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中书街(134)
戏说中书街(134)
一三四、学院街与中书街拐角处
2016年春夏之交的中国越来越活跃在国际舞台上,虽然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制造商已经将工厂迁到人工成本更为低廉的东南亚,但有钱的中国商人依然在全世界进行疯狂并购;南海问题因为东南亚结盟越来越变得敏感,台湾的又一次一败涂地,宗旨是的民进党根本不承认“九二共识”;朝鲜很巧妙地利用自己的核试验与多方列强周旋并取得完胜;一带一路受到中亚国家的一致热捧,都希望富起来的中国能给他们大把的金钱和无偿援助和项目,而中国在海外的第一个军地基地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中。
国内的打虎运动仍在轰轰隆隆的深入进行,只是民众开始有了些审美疲软,少了过去那样的关注度;终于放开了二胎政策,年轻夫妇却喊出了“生不起”的无奈;军队的改革从文工团开始,越来越多的非战斗员退出了现役;股票发行实行注册制的消息使得本来就一片绿色的股市越发乏力;“十三五计划”出台,各界反应居然平平;工薪阶层的退休金增长首次跌到10以下,以猪肉为代表的生活类食品却一飞冲天;“五一六”五十周年,敏感的左右两派唇枪舌剑,好不热闹;强降雨导致南方十多条河流超过警戒水位,长江防汛压力凸显,宜昌江边又可见到大船似乎在街上行驶的奇景。
只是在宜昌老城区,这个红五月似乎和往年没什么不同。太阳照常升起,长江依然流淌,只要没有首长视察、没有城管出动,上午的学院街就会和邻近的璞宝街、民主路一样成为一座规模很大的露天农贸市场。到处都是摩肩接踵的买菜人,道路两边如果不是小菜就是食品,还有卖衣服、帽子鞋袜、化妆品、保健品、滋补品的,电喇叭喊着的也许就是卖跌打损伤药的,地上摊开的一张塑料布上,有花草树苗卖,打开后盖的面包车里,那些盗版书也还蛮有市场……
其实这是在每一座城市的老城区的某些只要不是交通要道、也不是繁华闹市的偏街僻巷常见到的情景:卖东西的既有本地青年,也有外来农民工;既有经营多年的门面商,也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散兵游勇;既有老实巴交的菜农,也有坑蒙拐骗的歹人;有开着小货车来的,也有就在地上摆几把青菜的;有摆摊设点的早点,也有桶中游荡着几尾江鲶的……
宜昌的年轻人不是在个人奋斗就是宅在家里的“啃老族”,逛街买菜的多半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或拖着小推车、或提着购物袋,操着各地口音,有的是时间和商贩讨价还价,还有的索性什么都不买,就晃着膀子一路看热闹。车辆只要陷入这样的人流千万急不得,就只好一点点缓慢地往前挪。好不容易挪到了中书街口,打一方向盘,打开转向灯,轻轻踩一脚刹车,就可以转弯了。
就在学院街和中书街交汇处的t字路口的上侧,有一栋占地不算太大、也不太引人瞩目的两层小楼。可恰好就在丁字路口,就似乎和另一侧的那栋平房形成了一个犄角之状,虽然道路并没有因此变窄,可在人的视角上就有些喇叭口收紧的感觉。所以不管是从中书街出来到学院街,还是由学院街拐进中书街,司机们都得小心谨慎;加上那栋小楼靠中书街的那堵墙的夹角很妨碍司机的视线,所以经常有司机在那里发生刮擦事故,现在的那栋小楼的拐角处还有不少碰撞过的痕迹,就会使得一些老司机想起那时,还是很有些担心受怕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相交的某一年某一天中午,我们一帮人就在那栋小楼的堂屋里围着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边喝酒、边吃那位谭家老大(我们都称他是老大)刚从长江里钓来的那种后来卖成天价的江鲶,突听门外一声巨响,房屋一阵四下摇晃,甚至有尘土淅淅而下,大家吓得要命,以为房屋要坍塌了,扔掉筷子夺路而逃,胆战心惊的站在学院街上等待着那一栋用半截砖头砌成的小楼轰然倒塌,激起很大的尘灰,结果却屁事都没有发生,余悸犹存的四下张望,才发现一辆解放牌货车的没收回的后厢板挂钩硬生生的在小楼外墙上划出了深深的一道沟痕。
接下来的就是群起而攻之。
没多久,当时的邮电局为了适应飞跃增加的新的固定电话用户的需求,对中心城区的电话线进行了全面更换,其中需要在学院街与中书街的拐角处架设一个铁三角架,我们一大帮人好烟好茶的款待那些施工人员,建议他们在街道拐角处、也就是那栋小楼的墙脚处“栽(宜昌话,竖的意思)”一根电线杆,技术人员也来现场勘察过,认为建议很好,没两天就在紧挨着墙角之处立起了一根刷过沥青的杉木电杆,就是没想到那是我们为那堵墙设计的防撞桩。
可做梦也没想到,没过多久的一个晚上,那栋楼里一帮人正围坐在一台宜昌电视机厂生产的12寸飞浪黑白电视机看当时风靡一时的香港电视连续剧,又听得大门外“轰隆”一声,虽然没有上次那样的地动山摇,可所有的人同样吓得要命,拔腿跑得飞快。出门一看就傻了眼:市局(宜昌人习惯这样称呼公安局)交警大队那个膀大腰圆的“黑皮牙膏”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路过此处,不知是没留神还是喝了酒,反正莫名其妙的把车撞到对面的那栋平房的侧墙上,恼羞成怒的站在那里骂人。
我们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回去继续看电视。
对了,那根电线杆现在还在,而且还是杉木的、涂了沥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