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家
顾暮野回来地的确很晚,不过陈黥那时也还没睡着,倒不是刻意地在等他回来,仅是陌生的环境令她难以安睡。她今天早早地就上了床,可来回辗转了好几次,依旧睡不着。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一缝,几缕光线照入,落在了陈黥微蜷的指尖。
她犹豫着要不要装睡,便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脚步声似乎被那人故意压低,这般小心翼翼的举动倒是叫她有些意外。
顾暮野站在距她一米处停了好一会,怕是担心吵醒她似的没有开灯,摸着黑在柜子里拿了套睡衣就轻声走进了浴室。
“哒”
白亮的灯光透不过横在中间的隔断帘,陈黥的双眼缓缓睁开,幽暗的光亮伴着不大不小的淋浴声传入耳中。
待顾暮野穿着浴袍出来时,陈黥正翻出吹风机站在桌旁。
“我······帮您吹头发?”陈黥举着吹风机看向他,半长不长的睡衣下摆在光滑的大腿上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水珠滴答溅在大理石地板上,顾暮野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总觉得浑身有团火在体内窜动。他的视线有意地避开她,点了点头坐下。
微凉的风轻轻吹拂,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湿发间来回穿插,顾暮野有些享受地闭上了眼,似是有一阵酥麻的电流感在四肢百骸间碾压。
头发吹得半干,顾暮野再也抑制不住地搂上她的腰,热切地吻着她的脸颊。陈黥随之一怔,可奈何力气不敌他,反被他含着唇瓣发不出声。
“唔······”
顾暮野的脑子已然无法思考了,借着蛮力将她一路吻抱到了床沿,裙摆被他摸得凌乱褶皱,正要有所行动时,陈黥突然使劲地握住他的手臂。
“先生,您在强迫我?”
陈黥眸子里噙着水雾,楚楚可怜的娇弱惹得顾暮野心口一疼。
怎么会呢?我怎么舍得伤害我的阿黥?
顾暮野将被他推至腰间的裙角捋平,接着温柔地将她抱上了床:“抱歉,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罢,他绕过床睡到了床的另一边,整个人还没完全平躺下身,陈黥接下来的话又一次冷了他刚有所回温的心。
“顾先生,我想回趟家。”
四下寂静,顾暮野在一片漆黑中望着她:“要去几天?”
“不确定,可能几天,也可能大半个月。”
顾暮野默了半晌,说道:“推几天吧,这段时间公司比较忙。”
“顾先生。”陈黥顿了顿,道:“我想一个人回去。”
夜色中的顾暮野又沉默了,久到陈黥都以为他睡着了时,阴郁冷淡的嗓音忽然响起。
“陈黥,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陈黥看不清黑暗中他的眼神,可单凭声音,足以感受出他的落寞。她侧过身去背对他,言语透着倦意:“您明知道原因,又何必拿这话来问我。”
月色不静,谁的幽光散落,照得满院花骨朵儿苍白无光。
陈黥醒来的时候床边已无顾暮野的身影,床的那头并无凹陷,也没了温度。
她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9点。
她撑着发胀的脑袋坐起身来,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雕花纹路复杂繁琐,雕琢着这里的高贵神秘。
“这就是有钱人吧,连个天花板都要整这么多花样。”她的嘴角微勾着,说是嘲讽吗?可是,讽谁呢。
她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下了床,余光一瞥,她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飞机票,下面是小小的卡片,笔势雄奇地写着一行字。
照顾好自己。
陈黥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卡片,联想起那张清贵的俊脸,她想不通。
太多,太多事情都想不通了。
她放下卡片正要下楼,可打开门后扑面而来的香味却让她胃里好一阵翻腾,涌上的恶心感逼得她退回了房内,捂着嘴跑进了浴室,抱着洗脸池就是一通干呕。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门外的叩门声袭来,陈黥撑着洗脸池的手无力地直抖,脸色发白,额角渗出了薄薄的细汗。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