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56）

    红与白（56）

    五十六、扫堂

    宜昌周边红白喜事都有一条奇怪的规矩，婚礼中，新郎将新娘接回了新房，进门的时候，两个人要争着先进去，据说，谁先进，这个家就是谁先说了算；而在葬礼上，“回灵”回家，孝子和儿媳必须同时在队伍最前面行走，也是看谁先到家里，据说，谁先跨进自家的门坎，便为吉利。所以现在，红白喜事都采取双双并肩进门的方式进行变通。不过，在笔者参加的若干葬礼上，丧家的儿媳几乎都是早早就回家准备和忙碌去了，所以有一句笑话说，中国之所以阴盛阳衰，满世界的“妻管严”，就全源于此。

    回灵的途中，亡人的灵牌是由孝家的长孙或者直系亲属中的小男孩抱着走在最前面的，乐队和亲友们随后，吹吹打打一路回家。来到丧家家门口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简单的仪式：孝子贤孙中的所有媳妇（包括亡人的嫂子、弟媳、儿媳、侄媳、孙媳妇）从大到小依次跪在大门口到灵牌安放的地方，面色肃然的面朝大门外。

    抱着灵牌的小男孩会将灵牌递给跪在家门的第一位接灵人，她要用双手接灵，从自己的面前举过头再从头上传给第二位接灵人，而传递之间，前一个传灵人不得回头看下一个接灵人。这样一个个传下去，灵牌传到最后一个接灵人，她再传给整个葬礼的首领大宗伯手里，由他接过来挂在准备好的灵位上。据说，亡人是面朝大门出去的，灵牌回家只能退步回来。否则，阴魂不散，对孝家不吉利。

    灵牌被安放好之后，要在灵牌前摆上香炉、点上长明灯，有些地方规矩是“五七（亡人去世三十五天）”之前或三周年之前，灵牌是不能随意移动的。据说，如果灵牌随意移动以后，这个刚办过丧事的丧家又有再供灵牌的可能，也就是意味着还会死人。“五七”过后，灵牌就可以升降，但直到三周年满了之后才可以出灵，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回灵结束以后，丧家还会设一顿“豆腐饭”款待孝子贤孙和亲朋好友，其中有不少菜肴都是前几天剩下来的，因为是最后一顿，所以剩菜剩饭很正常。只是豆腐一定是新鲜的，不管是用炒、、爆、炸、烹、煎，还是用烧、炖、煮、烩、拌，百搭的豆腐都很好吃。就和近来风靡美国的“拍黄瓜”的中国菜一样，无论是用什么调料进行凉拌，都是又脆又香。

    吃过“回灵饭”之后，亡人的儿女们都会分得亡人的一件遗物，带回去留作纪念，其他的亲朋好友和前来帮忙的左邻右舍也会分散回家。那些分别负责“迎台”、“坐堂”和“上山”的锣鼓家业班子则要最后在丧家吹打一阵，还要燃放鞭炮，这叫“扫堂”。“扫堂”先是沿着充当过灵堂的堂屋的四面墙行走，还要到亡人“落气”的那间房间里去吹吹打打，有的还会每一个房间都吹打一边，其意就是通过这种形式驱邪赶鬼。最后从堂屋大门出来，一直吹打到场坝外才结束，也就宣告葬礼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