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不对劲
因为不是什么正式会面。
周恪穿的有些随意。
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
灰白斑纹晕染的深v衬衣。
搭在腿上玩弄着火机的左手腕没有戴表。
而是换成了rosin lose 的限量款斑蛇白金手环。
腕骨处一点性感的翘起。
显得禁欲而迷人。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礼貌微笑着:
“请人吃饭,怎么是这幅死样子?”
周恪抬眼看她,无所谓道:
“那你要问问做东的人。”
他随手把打火机丢在桌上。
“不等了,先吃吧。”
聂银河擎着红酒杯,笑容明丽。
“谁这么大面子,请得动你来做陪?”
周恪翘起一条腿,声音慵懒:
“你认识的,高徵。”
聂银河眼波流转,声调拖长。
一点点的妩媚。
“高家的老三?”
“大院儿里的孩子,怎么不往上走,反而自己开公司出来闯?”
“真羡慕你们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斯文败类……”
她发出一声叹。
幽幽迷离。
周恪八方不动:
“差不多行了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房门被敲响。侍者传菜。
房门打开,走廊上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
脚步声被吸收,不怎么能听见。
侍者动作轻盈标准。
并不会传来餐盘磕碰的声音。
但周恪不知怎的。
就是没来由的,往门外看了一眼。
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他微微皱了下眉。
没看清人。
-
午优回到房间时。
明殷正在窗前接电话。
她重新坐下。
见甜品已经上了桌,却毫无胃口。
脑子里反反复复翻滚的画面。
是周恪与人谈笑的侧颜。
鲜明深邃的轮廓。
少了日常所见的那份淡漠疏离感。
午优克制不住在想:
坐在对首那个长发漫卷的女人。
究竟是谁?
午优从不留意周恪的私生活。
因为他是个工作狂。
这种恨不得24小时都在谈生意的人。
再多美人亦如过江之鲫,掀不起风浪。
可她脑海里抹不掉的。
是周恪嘴角微微的笑。
午优有点茫然。
手不自觉碰到了酒杯。
恍恍惚惚一饮而尽。
喝的急了。
呛的眼眶发酸。
午优心跳噗通。
捏紧杯角。
午优。
你不对劲……
明殷挂断电话,一回头。
只见午优坐在桌前,握着酒杯,面泛桃花。
她微微一怔,旋即笑起来:
“优优,你是不是喝醉了?”
午优听她一说。
自觉头也晕,心跳失衡。
她托着腮笑:
“怎么办,好像真的喝醉了,明殷姐……”
明殷走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午优垂下眼睑。
回家吗?她一点,都不想回家了。
“好。”
二人并肩。乘电梯下楼。
电梯门大开,一人匆匆走进,险些撞个满怀。
明殷挑眉:“高徵?”
来人西装笔挺,漆黑的发,双眼深邃。
抬头看过来,未语先笑:“大嫂?这么巧。”
明殷轻轻揽着女孩儿的肩膀:
“来吃饭,你呢?”
高徵手插着兜,视线不经意在午优脸上滑过
冲明殷笑着道:“我做东,请了人谈点事情。”
明殷含笑点头:“正事要紧,我们先走一步。”
高徵在电梯里冲她摆手。
他没提周恪作陪的事。
主要是另外一人,身份多少有些微妙。
真坐在一桌聊天。
气氛怕是想不尴尬都难。
上了二楼包间。
一推门,迎上两道视线。
高徵边脱外套边坐下:
“来晚了,我自罚三杯。”
周恪下颌微抬,似笑非笑着:
“请人吃饭,自己迟到半小时,可真有你的。”
高徵连连告罪。
三杯之后又三杯,喝水似的干脆。
周恪这才抬手压了压杯子。
漫不经心道:“别折腾,有事说事。”
高徵笑起来,知道他有意拐上正题。
倒也不啰嗦,边起筷边说明来意。
原来是公司方面出了点事。
需要做危机公关。
聂银河律师出身。
几年前荣升聂par。
最近两年又转了性。
专攻“现代公共关系”。
高徵看上她手段多,能力强。
借周恪之手认识,后续再谈合作关系。
周恪心中了然。
席上三言两语,气氛正好。
酒过七分。
正事谈完。
高徵陡然想起电梯里的偶遇。
趁聂银河去洗手间的功夫,跟周恪随口闲聊:
“你大嫂今晚也在这儿,还带了个女孩儿,瞧着脸生,不知道是不是又签了新人,模样长的……”
他晃着杯里的红酒,“怎么说,这几年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周恪把玩火机的手顿住。
抬眼看他:“多大?”
高徵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恪面有不耐:“我问你,那女孩儿看上去多大年纪?”
高徵想了想:
“应该不大吧,瞧着青涩涩,说不准是个还没出校门的学生。”
周恪便不说话了。
他想起那一眼闪见。
还以为是错觉。
原来小姑娘真的在这儿。
这么想着,没忍住皱起眉。
明殷怎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高徵品着他的表情。
脸上有些微妙。
“怎么,你认识?”
周恪拿烫好的布巾擦了擦手。
淡淡道:“是我们家的孩子。”
高徵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口中这个“我们家的孩子”指的是谁。
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原来也都听说了。
周恪帮着别人养闺女的事。
离谱归离谱。
可它就是真的。
只是这种事碍着周恪乐意。
他们听过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知道是个女孩儿。
哪里想的到就是刚才惊鸿一瞥那个?
