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游戏
那种样子，不像是去做特殊服务的，而像是敢死队毅然向前不问退路。
阿肆身旁的女生也是浓妆艳抹，见她脸上白白净净，便问她：“你是新来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甜甜软软的普通话让阿肆对这个女生很有好感，她点点头，没有多说。
那个女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包括走在阿肆前面的女生，她回过头，脚下的高跟鞋精准地踩着每一截阶梯，声音带着苏州地区的软糯，听起来很温柔：“你看起来像是大学生，怎么来做这个？”
阿肆思考了一下，胡诌了个理由：“没钱读书，学费太贵了。”
“这里确实不好生活。”
“大学生呢，我好久没见过了。”
女孩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穿着包臀裙的女孩稍稍慢了几步，落在阿肆身边，好像眼睛里突然有了光似的。
“你在哪个学校念书？”
阿肆随便说了个学校的名字，视线游移。
“嗯……虽然我不了解，但一定是个不错的学校。”女孩说，她的脸上挂着笑，跟脸上的浓妆格格不入，“做完这次就不要再来了，老板给的工资很高，足够你在这边暂时的花销了。”
旁边的女孩也附和道：“是呀，可以的话，到唐人街找找兼职，干点能见光的事儿。”
“那你们……”阿肆愣了一下，正在做着见不得光的事的女孩们在劝她从良，她好像第一次对特殊服务有了不一样的了解。
包臀裙女孩说：“我们这里有人是生病了，想活下去就得买药……”
“还有供养家庭，好多人呢……”一个女孩说。
第一个跟阿肆说话的女生垂下眼，说：“我啊，我单纯是因为工资高才留下来的。”她抬眼看阿肆，“你知道吗，在这里一晚上的工资加小费，抵得上我拼死拼活在国内工作半个月。”
楼层快到了，包臀裙女孩转身对阿肆和那个女生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踏出隔绝楼道与走廊的安全门，同行的女孩们都变了番模样似的，脱去了稚气与天真，挂上了职业的妩媚笑容。
准备进入包厢时，一个女生拉住阿肆，低声快速说：“你跟在我身后。”
阿肆虽疑惑，但还是照做。
门口等着的助理与阿肆对视了一眼，又都默默移开视线。
进了门后，阿肆才知道那个女生为什么叫她跟着她身后了。
当一排人站在那儿时，视线的聚焦点位于首尾与中心，而阿肆所在的位置恰好隐于黑暗又不显眼。
杜雨晴从她们进门时就一直注意着，看到阿肆当真跟在队伍中进来了也不知是该心慌还是该冷静。
几个女生很主动地找好了位置，阿肆跟在她们身后，低着头，随意地在杜雨晴身边坐下。
气氛调节到位了，杜雨晴随意扯了些闲话，句句在往工程项目验收上引导。
被连灌了好几杯高度数名酒，这些男人的脸上终于泛起了红光，手上不老实地搂着旁边女孩的腰，大方地说：“项目嘛，小问题，现在只是预验收，过几天再看看。”
“是啊，可要仔细看看，我们的工程都是高质量。”杜雨晴笑笑，赞许地看向那人身边不停灌酒的女孩。
边上打台球的两人倒还清醒着，收着杆靠在沙发背上，笑着说：“工程当然是小问题，只是以后难免还有些交集，人情世故总不能避免。”
“那是自然。”杜雨晴直起身，给自己身前的杯子斟满了酒，没有犹豫地喝完，面不改色地把空杯子倒了倒，“以后还要你们多关照。”
那两个人表情还算满意，在手上转了转球杆，说：“我们不爱喝酒，你会打台球吗？”
杜雨晴松了口气，点头道：“会一点，希望我不会扫了你们的兴。”
杜雨晴起身，阿肆抬眼看过去，做好了随时跟过去的准备。
好在他们说的是真的打台球，杜雨晴接过球杆，在顶部擦了擦镁粉，边擦边观察球桌上的号球布局。
沙发这边都快上垒了，阿肆丝毫没受影响，她一直看着台球桌那边的动向。
只见杜雨晴俯下身，曼妙的曲线随着她的动作凸显出来。
清脆的碰球声响，球桌上的两颗球分别落进了两旁的球网里。
提出让她打球的男人吹了声口哨，“还不错。”
杜雨晴挑眉，换了个位置继续瞄准球，又是一杆进了球。
他们的动静也吸引了沙发这边的人，年纪大一些的男人搂着年轻漂亮的女孩凑到台球桌这边看热闹，“哇哦，技术不错。”
进了两杆球，杜雨晴让到一边，示意对方来一局。
她是来“讨好”他们的，又不是来炫技的。
说好的酒局意外地变成了娱乐局，沙发上本来打算上垒的男人在这种环境下忽然就放不开了，只能继续喝酒吃豆 腐。
不过他们又找到了新玩法，每赢一局就让对方喝一杯，输了则自己喝一杯。
杜雨晴还想今晚能躲过酒精的侵蚀呢，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他们在台球桌旁玩儿了快三十分钟，杜雨晴已经喝过四杯，对方只喝了三杯。
就在那个男人又赢了一局准备让杜雨晴喝的时候，阿肆说话了。
“一直这么喝多没意思。”
杜雨晴额角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包厢里其他女孩也愣了，这孩子莫不是个傻的，老老实实在一旁坐着今晚的工资就到手了，怎么还抛头露面了。
“哦？那你认为怎么有意思？”那个男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阿肆走到杜雨晴身前，把她手上倒满的那杯酒接了过来。
“只是帮喝而……”已。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表情异常精彩。
那个男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跟周围的人一个表情，说是惊讶也不算，只是觉得有些新奇。
杜雨晴一开始也被吓一跳，呆愣愣地任阿肆将酒液渡过来。
但等到阿肆离开，杜雨晴也没沾到多少酒，只是酒还在嘴里残留着味道。
阿肆抬手将溢出在唇角的酒液擦掉，把杯子放在桌上，抬眼看着杜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