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压榨工具
拖拉机停在家门口，隔壁小院里来买东西或者待着做衣裳的人纷纷伸头打了个招呼。
夏雨恩恩地算回应，视线却留在大嫂头顶的好感条上。
曾经漆黑如夜的好感条像是被水冲洗过，开始变浅变淡，几个任务下来，好感度堪堪停在-77上。
夏雨也在大嫂几次好感度增长上看出来不一样。
大嫂好像更在乎家里人。
就像之前关于大嫂本身的任务，忙前忙后才加了一点，而劝向红上学后，大嫂那好感就猛地涨了个大数。
至于今天这十点好感度，则是发生在她答应大嫂娘家可以收菜之后。
那是不是代表往这方面努力，好感会涨的更快一些？
夏雨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情，正打算找上大嫂去旁敲侧击一下在乎的人，眼前路被婆婆给拦住。
“你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忙吗？”
夏雨想了想，“一会去店里让小婶休息，顺便把这段日子的账盘盘，月底要和顺子结账，再清点一下库存，赶下次去交糖的时候顺便补上。”
“……”
还挺忙。
沈明玉到嘴边的话停住，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根本不识字，怎么算账？”
“……”
夏雨沉默两秒，伸手拉住经过的大嫂，“我们一起。”
李香秀刚从车上把奶奶给抱下来，没注意夏雨这边跟沈明玉在说什么，这会观察气氛，直觉不是什么好事，立马挂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二婶灶上搅糖要一直有人，不然坏一锅就丢了几十块钱。”
沈明玉解释，“灶上你婆婆在……”
“那二婶你不帮忙站着干啥。”李香秀斜一眼后嘟囔，“怪不得都说老大媳妇难。”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说这话是在感慨谁。
“大嫂。”夏雨看情况不对想阻拦。
李香秀一把捂住夏雨的嘴，“你先别说话。”
她将人给护在身后，一脸防贼一样地盯着沈明玉看。
沈明玉被李香秀呛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我刚从扫盲班回来。”
“真好。”李香秀阴阳怪气，“有文化偷懒的借口都高大上，向红你可听见了，以后可得要好好学，考上大学之后就不用干这体力活。”
“你别得寸进尺。”沈明玉红了脸。
李香秀甩出个白眼，“听不懂你讲啥，弟妹咱走，一天天自家事都忙不明白，还想管别人家的事，闲得慌。”
“你……”
“走。”李香秀理直气壮地离开，不忘拽着夏雨一起。
夏雨看着情况，默默地顺着大嫂力气往隔壁走，留沈明玉一个人站在那浑身直哆嗦。
她现在留下来，怕婆婆会气背过去。
俩人入了隔壁院，小婶正逗着妮儿玩，还没开口说让小婶去休息，屋檐下坐着的老叶就兴奋地伸手喊她。
“快来，东西好了。”
夏雨意识到是什么，视线扫过院子里，“哪呢？”
“西间里，你进去看看。”
夏雨一头扎进西间，空荡的老房间里摆着一台足有她高的圆形工具，桶型是木头材质拼接，下面三脚架问问支撑着，其他手摇和封顶用的才是上次带回来的零件。
靠近底层的位置外接了个水龙头，压榨后的汁液将从这里出来，可开可关。
踮起脚尖打开盖，首先看到的是个重叠的内圆，后面镶嵌着螺旋状的刀片，连接着外面的圆形手柄。
她尝试转动手柄，刀片随之快速转动。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老叶单脚撑着拐棍，靠在西间门框上。
“很惊喜。”
老叶这才开心，“我去看过你们发酵后的材料，有点黏，那刀片就是阻止结团用的，我利用了一点小设计，外面只管正常转，里面压力是手工的好几倍。”
“试过了吗？”夏雨有些迫不及待。
“还没，刚做完没人搬出去，我想说等你回来去找邻居帮个忙挪隔壁院里。”
“般啥，我不搁这呢，哪至于去找其他人。”李香秀后脚跟进来。
夏雨没客气，“大嫂，这东西能搬动吗？”
师公用的木材可都是实打实的料子。
“能。”
李香秀将桶歪在肩膀上，扶着三脚架一下就扛出去，背影伟岸。
夏雨也没耽误时间，出门去隔壁将发酵好还没来得及压榨的材料端一盆来。
