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骂
——[明明知道我们澜哥厌恶同性题材，这人怎么还往上凑？]
——[真无语。]
——[爆破小队起来没？带我一个，把吸血虫的微博炸掉。]
——[我从小道消息那边听说澜哥这次的剧本是风华的戏时就觉得不妙，狗血导演什么时候不恰烂钱？]
——[说不定节目组选戏的时候跟吸血虫也有关系呢，无语。]
——[这吸血虫什么来头？刚出道不久就能上演员这档节目？他咖位够么，要说没背景我真不信。]
——[扒到了，首电毕业的，毕业大戏就是a角，铁定有背景，不用说了。]
——[无语死了，又是一个资源咖。]
……
萧泽澜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自己的超话，超话里的粉丝们一如既往的团结，一眼望去全都是因为自己发的微博引发的话题。
有反黑组也有爆破组，还有不时发一下萧泽澜帅照鼓舞士气的。
他皱了皱眉——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萧泽澜向来有话直说，有什么自己看不惯的人直接怼过去，想骂就骂，想夸就夸，还真没想让粉丝帮自己做什么。
这次事情萧泽澜确实讨厌乔铎的所作所为，但是看到一些粉丝的言论过于嘴臭，他还是皱了皱眉头。
有必要吗？
他点开那条评论正准备回复点儿什么，就被自己身边的经纪人一把拿过了手机。
“你给我谨言慎行一点！怼了别人还不够，还要骂自己粉丝？”萧泽澜的经纪人王姐道。
“啧。”萧泽澜发出了一声不爽的声音。
“粉丝这边我们工作室去联系、去约束，你不要随意发言，听见没有？”王姐道。
萧泽澜没应声，也不知道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他手机被收走了，便倚在排练室的镜子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一边的乔铎。
乔铎：“？”
……
中午吃过饭后，乔铎便回到了排练室里。
李年旭也吃了点东西，便杀到自己老同学那里斗智斗勇去了。
没过多久，萧泽澜就带着自己经纪人到了排练室，这人穿着闪亮的皮夹克往镜子边上一坐就开始刷手机。
没说要排练，更没有要交流的意思。
萧泽澜的经纪人都比他本人要友好，最起码还冲着乔铎点了点头。
乔铎在餐厅明白了来龙去脉，也知道这位大概还在气头儿上，自己还是不要去主要招惹为妙，于是便自己坐在一边看起了剧本。
心里想着——既然这位来都来了，吻戏也删了，无论如何也是愿意排练的意思……吧？
刚见面可能还生会儿气，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此刻，萧泽澜放下了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乔铎自我审视了一下，觉得萧泽澜盯着的是自己手里的纸质剧本。
这是中午节目组刚发过来的，他和李年旭还一起确认了一遍，是风华导演电影的原版内容不错。回排练室之前，乔铎还自费在楼底下打了几套。
这么认真地盯着剧本，是放下戒备准备排练了？
乔铎觉得是的。
于是他拿着手里的剧本上前，递出去一份问道：“要排练吗？”
萧泽澜见乔铎向自己这边走来时，就摆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来，听到乔铎的问句后更是惜字如金，且冷酷地吐出了一个字：“不。”
乔铎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手：“那好吧。”
萧泽澜挑了挑眉，讥讽道：“特意挑了这么一段戏，是不是想在镜头面前占我便宜？”
乔铎疑惑：“萧老师是没有看过刚发的新剧本吗？如果非要说这剧本里谁占谁便宜的话，应该是灵王占席烨的便宜。”
毕竟从头到尾席烨肢体上都没有主动靠近过灵王，顶多实在言语上挑拨激怒，而灵王则是实打实掐过席烨的脖子也摸过他的脸。
“哼。”萧泽澜觉得自己已经识破了对方的话术，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说辞，你靠着我的热度出名，怎么看都是占我便宜吧？”
乔铎也惊了：“萧老师觉得这种一直被骂的出名是一种好事儿吗？”
“……”
萧泽澜一顿，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那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想好好演戏，那吻戏真不是我加的。”
“巧言令色。”萧泽澜冷笑
“爱信不信。”乔铎也笑了。
要真说占便宜，他宁愿去蹭家里那个恋爱脑的，真没必要沾上面前这位。
