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辛俐 陈知越
讲座结束已经快接近放学。
辛俐个不听话的哪里能乖乖回去上课，心里已经琢磨好去哪里吃饭了。
“辛俐。”礼堂里人声哄乱，周放怕辛俐听不清，声儿叫得顶响，惹得不少人回头。
见辛俐停住，周放快走了几步，“去哪儿。”
辛俐因为刚才游戏的事，连带周放也瞅着不顺眼，没好气，“吃饭。”
周放同道中人似的拍拍辛俐，“就说你不能回去上课。”
陈知越也走过来，看见辛俐气鼓鼓的脸轻笑，“走吧，请你吃饭。”
“干嘛。”辛俐没动作。
“错了。”陈知越说起来道歉的话没有大男子尊严的扭捏，“今儿还有之前。”
辛俐绷住笑点点头，没再扭捏。刚好时间算得上充裕，“那我要吃猪肚鸡。”
“行。”陈知越见辛俐没再生气，事情想得妥帖又迅速，“那我们陪你去拿校服去？我手机上先点单去了就能吃上。”
辛俐还穿着舞服，等会儿有晚自习必然是得换校服的。
辛俐点点头，心想着辛柔喜欢陈知越到草木皆兵的程度还是有点原因的。人帅学习好，比十八岁愣头青的男高中生靠谱成熟不知道多少。挺有魅力的，辛俐评价。
辛俐点点头，“行。”
说着三个人并排往礼堂外面走。
他们没有夸张没有在显眼处哗众取宠，甚至算得上低调沉默。但他们永远看起来挺拔，在素色的校园里，仿佛他们是灿烂到一处的人。
陈知越时间安排的合理非常，三个人去了一趟舞室再去店里已经上好了东西。时间还没到正常放学的时候。
热腾腾的雾气，熏得辛俐的脸有点红。她平日皮肤就白，现在显得人更幼嫩，嘴里吃得有些烫，说话也吞吐，“我打了半个月，你一局给我打倒了，会做人吗你。”
辛俐这打假赛倒是挺有理。陈知越没侃她，怕这只刺猬又得炸毛。伸手帮她拧开跟前的水，“再帮你打回来，先好好吃饭。”
辛俐嘴巴里正烫，水递到自己跟前正好，辛俐赶忙喝了一口，“谁不好好吃饭啊。”
不顶他几句心里难受。陈知越品。
周放蹭上一顿饭仁义还在，不忘替陈知越说几句好话，“陈知越打游戏靠谱，比咱两打假赛靠谱。”
辛俐瞪了他一眼，更正，“那是策略。”
辛俐有度，没再揪着事不放，专心往自己的碗里挑猪肚。
后来人也陆陆续续多起来，进来的十个有八个得往他们这里瞅上一眼。辛俐往门口一扫，不由轻嗤。
辛柔和她朋友来了。
四目相对，她们之间的心意彼此心知肚明。
辛柔，向来不吃动物内脏。
她来，是好奇，还是紧张，都不重要了。她已经是，输了一截。
周放也看见她们，招手，“我们旁边有空桌。”
辛柔抿唇。她和辛俐从来不是一路人，她曾经自傲地以此为荣。她无数次确信，她和陈知越，才是一个世界里优秀的聪明的站在光明处的同类。可当辛俐和陈知越以一种没有预料的方式触碰到一起时，仿佛天然与别人勾勒出屏障。
就像他们永远在世界里从容不在乎旁人。他们不束缚与规矩，更不在乎苛责。她呆在教室里那沉默规矩的十几分钟，仿佛无声揭示着她和他们的不同。
辛俐看向辛柔，眼里的敌意只有彼此明了，“过来坐啊。”
辛柔没躲，带着身边的朋友坐过去，“你们两个没回去是忘了收物理卷子这一茬了吧。”语气里熟捻没有尴尬。
“完了。”周放最近让物理老师盯得紧，想起物理老师那张唾沫横飞的嘴就头晕，“老头盯我比纪检委盯贪官都紧，这不得让念。”
辛柔轻笑，“你两卷子我给你两翻出来了。”
“菩萨。”周放舒口气，“你成心吓我一遭。”
“谢了。”陈知越和辛柔说的，两个人中间夹了个辛俐。
一个班的同学话题算得上多。辛柔那边等餐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无非一些老师怎样卷子怎样。天然是相熟的。
辛俐埋头吃饭，这话题接不上更懒得接。
吃得半饱辛俐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陈知越，“这会儿能给我打回来吗。”
陈知越倒是挺自信，伸手示意，“手机给我。”
辛俐一副信不过的样，手机递过去还威胁，“要是再掉段了和你没完。”
“怎么个没完？”陈知越接过手，倒是一副不担心的样，“再掉段了，下回我陪你打假赛。”
辛俐再一次更正，“那是策略。”
陈知越没反驳她，帮她打游戏升段。辛俐看了一局就闭嘴了。这人确实脑子好，打游戏都在碾压辛俐。
辛俐丸子头扎得紧，箍得她头疼。顺手解开扎着的头发。
陈知越打到升段的关键一战，辛俐也紧张起来了。倾过身子看陈知越手上的操作。头发凶辛俐的肩上滑过，扫在陈知越的手臂上。很轻，很痒的触觉，还有拢上来的熟悉的柚子香。
陈知越偏头，和辛俐四目相接。
辛俐察觉他的视线，意识到两个人算得上暧昧的距离。却没退没躲。“原来真挺厉害呀。”她声音娇软着上调，像拂在他手臂上若有似无的头发一样，无声撩拨暧昧。
战局到了最后一刻，陈知越放了个连环的杀招。对面惨状和刚刚被打趴下的辛俐不相上下。这才又重新看回辛俐，对上她猫似的眼睛，帮她把头发慢慢梳理回肩后，学她上调的调子，“是挺厉害。”
两个人像两只精明的狐狸，在旁人眼中已经是稍微逾矩的暧昧，彼此又何尝不心知肚明，却都缄口不言。
都不要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