高徵在心里咂了咂舌。
幸好他没废话。
周恪这样的。
看着不显。
心里记仇。
高中算计过他一次。
周恪面上不露,背地里险些没把他捶死。
若刚才他言辞里稍有不对。
周恪现下必定不会给他好脸。
这么想着。
聂银河回来了。
她穿着条黑色绒镶嵌碎芒钻的鱼尾裙。
腰线臀线收的极好。
风姿绰约。
真是朵人间富贵花。
高徵含笑敛眸。
跟她闲聊,碰杯。
周恪站起身:
“打个电话。”
他走到窗边站着,一手插兜。
衬衫袖口挽了一圈,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轮廓。
电话一直响到最后都没人接。
周恪的眉头渐渐皱紧。
又打了一遍。
依旧没人接。
他走回席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道:“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聂银河微有酒意,笑容便靡丽三分:
“周二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去捉奸。”
周恪没搭理她,只拍了拍高徵的肩:
“人交给你了,送她回去。”
高徵比了个手势。
跟他告别。
-
车子飞驰在四环线上。
明殷只小酌了两口果酿,此刻江风一吹,微醺不再,整个人却有种适度的舒适感。
副驾驶席再次传来手机铃声。
明殷瞥了一眼,见午优看也没看,按了侧边静音键。
“不想接?”她笑道。
“讨厌的男生?”
午优一手支着车窗,半托腮:
“明殷姐,你有没有过纠结的时候?”
明殷失笑:“你这么小,有什么好纠结的。”
话音未落,见她撅了噘嘴。
明殷思忖道:“成年人的世界,太多纠结了。”
她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微笑,“实在拿不准主意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午优“唔”了一声。
没再说什么。
明殷微微一笑。
视线不经意滑过她的手机。
屏幕变暗的前一秒。
是一只彩虹独角兽的来电头像。
她收回视线。
笑容渐深。
车子驶进别墅区。
停在一栋北欧风格的三层小楼前。
明殷微讶:“你确定是这里?”
没记错的话,小姑娘一直是住在周恪的公寓里。
午优点头:“没错。”
又解释了一句,“是周叔叔的升学礼……”
明殷弯了弯眼睛。
似乎对周恪的大手笔并无意外。
他养在身边几年的孩子。
送什么都不为过。
只是这里看上去没什么人气儿。
大约是不常住人。
明殷没多问。
因为小姑娘看起来恹恹不乐。
明明下午和晚餐时还很开心。
似乎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人就变了个样。
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
但成年人的眼睛,远比她以为的犀利许多。
明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声音温柔:“喝了酒就早点休息,明天回家吃饭,嗯?”
午优点头。
同她挥手作别。
密码锁很好记。
是她被午盛凡送到周恪身边的那一天。
开了门,鞋子胡乱踢在玄关。
午优一边脱掉外套,赤脚走进客厅,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应该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感觉身体被人抱了起来。
午优朦朦胧胧睁开眼。
看到一方干净清爽的下颌,和鼓起的喉结。
深v的衬衣懒散不羁。
却衬的胸膛肌理起伏,紧实可靠。
“周恪?”
-
周恪驱车回了公寓。
进门,房里一片黑暗。
她没有回来?
她还能去哪儿。
周恪取出手机,拨了个号:
“大嫂,是我,优优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电话挂断。他没停留片刻。
下楼驱车,去了小别墅。
路上没思考她为何好端端自己跑去别墅过夜。
只是胸膛里一团烦躁,因为她不接电话。
到别墅,开了门。
玄关凌乱散着两只鞋。
再往里走。
总算看到沙发上伏着的熟悉身影。
一室黑暗。
周恪立在旁边看着女孩儿的睡颜。
理智告诉他,这里也是她的家。
但手上到底没忍住,把人抱了起来。
一步步往外走。
刚走到玄关前,女孩儿醒了。
困在他怀里。
懵懂叫了声:
“周恪?”
周恪握着她胳膊和膝弯的手。
忍不住紧了紧。
声音低沉,冷静:
“回家睡。”
午优被困着有点不舒服。
轻微挣了挣,又安静下来。
靠在副驾驶位。
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公寓。
不知道是不是酒意作祟。
她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稀里糊涂被抱回卧室。
人一骨碌钻进被窝,才算踏实。
周恪站在床边。
盯了她一会儿。
眼睛里像有一汪暗河。
幽沉。深邃。
午优睡到不知几点。
喉咙干涩难忍。
闭着眼,晕晕乎乎爬起来。
去了客厅。
料理台上有恒温水。
她摸索着倒了一杯,一口气喝完。
嗓子的躁意稍退。
她脑子也清醒了些。
又倒一杯。
捧着往卧室去。
刚踏上台阶。
过道尽头有人走过来。
大约是刚沐浴完毕。
潮湿的发,水珠嘀嗒。
上身赤-裸,窄窄的腰胯,围了条浴巾。
午优捧着杯子。
与周恪四目相对。
他面无表情。
午优却脑子一嗡。
险些握不稳杯。
她僵着脸转身,慢吞吞回了卧室。
门一关,她像被抽了魂似的。
软着脚跑回床边,把杯子“啪”的放在床头,整个人扑进被窝里。
午优。
你很不对劲!
她慌张的搓着自己的脸。
眼睛睁开又闭上。
却还是周恪出浴的画面。
平时穿衣劲痩修长。
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有漂亮的人鱼线……
她在床上滚了两滚。
不对啊,午优,你在想什么?!
她拍着自己的脸。
周恪是谁?
他是你哥。
是你周叔。
甚至是你爸都行!
可你……
不能把他当男人。
午优捂着脸。
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