“走戏吗？”乔铎又问了一遍。
萧泽澜看了看乔铎手里的剧本，不情不愿地道：“过剧本可以，排练就算了，我怕你手脚不干净。”
乔铎真无语了：“现在是排练，我要是真想靠蹭你挤热度，肯定是明天现场录制的时候对你动手动脚。”
萧泽澜惊了：“你果然对我有想法！”
乔铎也惊了：“你听得懂人话吗？”
……
“只有下午和晚上的时间了，两位还是抓紧一些吧。”一边的王姐脸上带笑，中止了两人的争论。
“哼。”萧泽澜依旧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但还是接过了剧本。
乔铎见萧泽澜下了台阶，倒也没说什么，拿起剧本来，先和萧泽澜对台词。
……
排练室两人的进度步上正轨，王姐悄悄退出了房间。
她眸中微动，从业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她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事儿要是节目组给那个新人泼脏水，她也没准备帮别人出头。在娱乐圈里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没必要当慈善家。
但显然，这次事儿的舆论中心不只有一个人。
搞新人就算了，拉他们家萧泽澜下水？这节目后面还有那么多期，谁知道后面还会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王萍准备找节目组谈谈。
“哪有你们这么坑人的？还同学呢，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消消气，哎，消消气！”朱编导连忙道。
《谁是演员》的会议室里，李年旭正对着昔日同学破口大骂。
“你看，这确实是我们节目组的疏漏，等到这期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们官博发条声明澄清此事，行不行？”
“你还问我行不行？”李年旭简直要气笑了：“节目播出都下周了，这瓜过去一个月谁还去看澄清？”
确实，现在娱乐圈的瓜是有时效性的。
网络上大千事物多了去了，天大的瓜也只能吸引路人们一天的注意力。毕竟还有无数千奇百怪的事情源源不断地涌现，网络上大家都是吃口瓜就走，对你这个瓜主有了不好的印象，谁还去看你节目组一周以后发出来的澄清？
那些觉得乔铎有背景的，说不定还会阴谋论说“果然是资源咖，连节目组都得出来给你澄清”之类的话。
“确实没办法，官博发的微博都是提前写好的文案，这个澄清怎么写我们节目组这边也要开个会，确定一下内容不是？帮你家艺人树立正面形象，这才有意义。”朱编导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李年旭自然不会被他糊弄过去，道：“少来，等你们开完会都猴年马月了，还有意义吗？”
“哎呀，要走流程的嘛！”
签合同时那位姓马的女性编导此时也坐在会议室里，冲着李年旭不住点头。
李年旭都无语了，他哪能不明白节目组此时的态度？
明摆着就是欺负乔铎，趁今天这波网上的舆论给节目造热度。
什么，澄清？等利用完你家艺人再说吧。
正在这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敲响了。
朱编导转头一看——是萧泽澜的经纪人。
他头开始大了起来……怎么这位也找上门来了？
王萍可没李年旭好对付。
“几位开会呢？我能进来吗？”王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当然，当然。”朱编导硬着头皮道。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王萍走进会议室，挑了个李年旭一侧的位置坐下，与李年旭之间还隔着几个位置。
“方才几位的聊天我在门外多多少少也听见了一些，所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节目组，没错吧？”王萍上来就开门见山。
李年旭眼睛一亮——对啊，萧泽澜虽然眼看着在这件事情上没收到什么损失，但从事情本身上来讲，是节目组利用了两个人！
且不说今天的吻戏风波，就说网上疯传的那些小道消息……
乔铎进节目是签在保密合同里的，要拍的内容也不能提前泄露，萧泽澜在微博里只是提到了吻戏，网上那么多知道是节选风华导演的电影片段的情报又是怎么获得的？
只能是节目组悄悄放出去的消息！
哎……北市的节目收视率确实高，也擅长用舆论造势，自己当时收到邀约替乔铎开心时，怎么就没提防着点儿呢？
“王经纪人，你既然都听见了，就明白了这事儿跟我家艺人没关系了吧？”李年旭道。