材料从顶部装进两圆中间，一盆装进去才占一层，盖上盖后转两下就转不动。
李香秀使劲拧，“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别使蛮劲，这是好了。”老叶把拐杖敲得梆梆作响。
“那汁呢？”李香秀到处看。
夏雨蹲在盆前，拧开水龙头，麦色汁液就哗啦啦地流出，很快接有半盆，前后总共就两三分钟，盆内汁液比手工捏出来的还要多些量，更不说节省下来的时间。
“师公，成了！”
老叶绷紧的后颈总算是松缓下来，脸上笑容又灿烂几分，“那肯定能成，不能坠了我叶熊八级工的名。”
“师父！”
“害，差辈了啊。”老叶开心之余难得冲夏雨开个玩笑，“你爸才是我徒弟，你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夏雨站起身，“不是我叫的师父。”刚刚明显是个男人声音。
李香秀正对着院门口，成了最先发现外人的存在，“你谁啊！”
老叶和夏雨齐刷刷看过去，神色各异。
顶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穿着便装，整个人激动地冲着老叶跑过去。
夏雨认出来对方，她上次在公社农机站见到，当时跟一群人在商量什么。
这人也是师公的徒弟？
不是说县城除去把师公赶出来的那个白眼狼，其他人都在其他地方高就。
夏雨看不明白。
老叶也想不明白，“你怎么找来的？市里来回一趟可费不少功夫，你正赶上上升期请假不好，早点回去吧。”
中年男人摇头只字不提，只问，“师父出这么大的事不也没跟我说，我跑一趟又算什么。”
“？”
夏雨听着双方信息根本对不上号。
不过目前显然不适合她们在，夏雨帮着大嫂将压榨桶挪回自家院里，临走前说：“师公，我先去教麦穗两个怎么用，你帮我看眼小店。”
反正午饭后的点，来的人也不多。
将空间留给两人，夏雨认认真真教了麦穗和向红，可把两人给乐坏，本身最费工夫的就是压榨和搅拌这两个环节。
麦穗摸着桶不忘问，“嫂子，你再求师公帮忙给做个搅拌机，压榨能机器，那搅糖没准也能行，那这一天得多做多少糖呀。”
夏雨看她，“你还指望一直卖麦芽糖呀。”
“对啊，有钱挣为啥不卖。”
“家里余粮可消耗过半。”夏雨提醒道，“再说了，等供销社白糖，红糖恢复正常供应，麦芽糖销量肯定要降。”
麦穗沉默了，显然没想那么远。
夏雨没给她时间去想这事，“麦穗，隔壁师公有个徒弟找来，咱妈在哪呢？让她过去看看吧。”
“你就知道使唤我。”麦穗嘟囔完已经转身进屋，没两分钟就看见双眼红红的沈明玉走出门直奔隔壁。
隔壁如何夏雨不清楚，她现在忙着搭棚子。
麦家人多，把压榨桶放屋里面不现实，于是夏雨圈了块厨屋窗前的空地，确定占地面积后，抱着鸡圈旁的两个老旧竹竿，挖坑埋起，绑好草绳铺上玉米秸，简单搭了个棚。
太阳晒不到，雨雪落不到。
她不忘叮嘱负责的麦穗和向红，每天晚上停止使用后一定要记的清洗，注意卫生。
王金香听到，习惯性地心疼两句，“哎呦，又得浪费多少水哦。”
夏雨提醒，“奶，咱有钱，不够下山去买水。”
王金香，“败家！”
麦穗从旁边凑过来，“嫂子，今天该咱们做饭。”
夏雨没见到婆婆，就知道麦穗说这话就是让她做饭的。
“我做咱们就要简简单单的吃，你帮我烧火。”
她刚安排好，王金香就一脸嫌弃地拍她，“可别糟蹋我粮食，你烧火我来做，让麦穗去喂兔子。”
麦穗撅起嘴，“奶就知道偏心嫂子，啥都听她的，连喂个兔子都改成晚上。”
“这叫科学养兔，你嫂子跟人县里头人学的，要不想去你来做饭。”
“……”
麦穗就嘴上说说，正要去端食盆时，沈明玉从隔壁回来，“妈，我来做吧。”
她身后还跟着个俩人，找上门的中年男人扶着老叶。
沈明玉介绍，“妈，这是卫国师兄，来看师父的，天不早我想留他一顿晚饭，晚上跟师父睡一宿，明天吃完午饭再走，赶县城晚上的车回市里。”
对二儿子的这些关系，王金香一向宽容，主要是家里现在不困难。
“应该的，市里来的呀，那你好好陪着说话，晚饭我带小雨做。”
夏雨站在那没动，“妈，爸爸的师哥在市里还跑运输吗？”
中年男人循着声音看去，“是，师父教的手艺在市里也特别吃香。”
视线落在说话的姑娘身上时，不留神看见了她背后立在那的别致工具，脸色唰一下地失去血色。
这零件变了型他也认识。
前几天刚从农机站报废出去的那一批老零件，市面上都绝版了！
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