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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中书街(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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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说中书街(46)

    四十六、王篆的形象

    在谢国先的《地方传说的形象塑造与国家历史的人物评价——以明代宜昌人王篆为例的分析》一文中指出:“就形象塑造而言,明代宜昌人王篆(王天官)在《东湖县志》和宜昌民间传说中是一个清正为官、爱民如子的正直官员,但是,就国家历史的人物评价而言,《明史》中的王篆却是一个卖身投靠、见风使舵的卑佞小人。形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地方传说和国家历史评论人物的立场、视角和目的都不相同。”

    在宜昌地方志中,保留了王篆八十岁寿辰时,夷陵进士雷思霈(翰林院检讨)所作的《少宰王篆寿序》,文中称赞王篆:“国朝以来,楚无登太宰者,即佐太宰而总而官专且久者,亦不多得。惟公以少司寇移少宰最专且久……余不敢侈言他事,而惟道公所以报国,乃天所以寿公者,今天下后世知公后耳。”

    《明史张居正列传》中,也可见张居正与王篆交好:“居正度不起,荐前礼部尚书潘晟及尚书梁梦龙、侍郎余有丁、许国、陈经邦,已,复荐尚书徐学谟、曾省吾、张学颜、侍郎王篆等可大用。帝为黏御屏。”而与王篆大致同代的沈德符(公元1578-1642年)在《万历野获编》中直接称王篆为张居正的鹰犬:“江陵(张居正)初得柄亦矫矫自任,丙子已前,其设施尽自可观,自为刘台所纠,而渐用王阳城、王夷陵(王篆)等入幕,阳城以掌铨司斥陟,夷陵以少宰为鹰犬,迨夺情诸事起,而提防尽裂矣。夷陵之忍毒,不如汪荣和,而卑佞过之矣。”

    在宜昌的史料中,王篆被描写成为官不徇私情,秉公执法,名播朝野的铁御史:三十余年,虽在吏部任职,但“对军国官府大事,凡其所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时任宰相的张居正是一个颇有作为的政治家,一贯很信任王篆:“对边饷马政、吏治民隐”等治国之事,总乐于咨询王篆:“无疑不问,不断不成。当然最值得大书而特书的还是张居正还曾经把王篆作为天下英才推荐给朝廷,而明神宗还把王篆的名字写在御屏之上,

    在《明史列传第一百七十一》中记载:“王篆为考功,诬孚远党拱,谪两淮盐运司判官。”而在《明史列传第一百四》中,也有这样一段写到张居正与王篆:“黄凤翔,字鸣周,人。隆庆二年进士及第,授编修。教习内书堂,辑前史宦官行事可为鉴戒者,令诵习之。《世宗实录》成,进修撰。万历五年,张居正夺情,杖诸谏者。凤翔不平,诵言于朝,编纂章奏,尽载诸谏疏。及居正二子会试,示意,凤翔峻却之。当主南畿试,以王篆欲私其子,复谢不往。屡迁南京国子祭酒。”

    说的是张居正的六个儿子,其中长子敬修万历二年(公元1574年)参加会试落第,张居正很生气;三年后他的仲子嗣修却高中榜眼(一甲第二)。史料中说,张嗣修参加殿试时,其父张居正要求回避,作为殿试主考官的万历皇帝却说自己是皇帝:“读卷重要,卿为元辅,秉公进贤,不必回避,”而且说了句大实话:“先生大功,朕说不尽,只看顾先生的子孙。”

    于是,再过了三年,也就是万历八年(公元1581年),六年前落第的张家老大敬修和老三懋修一起参加会试,双双成为进士,而且老三还是新科状元。虽然有皇帝的照应,有部下的奉承,但在张居正当权时,如此高密度地让自己的儿子中进士,而且名次靠前,天下士子当然会忿忿不平。可也止不住一些人趁机吹捧。比如一副对联写的是:“上相太师一德辅三朝功光日月;状元榜眼二难登两第学冠天人。”说的就是张家的盛况,而王篆的儿子也在自己父亲的关照下,自然鸡犬升天,高中龙榜。

    神宗朱翊钧当然会是真心诚意地“看顾先生的子孙。”张居正的长子敬修进士及第授礼部主事、次子嗣修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三子懋修状元及第、四子简修承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五子允修承荫为尚宝司司丞,惟六子静修年纪尚幼未授职司。所以,当张居正在万历十年(公元1582年)去世时,京城内曾流传着这样的民谣:“张公若不身亡,四官定作探花郎。”这是因为第二年又将是天下举子会试京都的年头,不出意料,张居正的四子简修也将会高中科甲,只是由于他的遽然去世,张家诸子的青云直上之路才嘎然而止。至于后来查抄张家、捶打鞭笞其家人之举,那已是另外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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