这种时候，能拉到萧泽澜这边的正面态度固然是很大的助益。
王萍看了李年旭一眼，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直说，萧泽澜这方肯定不会为你家艺人说话，毕竟我们也是受害者。”
李年旭的心一沉。
王萍这意思显然是不想蹚浑水。
网上的风波由萧泽澜一条微博引起，后续也都是萧泽澜的粉丝冲锋陷阵，将矛头对向乔铎。
辟谣的可以是乔铎这方，也可以是节目组，但不能是萧泽澜，王萍很清楚，李年旭也明白她的意思。
粉丝跟着正主一拥而上，结果正主出来说骂错人了，粉丝们又该怎么想？
李年旭瞬间明白，萧泽澜这方就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会出来说话。
如今事件的三方都坐在这里，也都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没有人愿意帮乔铎说话。
而乔铎这边自己说了也没用。
小糊咖的澄清谁会信呢？
说不定还会被骂一句说谎精、白莲怪。
……也不知道现在的粉丝扒信息有多厉害，中午他和乔铎吃完饭往外走，乔铎就接了两个骚扰电话，上来就骂的那种。
电话号码都被泄露出去了，现在的娱乐圈还有个人隐私吗？
李年旭是真的为乔铎感到委屈。
人认认真真努力学表演，有天分也刻苦，毕业都是专业第一名。
不就是出道后没什么资源，所以没有曝光，没人能看见吗？凭什么要成为你节目的踏板？
“既然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有些事情我要和你们讲清楚。萧泽澜是我手底下的艺人，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业务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你们节目组想怎么造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不要带上萧泽澜入场。再有下次，别怪我们星娱乐翻脸不认人。”王萍道。
“那是那是，不会有下次了。”朱编导连忙道。事情已经摊在明面上讲了，他自然也不必装傻。
李年旭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萧泽澜有业务能力，那我们乔铎呢？
他不偏袒谁，乔铎在冯导里拍戏的状态和水平他是见过的，不得甩什么萧泽澜一大截？
现在你们倒是想把自己摘干净，想好好发展事业，那凭什么乔铎就不行呢？
就因为乔铎没有厉害的经纪人，也没有厉害的资源？
凭什么。
乔铎人家的家人还出了事儿，晚上跑医院白天过来给你们当嘉宾，不是为了帮你们节目组救场么，怎么就赶上这档子事了？
李年旭也不想跟节目组这些人扯皮了，他转身就往门口走，想拿回自己的手机给公司打电话。
——冲到会议室门口节目组工作人员就要收他手机，要不然不放人，说是怕泄露节目组内容机密。
不就是怕他录音么？虽然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
出了会议室，李年旭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电话拨出去后他心里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毕竟事情已经发酵一整个上午了，但凡是个有点儿名气的艺人，公司早就来电话准备反黑预案和公关文案了，到现在还不闻不问……不就是看乔铎不红么。
娱乐圈其实很看人下菜。
不光是节目组、粉丝、同行，连公司也是。
叶影帝那种级别的自然不必说，就说公司里的一线二线艺人，哪个出门不是跟着三四个助理？
但凡有点儿不利的消息公关部门立马着手准备，今天要是换个人遭遇乔铎这事儿，公关部的电话早就打到节目组了，网上的舆论甚至发酵不起来。
他干经纪人干了这么多年，没带过红的演员，但见过。
没体会过手下有当红艺人的滋味，倒是把圈子里各种人情冷暖体会了个遍。
啧。
……
“了解了，我调一下乔铎的合同备案，看是否还有公关的可能。”公司那边回复。
很官方，不能说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但李年旭听上去感觉也没什么希望。
“好，辛苦。”
“嘟嘟嘟——”那边儿的电话挂断了。
李年旭暗暗骂了一声，在走廊上踢了一脚柱子。
他深吸一口气，又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找找这么多年来在圈子里的关系，看看谁还能帮到乔铎。
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