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不知不觉，陆衍臣和宋清时已经二年级了。
这天轮到陆衍臣值日，他扫完地后，将垃圾倒进垃圾篓，准备去扔垃圾。
宋清时也想和他一起去扔垃圾，不过却被陆衍臣阻止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哥哥在这里等我。”
于是宋清时只好重新坐了下来，见他的课桌还没整理，便从桌兜抽出他的书包，将他的课本、练习册、文具等通通装进书包，等他一起放学。
等了几分钟后，陆衍臣还没回来，他忍不住将自己的书包背在背上，将陆衍臣的书包抱在怀里，来到门口观望。
他们的班级在二楼，从二楼走廊往下望，能望到教学楼前一整个广场。
广场上并没有陆衍臣的身影，应该还在扔垃圾吧，他们学校扔垃圾的地点离教学楼有点远，每次都要花好几分钟。
宋清时抱着陆衍臣的书包静静地靠在防护栏上等着。
这时，他背后的书包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宋清时转头一看，看见了一张熟面孔。
小胖，他以前学校的同学，经常欺负他的那个，怎么也来这所学校了？
一年多不见，他比以前更黑也更胖了，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趾高气扬的，身边总要跟几个跟班。
小胖盯着他，咧嘴一笑，道：“哟，还真的是你呀，宋清时。”
宋清时瞥了他一眼，不是很想和他叙旧，抱着书包转身就走。
谁知，小胖又拉了他的书包一下，将他拉了个趔趄，面色不善地道：“你走什么，我让你走了吗？”
他身后的两个同学道：“小胖，你认识他？你不是才刚转来这个学校吗？”
小胖斜视着宋清时，不屑地道：“怎么不认识，我以前可是和他住同一条街，还是同班同学呢。”
他身后的同学道：“那不挺好，你们还是老乡呢。”
小胖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好什么好，真是晦气，没想到换了一个地方还能碰上这个野种。”
在他说“野种”的时候，宋清时眸光颤了颤，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他手中的书包。
偏偏小胖身后的同学还在追问：“什么野种，他不是1班陆衍臣的哥哥吗？”
小胖“哈”地笑了一声，语气尽是不可思议，指着宋清时道：“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个弟弟的？”
“哦，我知道了。”他居高临下地对宋清时道：“是不是你妈又勾引了别人家的老公，让他帮忙养孩子，真是不要脸，婊/子生的。”
他当着宋清时的面，转头对两个跟班说起了杨柳的坏话：“我妈说过了，宋清时的妈就是个婊/子、不要脸、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她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了宋清时，所以他才从小没爸爸的，他就是个野种。”
两个跟班看向宋清时的眼神顿时变得不屑了起来。
其中一个跟班道：“怪不得他和陆衍臣一个姓宋、一个姓陆，原来不是一家人呀。”
宋清时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一干二净，他身体微微颤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了过往的记忆，过去的一幕幕如同噩梦一般浮现在眼前，无论是桌兜里的蚯蚓、毛毛虫，还是走进教室落在头上的黑板擦，亦或是被撕毁的作业本，以及身上被绊倒摔出的血痕……
明明他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别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自己？
那段时间他很痛苦，每天早上都不想睁开眼睛，因为一睁开眼睛就不得不去上学，不得不面对被同学用刀子刻上“野种”的课桌……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对杨柳说过不想去上学了，但平时一向温柔的杨柳一听到这话立马板起了一张脸，十分严肃地问他为什么不想上学。
宋清时不想告诉她自己在学校受欺负了，因为他知道她很忙也很累，每天回来都是一脸倦色，恨不得倒头就睡，但还是强撑着给他做晚饭，他不想让她担心，所以即便再不愿意，也还是乖乖去学校了。
原本这一切在新学校都好起来了，没有人会欺负他，没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也没有人会说他是野种，但这一切就要在今天终止了。
小胖过来了，他一定会对周围同学散布他的谣言，过不了多久，全校人都会觉得他是“野种”，他会再次回到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但其实这些都无所谓，过去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有人会帮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住在臣臣家，全校人都知道他是陆衍臣的哥哥。
他不想连累臣臣。
他可以忍受被人谩骂、被人欺负、被人孤立，但臣臣从未遇到过这些事，他不想因为他让他有这些糟糕的经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小胖，为什么他要来这个学校，要是他没来这个学校就好了，这样一切的日常就不会被打破……
宋清时脸色极白，瞳色又极黑，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就有些渗人。
小胖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他虚张声势地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宋清时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声音太小了，其他三人没听见。
小胖以为他在骂他们，狠狠推了他一把，道：“小野种，你刚刚在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宋清时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他嘴唇嗫喏了一下，轻声道：“不是。”
“什么？”
“我不是小野种，我妈也不是……”宋清时咬着唇，后面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哈，你这个小野种居然还敢还嘴了，是不是太久没人教训你，胆子变大了？”小胖见他紧紧抱着一个书包，像是抱着什么宝贝似的，于是便想将他的书包夺过来，他伸手抓向陆衍臣的书包。
这书包看上去挺新的，他待会一定要将里面的东西扬了，然后再在书包上面踩几个脚印，再吐几口唾沫。
谁知，宋清时将这个书包护得极紧，怎么也不肯松手，最后他干脆蹲下来，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臣臣的书包，他不会让他们抢走的。
小胖见怎么也没办法抢过他怀里的书包，他越抢越气，最后干脆放弃书包，直接劈头盖脸地朝宋清时打了过来。
“松不松手，松不松手，再不松手我就打死你……”
小胖的巴掌又肥又厚又有力，打人极疼，宋清时的皮肤又嫩，一打在他身上便是几道红印，有几个巴掌打在宋清时脸上，那张白嫩的小脸立马红肿了起来。
饶是如此，他仍是紧紧抱着陆衍臣的书包不放。
小胖的两个跟班见他打人，觉得有趣，也跟着一起打起来了。
“啪、啪、啪……”一个又一个巴掌落在宋清时的头上、身上，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走廊。
就在三人打得起劲之时，其中一个跟班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脑袋被什么东西罩住，一股恶臭味迎面扑来。
随后右腿膝弯被什么人踢了一下，猛地跪到地上，爆发出一阵剧痛，跟班“嗷”的一声嚎哭起来。
另一个跟班的膝弯也被人重重地踩了一下，重重地跪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立马抱腿大哭了起来，嚎道：“我的腿断了……”
小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脸上就被“啪”的一声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随后一股大力将他甩了出去，猛地撞到墙上，撞得他后脑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小胖的脑袋还懵着，喉咙突然一紧，被人掐住了。
眼前站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孩，明明还是一副稚嫩的长相，他却从他脸上看出了阴寒，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掐着他脖子按在墙上，没什么感情地问：“你打了我哥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