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不知不觉,两人在岛上住了一个月。通讯器偶尔能搜到一丝微弱信号,但连上的时间极短,来不及将编辑好的求救信息发出去。
陆仲与和季景行的岛上生活渐渐迈入正轨。
季景行腿脚利索了,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一并活跃起来。又是说干就干的人,圈着一块空地说做秋千,陆仲与由着他,只负责帮他运原材料。但季景行虽然学习能力强,实践经验少,扎的秋千外表有模有样,但坐上去摇摇晃晃的。
陆仲与看不下去,亲自动手帮忙修改。从单一的屋子,变成一个庭院,他们拥有了户外天幕、帐篷、秋千、竹筏,季景行仰躺在椅子上看星星,没头没脑地说:“其实日子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陆仲与出现在他身后,上身微屈,拿一串烤鱼在季景行面前黄了晃,跟逗狗似的:“怎么,不想回西城了?”
季景行直起身,接过烤鱼:“想啊,但是这边好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我很久没有那么放松的感觉了。”
他是真的放松,陆仲与感受到了,因为心情预约,omega信息素释放得比往常更活跃。
突然,心下一阵狂跳,陆仲与皱着眉头坐在桌旁,不停地按揉太阳穴。
季景行将鱼串放在一旁:“怎么了?”
是信息素不稳定,算下来,陆仲与整整一个月没打过抑制剂了,他的用量本就多,又不能及时注射抑制剂,身体有些撑不住。其实之前就有不适的感觉,但他粗暴地抑制住了。
季景行是腺体科的专业人士,想了想就明白缘由。可一般的消炎止血药物,勉强能找到植物草药替代,抑制剂的调配原料过于特殊,无法在荒岛调配。
荒岛上,孤a寡o,还都没有抑制剂和抑制贴,在某种程度上,跟裸奔似的。季景行不敢贸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他。
陆仲与清楚自己的生体状况,知道不能再和季景行待一个屋,主动去洗澡湖泊边上的小隔间休息。可那边只是个简易棚子,环境哪儿能与小屋比。
陆仲与沉静地看着湖面,身体内的高热一波接一波,很难受,很想做一些坏的事情,但也很克制谨慎,怕吓到房子里的人。
头靠在一旁的木柱子上,季景行每次洗完澡,懒洋洋地也爱这个姿势。木头上的omega信息素味不少,陆仲与变态又贪婪地闻着。
可是奇怪,那股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等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睁开眼的时候,季景行已经在他面前了。
夜色朦胧,季景行蹲在他膝盖前:“高阈值信息素会让你全身高热,晚上在这吹风会加重的,跟我回房子里吧。”
陆仲与垂眸,季景行的手包着他的,很凉,也可能是他太热。
“不用,我”
季景行学他之前说不许的语气:“不许不用。”
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到,没有任何腺体治疗的常规药物,如果持续高热引发身体其他疾病,神医也回天乏力。
更何况,岛上天气反复无常,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倾盆大雨,短短一个月,季景行甚至看过两次雨后彩虹。那是在海面上,架起的一道拱桥。
他明明在和陆仲与商量,但语气和动作却坚定不容置喙。拉着比他高半个头的陆仲与,像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带他一步一步回房子。
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有很强的控制欲,才走两步,季景行就被他反手握住。
“你捏疼我了。”季景行说。
陆仲与迷茫一瞬,浮现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季景行难得看到这样的他,一时间没计较更多,将人带回房子。到了卧室,陆仲与看了好几眼季景行被握红的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瞧瞧,带他跳伞带他穿无人区,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陆长官,竟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好有趣!
季景行有种错觉,这个时期的陆仲与,非常像个大孩子,应该很好欺负。
不知道欺负一下这么强悍的alpha是什么感觉,应该很爽。
季景行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他想,趁着这次机会小小欺负一下陆仲与,以后回西城可没机会。
陆仲与哪能知道这些,他的理性逻辑思维能力降到冰点,浑身发热,只想有什么东西能抚平他的躁动。
季景行将他推到床上,陆仲与看他没一起上来的意思,用眼神询问对方。
实在下不了手,季景行觉得自己不是欺负人的料。他调弱了应急手电筒的灯光,变成一个小夜灯,走到陆仲与身边道:“床让给你,你今天能睡大字型了。”
屋里暗了不少,电光火石间,陆仲与握着他的手臂用力一拽,季景行没站稳,落入一个滚烫火热的怀抱。
“喂!”
陆仲与双臂箍在他腰间,抱着人在床上滚一圈,把人放在内侧位置,起身为他脱了鞋。季景行没来得及反应,陆仲与彻底熄灭了手电筒的灯光,屋内漆黑一片。
重新躺回床上,陆仲与和季景行隔着一掌的距离,声音有藏不住的疲惫:“睡吧。”
季景行安静半响,问:“不抱着我睡吗?”
