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吻醒
第二天,陈黥是被顾暮野吻醒的。
顾暮野吻得很轻柔,薄如蝉翼般地落在她的脸颊处,可陈黥睡得向来就浅,即便顾暮野再怎么小心还是扰醒了她。
“嗯?”陈黥的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微睁开眼。
顾暮野也没料到自己偷亲会被抓个正着,笑了笑问她:“吵醒你了?”
陈黥埋怨地努了努嘴:“嗯~吵醒了。”说罢,抓起被子就把身子往里缩,随即,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嚅嗫:“但没完全吵醒。”
窗帘没拉开,屋内的光线半暗,顾暮野看不大清她的脸,可光是听这声音就足以想象被褥里裹着人儿,她的神情是何等地勾人心魄,触人心弦。
顾暮野半蹲在地看了良久,痴迷而迷恋地收不回眼,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之中,在为什么隐隐痛苦着,直到一个电话打来,他才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响起了极轻的“吧嗒”声,接着,是电话交流和渐远脚步的混杂声响。
大概20分钟的样子,汽车引擎声汇入了长街,站在楼上的陈黥才收回了视线,随着指尖的收回,被撩开的窗帘自然垂落,挡了照入的光。
陈黥放下手里的水杯,打开门伸了个懒腰,空气里的香味仿佛被谁处理了个干净,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反胃。
“夫人,您醒了。”沈姨端着水果盘站在楼下看她,面容祥和。
顾家别墅的中间设置的是一个盘旋式的纯黑香木楼梯,楼顶吊挂着形状怪异的黑水晶垂钻吊灯,风格复古雅韵,可在陈黥看来却有些压抑沉闷。
“嗯,先生走了?”
“是的,夫人早餐想吃些什么?我现在给您弄。”沈姨毕恭毕敬地挪开椅子。
“不用这么麻烦,先生刚刚吃了什么我也跟着吃点就好了。”陈黥咬着块苹果说道,随手翻开了手边的杂志。
沈姨闻言一愣,瞥了眼外头正漫不经心翻着杂志的陈黥,又看向锅里的清汤,表情显出了片刻的挣扎。
陈黥随手翻了几页,对经济这方面她实在是兴趣乏乏,索性抛开一心吃水果,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去对着厨房那头问了句:“沈姨,先生一般喜欢什么菜色?”
“啊?哦,先生不挑食的。”
不挑食?
陈黥听到这话倒是有点意外,像顾暮野这类的成功人士不挑食?可转念一想也是,顾暮野身边的厨子能差吗,怕是再简单的食材都能烹饪出别样的风味吧。
诶,那难吃到离谱算不算别样风味?
陈黥的眼珠子转了转,忽而狡猾一笑,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怀心思:“沈姨,今天抽空教我做菜好不好?”
厨房内没有传来沈姨的回应,而是“砰里哐当”的瓷器坠地碎裂声。
“沈姨?”陈黥放下叉子,担心沈姨受伤正要进厨房看看,结果还没走进,沈姨已经端着托盘走了出来,抓着托盘的十指泛白,还在发着颤。
“夫人不好意思啊,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沈姨把托盘放在了桌上,边在围裙上擦水边道歉,脸色因过度惊恐而褪得惨白,甚至说话都变得结巴:“待,待会我会同先生请罪的。”
“啊?沈姨没事的,一只碗而已······”陈黥不明白为什么沈姨要把打碎一只碗说得这么重,可当她撇见托盘上做工精致的小瓷碗时,脑海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
“那只碗,别人送给先生的?”
陈黥想从沈姨嘴里听到否认的回答,可是没有,沈姨只是从最开始讶异变为了默认。
哈?真是令人厌烦的桥段。
陈黥颇为扫兴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在一种莫名的复杂的负面情绪中结束了这顿早饭,她扶着楼梯把正要上楼,沈姨却叫住了她。
沈姨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纠结,干老黄皱的双手放在身前拧搓了好几番,几近央求地望向台阶上的陈黥:“夫人,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