙夷的暗道:若我出事,像你这种拜高踩低之人还可能继续效忠我么?笑话!
我伸出左手一把抓住章德海的胳膊将他欲做的动作拦下,说道:“章公公这是作何?让别人看见恐怕不好吧。”宫闱之中凡是都得小心而为,细小的事被有心人拿捏到都会为此大做文章,更何况像章德海这样跟在南焱帝身旁的重要人物,若被人看见他在此向我下跪磕头不知道暗地里又会被纂记渲染成怎样的惊涛骇浪,改明儿掀起什么样的风暴来。
“是是,老奴太不小心了。”我的谨慎小心让章德海微微有些一怔,随即便了解到我话中的深意。他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明了,一边起身一边连忙陪笑说道:“公主心细如尘,教诲的是。”
我仍旧平静的盯住章德海的脸,嘴角保持着先前弯出的美好弧度,静静说道:“日后可得仰仗章公公多多提点啊。”我需要他的帮助,他也需要我这大树遮阴。这算是两者间达成了一定的交易了吧。
“凤昭公主说哪里话,这是奴才分内之事。”章德海在一旁客套道。
看着章德海,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笑意有些加深:“对了,本宫若没记错的话章总管是个对琉璃陶收藏爱好者吧?”真是感谢自个儿是本书伟大的作者啊,目前所有的情报都全部掌握在头脑中,省去了一一打探的功夫。嘿嘿,还真有点当年考试作弊的感觉啊!
“是的。不知公主有何吩咐?”章德海一时间在漾着笑意的我脸上找不到问话的潜藏答案,不明所以的回着实话。
章德海有点紧张的样子,让我心生好笑,看来我书中构造的那腹黑女主在他心中构着如此大的威慑,再加之我在太极殿的小试身手,无意中给他暂时地增加着一种名叫“畏惧”的心理阴影。
“嗳,章公公不要这么敏感嘛。”我不由得笑了笑,说道:“本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记得在本宫的宫中正巧搁置着一套由琉璃陶制成的茶皿。知道公公是惜陶之人,想将它转赠给公公,还望公公不要嫌弃。”开玩笑,那么一整套菲比珍贵琉璃陶器他会不心动?
我的话不仅让章德海面露惊讶,连带引得屹立一旁如冰雕般的流炎身形一怔。
“哎呀!公主这可使不得啊。这可是陛下所赐之物,奴才。。。。。。”章德海假意推辞着,眼底诚实地闪动着对那器皿的垂涎与心动。
不待章德海把他那虚伪的客套说完,我滑出一抹真诚的笑意说道:“公公,这样可是见外了。咱们现在都是自己人。那物什放在我那儿倒是糟蹋了,只有搁在公公那里才能显示出它原有的价值。”见章德海还有客套之意,我装出佯怒道,“公公不收,可是看不起本宫?”
“奴才不敢。老奴在此谢过公主的厚爱了。”见时机已到,章德海不再推辞,顺水接过我的承言。
“本宫一会儿就叫写意给公公送过去。”
“多谢公主赏赐,奴才一定竭尽所能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对于章德海的承诺我只是一笑置之,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宫廷之中尔虞我诈多了去了,都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谁能保证有什么可以是长久的吗?承诺也只是一语空话。但是现在。。。。。。
“公公这话本宫记在心上了。本宫对自己人向来都是有本宫在的一天定保你们荣华富贵。但是,本宫要特别说明一点,那就是本宫最恨的就是背叛。如若被我知道,那结果就不会只是丽妃那车裂这么简单的。”过往的书本还有电视里的经验告诉我,对于这种人就要恩威并用才会有所效果。
“是,是,奴才谨记!”
看着走远的章德海的背影,我褪去笑容,揉了揉刚才因长笑而僵硬的脸。卸下脸上堆砌的伪装后的我,是一脸的暗嘲与冰冷。我舒了口气,像解决了一件心事似的缓缓靠向身后的圆柱,垂下眼帘闭目养神。
“公主,您不快乐。”一旁的流炎静静的开口道。
良久,我慢慢睁开双眸,没有抬头去看流炎的表情,而是平视前方,目光有些木然:“生在皇室之中,能由自己快乐与不快乐吗?”
“公主,章德海那样的小人,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流炎对我对章德海大费手笔的作法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