陆仲与顿住,语气生硬:“不抱。”
黑暗中,陆仲与的喘息声越来越厚重,季景行仿佛没听见,也不察觉危险,还在火堆里加柴:“好吧,如果你不想的话”
话未说完,陆仲与翻身覆在他身上,结结实实地压着他,不留一丝缝隙,忍无可忍地埋在他肩颈里:“想,怎么会不想。”
季景行的手也搭在他的背上,不忍心再逗他:“那就抱着,能让你舒服一点。”
陆仲与像野兽觅食一样,在季景行的腺体附近摩挲,身下压着的猎物,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强装镇定。不敢吞吃入腹,只能闻味道解馋。
但身体反应无法伪装,某处精神得很,紧贴季景行,直叫人脸红心跳。
“哥哥,你有点重。”季景行被他压得胸闷,轻轻撸了撸陆仲与的后脑勺,仿佛撸狗。他胆子不小,还敢叫哥哥,陆仲与明显受用,灼热触感又鲜明了几分。
双手撑在季景行耳朵两侧,艰难支起身,黑暗中隐隐约约能看到季景行的轮廓,陆仲与一把抄起他的后背,上下位置颠转,让季景行趴伏在他上面。
声音哑得要命,拧一拧就能滴出□□:“不重了吧?就这么睡。”
季景行没拒绝的机会,整个人被他锁在怀里,要走也走不了。
呼吸交错,信息素相互缠绕,漫漫长夜谁都睡不着。季景行试图转移陆仲与的注意力,便找话题聊天,问他往常高阈值信息素波动的时候,如果身边没抑制剂,他是什么情况。
陆仲与手掌抚在季景行的后脑勺上,说:“会发热,一般来说,找同类含镇定成分的药物也能做替代。”
“就这样吗?”
陆仲与嘶哑地笑了笑:“如果什么药都没有,那么alpha会具有攻击性,会伤害到身边人。”
“那你伤过别人吗?”
“没有。”
季景行撑起上半身,陆仲与不满意两人拉开距离,又想揽着他往身上贴。季景行没给他这个机会,问:“还有其他症状吗?”
陆仲与沉默,手心抚摸季景行的侧脸,在黑暗中描摹他的轮廓,声音杂糅一种诡异的镇定:“腺体科医学生,不知道高阈值信息素波动的症状吗?”
季景行直起上半身,变成跨坐在陆仲与身上的姿势:“我当然知道啊,alpha高阈值信息素波动,数值不同表现不同,但普遍会出现发热、易怒和”
后半句没讲完,陆仲与也跟着直起身,两人呈面对面抱坐在一起的姿势。陆仲与接他的话茬:“和性/欲旺盛的症状。”
季景行承认,他确实存了一份勾他的意思。但是陆仲与将他越箍越紧,有点到了危险的边缘的程度。
季景行还得承认,他有点怂了。没有过任何感情经验,对陆仲与作出的种种姿态,无论世俗意义上撒娇、勾引,都不是技巧,而是他最本真的反应。
他干笑两声,刻意稀释浓厚到无法呼吸的暧昧氛围,从陆仲与身上退下,生硬地转移话题:“高阈值信息素波动也很耗体力的,时间不早了,要不早点休息吧。”
陆仲与一步步逼近,把季景行逼到床尾,贴着木墙。
季景行这才知道,原来先前陆仲与的信息素都是收敛着散发的。第一次,陆仲与完完全全、毫无顾忌地仍有信息素逸满卧室。
压迫感太强,季景行偏过头,陆仲与却不放过他,捏着他下巴,让两人面对面。
“怎么不继续问了?”
季景行双臂撑在身体两侧,讪讪道:“不问了。”
“为什么不问?继续问。”陆仲与诱哄他提问,对方不回答也不在乎。
他勾了勾嘴角,笑得又野又痞,自问自答,讲出的话直白到让季景行心慌室颤:“我还想拥抱,想接吻,还想”
听到后半句直白的话,季景行吓到了,呆愣在原地。
陆仲与的忍耐力极好,但前提是他愿意忍。而此时此刻,他不打算忍,抱着季景行,咬他的嘴唇接吻,一点都不温柔。
怎么亲都亲不够,从嘴唇到鼻尖到眼尾,季景行整个软在他怀里。
过了好久,陆仲与才勉强自己放开季景行,臂弯中的人确实被吓得不清,小声地说:“陆仲与,你在欺负我。”
陆仲与笑了,松开力道,又不甘心地咬他一下:“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折磨我。”
火星子在四目相接时迸溅得噼里啪啦,陆长官的自控能力在一点点流失,再四目相接下去就无法保证什么了。他双脚下床点地,准备独自去洗澡湖泊的隔间。
刚转身,听到悠悠的一道声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