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要是杨灵鸳不问,许千禾都快回忆不起来刚刚受伤时候的那种疼痛。
这点小伤,就和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样,痛的感觉并不会持久。
许千禾可是年纪轻轻就当上队长的人,她曾经被毒贩包围,身上多处开放性伤口,无人支援的情况下,也在大山里熬了整整七天,也曾和许多警队精英一起被打包送去参与集训,那些集训和特种兵对训练模式是一样的,也是多次在绝望的境地打转。
和这屡次濒临死亡的经历相比,这种因为打斗留下的淤青,实在太过轻微。
只是见小鸳鸯明明自己也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却还颤抖着关心她,许千禾忍不住弯下腰,让小鸳鸯的手轻轻落在自己的脸颊上,“已经不疼了。”
杨灵鸳是扬起了手,可她扬起的手本是想去按铃,让护士过来帮忙看看许千禾的伤,大热天穿长袖不是傻逼就是要遮掩皮肤,杨灵鸳自然想到在被衣服遮盖的地方肯定有其他伤痕。
所以她抬起手想去按铃,谁想,下一秒,许千禾那张漂亮的小脸就送到了自己手上。
额,杨灵鸳愣了愣。
她们俩距离太近,杨灵鸳甚至可以看清她上翘的睫毛。
老天的确对许千禾更是偏爱,素颜情况下,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又浓密,就像是自带内眼线的感觉,而她的瞳孔颜色并不是正常人的黑眸,而是偏浅偏淡,看上去便更是空灵,像是一个精灵一样。
近距离的美色暴击,杨灵鸳忍不住轻咽了一下口水。
而她的手已经轻触在许千禾的脸颊,此时此刻就像是有不一样的热度从指腹传到全身!
杨灵鸳心神摇曳,然后假模假样看了一下,赶忙收回自己的手,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只敢问:“你被谁打了?”
许千禾不是傻子,相反她很是敏锐,她也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同,现在两个人的动作实在靠的太近,安全的距离感被打破了。她的耳尖有些泛红,身上有些发热,她手忙脚乱把墨镜带了回去,也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我不方便说,不过我不吃亏。”
她当然不吃亏,那个和她对打的人,此时此刻还被吊在无人的仓库,口舌干燥、唇皮暴起,精神防线临近溃散。
杨灵鸳点点头,心中却想对方下手这么重,许千禾这模特一样飘逸纤瘦的身材又怎么能报复回来?又什么能不吃亏呢,不过只是安慰罢了。
安慰谁呢,安慰自己这个小丫头罢了。
说来说去,她做的妈妈桑这个职业,面对那些男人,那些皆是一肚子坏水的男人,只能更难罢了,如果她能够迷途知返、戴罪立功,或许能得善终,也不需要面对暴力。
杨灵鸳心中闪过七七八八的念头,又害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所以她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把那些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只聊起另一件事情,她扬了扬了自己的去握门把手时被烫伤的手,“我才知道,原来烫伤真的很痛苦,千禾姐,你的手背好些了吗?”
好个鬼,许千禾这些天忙得要死,没有及时去处理,手背溃烂,长出的新肉红色斑驳,看上去比这眼上的淤青更恐怖,好在她来之前又给自己包扎上来,此时此刻只说道:“快好了,你也好好养伤,相信警方一定会很快找到凶手的,现在天网恢恢,只要作恶便会留下痕迹,破案只是时间问题。”
许千禾真的不擅长安慰开解别人,说着说着又带上了之前和被害人家属沟通时的状态。
而杨灵鸳听到这,缓缓睁大眼睛,许千禾说得真的太正义禀然了,就像是她也是警察一样,而不是干着灰色地带混生活的妈妈桑,更不像一个在未来会被警察盯住心狠手辣的罪犯。
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许许千禾现在还不是未来那个与恶共舞的许千禾?!
有一些话或许她该说的。
杨灵鸳刚刚好不容易吞下的话又涌到喉间,却听敲门声响起,接着就见沈琛拿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杨灵鸳被送进医院之后,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沈琛,第二眼才是张琼君,自然知道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帅气短发女生是一名警察。
有警察在,她那些想对许千禾说的话便只能又吞回去,心道等与许千禾关系更好些,是不是这话就更有份量一点。
而先不论杨灵鸳心中想的是这些有的没的,许千禾猛地和二十五岁的自己来了一个面对面,这种看着自己的脸的怪异感先不说,倒是
一见二十五岁的自己,许千禾便已经缓缓皱起眉。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了吧。
许千禾一见二十五岁的自己那副样子,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看似潇洒得插着口袋的手不自然,走路的姿势不自然,是为了特意挺直身态,另一只手拿着那束鲜花,看着花的挑选和包装很符合自己胃口,应该就是二十五岁的自己亲手买的,再看进门就扬起的嘴角,很细小的弧度一般人也很难发现,可许千禾一下就知道二十五岁的自己心情不错,而且还有些兴奋。
基本上一个照面,许千禾便敏锐感知到不对劲,如果二十五岁的自己身后有尾巴,此时此刻应该摇得正欢!
什么鬼!许千禾眉头更紧了。
来探望小鸳鸯,有什么值得紧张?兴奋?高兴之中又带着是害羞嘛?!
按照计划,许千禾本是不打算和警方有过多交集,自然也不想和二十五岁愣头青一样的自己有什么交流,所以本打算先离开,而此时此刻她的屁股稳稳地坐回了椅子上,且就算戴着墨镜也目光不虞地盯着沈琛。
而这些紧张、兴奋、高兴等小情绪,连沈琛自己都没发现,她只是在见到许千禾之后,顿时敛起嘴角那细微的弧度,留着狼尾天不怕地不怕、本领过硬是局里领导心头爱、不服管教太过跳跃又是华队心中恼的沈琛,也在这一照面之中,嗅到了坐在病床旁这个女人的危险性。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沈琛刚刚摇得欢的尾巴正警觉地立起,就像是见到天敌,必须的警觉。
她很不对劲!许千禾心想,这年轻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对劲?
她很不对劲!沈琛心想,小丫头怎么会认识这种类人?看着不像个好人。
而病床上的杨灵鸳冲着沈琛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沈警官,你怎么来了?”她心眼也多,特意强调警官二字,下意识给许千禾一个提醒。
一间病房里,三个人能有10086个心眼,演技还都很不错。
沈琛的注意力没有离开许千禾,扬了扬手中的花,“你琼君阿姨有事走不开,下午让我来接班,照顾你。她给你买的花,放哪?”
许千禾仗着她戴了墨镜,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送花就送花,还要借人名头,自己二十五岁的时候这么怂的嘛?
“柜子那有个花瓶。”
这间病房是张琼君安排的,单人病房窗户向阳,柜子就在窗户边,阳光播撒在上面,金属把手都折射着珍宝一样的光亮。
只沈琛和柜子中间,坐着许千禾,这女人虽然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可端坐在那的气势却丝毫无法小觑。
沈琛正想和这个女人会一会,便走上前,上下打量毫不客气,语气轻佻让人并不舒服,“这位,麻烦让我过一下呗。”
可说得难听一点,沈琛抬个屁股,许千禾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许千禾知道这家伙又演上了,企图激怒自己,毕竟人的情绪一上来破绽便也随之而来。
可这事知道是知道,只是见那么一张熟悉的脸做着这么趾高气昂的表情,的确有些手痒,这一刻,许千禾突然理解了师父的心情,这小兔崽子,的确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