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中书街(109)
戏说中书街(109)
一零九、城墙沧桑
河南男人属于北方体型,长得粗壮高大,还有一把蛮力气,两个轿夫抬着顾嘉蘅像玩似的一点也不累,而且脚步生风,转眼工夫,就从南阳府衙出发,一路叫着“承让”,一边走过已经变得闹热的大街小巷,从那些马队牛车中穿过,坐在凉轿中的顾嘉蘅就看见了自己任期内多次进行维修、而且起到了重大作用的南阳城墙越来越近,而且还能看见城门上镶嵌的石板上的题款,那是他自己的手笔,写得酣畅淋漓、大气磅礴。
不过,顾嘉蘅还是不知道他的那位继任、清同治年间的南阳知府傅寿彤后来别出心裁的又在原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外修筑了四座相对独立的寨堡。东门延仪门外叫万安寨,南门淯阳门外叫淯阳寨,西门永安门外叫永安寨,北门博望门外叫人和寨。史料上说:又连通四寨筑廓(即外城墙皆板夯土墙),周围9公里,建空心炮台16座,沿外城墙划为六段,称六关(大东关、小东关、大南关、小西关、大西关、大北关)。
傅寿彤那个南阳知府肯定不懂军事,而且还是闭门造车,在大兴土木之时,环城修筑郭城一周,因东西南北寨圩相互隔绝,自成一堡,状若梅萼,故名梅花寨,将靠近护城河的叫内寨,靠四郊的叫外寨,有寨门当处。只是不知道新建的四座梅花寨互不来往、各自为战,就犯了兵家大忌,虽然南阳从此有了“梅城”的雅号,加之添油加醋的又是一座土城,根本不适合实战要求,所以后来战乱时期,屡屡被对手攻破也就是佐证。
进入民国之后,针对南阳城墙指手画脚的人就更多了。民国二十四年(公元1935年),当时任南阳专员兼南阳县县长的罗震,在整修扩建城池街道的基础上,将东西南北四座城门改名:将东门改为新华门,北门改为民主门,西门改为党化门,南门改为中山门;三年以后的民国二十七年(公元1938年),时任国民政府南阳专员的朱玖莹,又异想天开的在南阳西南隅新辟城门一座,取名为“经武”,可惜这些城门名字都是昙花一现而已。
仅仅只过了一年,同样是那个南阳专员朱玖莹奉当地国军司令汤恩伯之命,借口防止日军发起空袭,便以疏散不已为由,组织上万的民工,自带伙食工具,限期扒完。为了加快进度,特下令砖石归己,于是,南阳现存的一些旧民居多见当年的城砖;于是,当时民间的民谣流传说:顾嘉蘅修城,朱玖莹毁城;于是明清两代多次维修,作为府治历时571年的南阳古城墙就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不料到了1946年秋,国共内战爆发,当时担任南阳专员的褚怀理和南阳县长赵芝庭又以防御伏牛山中越来越强大的八路军进攻为由,以工代赈,于冬季征集周边数万民夫,数九寒天限期把原来被扒毁的城墙又重新修筑为一道土城;可是,没等到修城挖河完工,1948年,国军第十三绥靖区司令长官王凌云为遏制我人民解放军解放南阳,妄图负隅顽抗,又强拉民夫将刚抢修好的土城墙板夯了一遍。不过,等到奉命进攻的解放军中原六军区三十九团兵临南阳城下时,王凌云早已奉杜聿明之命率部向襄阳方向撤退,根本没做任何抵抗。
新中国成立以后,那座本来就仓促修建、质量不高的土城迅速破损和坍塌,到了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南阳政府为方便市内交通,拆除了东、南、北三座城门(西门早已不存)和部分城墙。六十年代期间,一些城市居民就开始抢占城墙及护城河坡(原来种植桃柳空地)处建造私房,而墙土则成了农村的土肥。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南阳残存的一些土城墙,不是毁于城市道路拓宽、市政工程建设,就是毁于开发商之手。这与全国当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到了开始珍惜历史遗存、重塑城市形象,在城市建设飞速发展的今天,南阳市有关部门决定象征性的修复260米南寨墙就很引人关注。据报道:为保护南寨墙,留住南阳历史文化的“根”,除了夯实松散土墙,城墙两侧还用青石、青砖包砌。修复后的南寨墙高约5。3米,宽约4米,永庆门两侧城墙均设计有台阶可供游人登上城墙游览远眺。
这对顾嘉蘅也是一种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