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综艺
乔铎落荒而逃。
以工作为名逃出门，还被热心的高晨一路送到了公司楼底下。
程程？他叫不出口。
更何况还是对着一米八七帅气英俊的叶枫程。
——除非天降神力，直接把他打回三岁幼儿园时期，那样他就能叫得出口了。
……
李年旭早上刚好和经纪人组其他人开会，会结束他出门接水，一开门就看见了一个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乔铎？”李年旭看了看手表：“现在才十一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不是约的下午三点半吗？是他记错了还是说错了？
“咳……这不接到了活儿想着跟你一块儿吃个中午饭嘛！”
“活儿还没定你就要请我吃饭这不合适……而且艺人和经纪人是一体的，我都带了你一年了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我没说要请你吃饭。”乔铎打断。
“啊？哦哦，那你是想去哪吃？”
“就……公司食堂吧。”
“啊？”
“哎，进公司这么久也没吃过几次公司食堂的饭，听说味道不错，所以今天特地来早了点儿，想着和李哥你一起品尝食堂美味。”
“……我们梦晶的公司是出了名的难吃你知道吧？”
“……”
“说！你这么早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李年旭像是嗅到了什么猫腻。
“害，我就是……这不要上节目了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节目组的人，有点儿紧张，想着跟李哥你聊聊天，缓解一下我内心的紧张情绪。”
“真的？”这个理由听起来还挺像样。
“真的。”乔铎目光真诚。
“不对啊……你刚才在电话里那么冷静，也是在大导剧组里拍过戏的人，怎么会紧张……”
“没有，那时候冷静是因为刚睡醒，医院也禁止喧哗。”
“噢对……你在医院。诶……”
“李哥！”乔铎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我家人这次就是因为车祸进了医院，交通规则要牢记于心！李哥你平时开车要多注意，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不要因为自己一时高兴让家人后悔莫及！”
李年旭被乔铎这样子唬住了，迷迷糊糊地点头道：“好……”
“走，我们去食堂吃饭。”乔铎揽住了李年旭往电梯走：“吃饭的时候我再给你讲一下交通安全的重要性！”
乔铎成功转移话题，终于让李年旭不再纠结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了公司。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工作本来是个脱身的借口，叶枫程非让高经纪人把他送到公司。
到都到了，乔铎也懒得去别的地方，索性直接上了楼。
李年旭真要问他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能怎么解释？
——李哥，听我说，我假结婚的对象叶影帝撞坏了脑子，以为我和他情比金坚，我受不了想借工作之名逃走，叶影帝霸气地让他经纪人一路护送我到了咱公司？
真要这么说出口李年旭也不信，说不定还会就地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的脑子有没有出问题。
假话不好编，真话说了也没人信。
……
梦晶公司食堂的饭菜确实不怎么样。
连乔铎这种对饮食和味道并不挑剔的人都说不出来一点儿好。
菜色明明也多，调料也没少放，可就是不好吃。
乔铎和李年旭无言地吃完午饭，他决定以后就算是找理由也不找工作的理由，就算找工作的理由也不在饭点之前来公司。
一餐吃完，乔铎对李年旭的目光都染上了几分敬佩——能面不改色且快速吃完这么多味道奇怪的菜，李哥还是牛。
李年旭风轻云淡地挥挥手：“习惯了，我刚进公司的时候食堂更难吃。”
乔铎：“……”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公司培训那段日子里同期几个艺人宁愿带着他定盒饭也不愿意来食堂了。
罢了，这是他自己选的。乔铎想。
……
李年旭对自己的艺人还是不错，吃完饭让乔铎在自己的休息室睡了个午觉，直到节目组的人要过来他才叫醒乔铎。
“你先缓会儿神，这次节目组过来的人里有我同学，我先过去跟他聊两句，我给你发消息了你再过来。我们在会议室304。”李年旭对乔铎道。
“好。”乔铎点了点头。
艺人不在场的时候经纪人好跟节目组谈价格，更何况这里面……应该还有李年旭自己的人情，他不在李哥更好发挥。
乔铎明白。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顺便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
反正现在也没事儿，乔铎回到李年旭的休息间后顺手打开了《谁是演员》，准备看看已经播出的前几集。
知己知彼。
《谁是演员》是个演员竞演类节目，积分淘汰制，参与的有二十四位演员。
第一期节目打开，开头主持人就介绍了规则——前两期是所有演员的片段演绎，评委们打分。
评委阵容很牛，有导出来的电视剧红满大街小巷的导演葛轩导演，有商业片大赚特赚的刘亭宇导演，有狗血爱情电影一把手风华导演，还有《黑暗都市》的导演周以平。
《黑暗都市》是叶枫程靠此斩获影帝之作。
这四位的电影和电视剧都很有人气，不说能不能拿奖，至少都是播出后能引起观众们广泛讨论的作品。
前两期所有演员每人一个片段，在评委那里获得初始分。
演员这档节目一共会出十二期，主持人在开头就将每个环节介绍的很清楚——第三期到第六期是与飞行嘉宾合作演出，演出形势是合作的，但结果不是。
评委们将根据飞行嘉宾和节目演员的表现判谁优谁差，节目演员要是表现比飞行嘉宾好，则积分翻倍，若是落于下风，则积分直接减半。
飞行嘉宾由节目组安排，演员们与飞行嘉宾合作表演两个片段。
也就是说，每个节目中的演员有两次机会，全看自己的表现。
演技牛的将获得两次积分翻倍的机会，第一次没发挥好的还有机会翻回来，要是两次合作都不如飞行嘉宾前面积分就算再高也直接垫底。
——第六期会出积分排行榜，末位四位演员直接淘汰。
第七期到第十一期的赛制则更为激烈，演员按积分选择导演，成立四个小组后先开始组内淘汰赛，再进行组与组的对抗。
第十二期是最后优胜组组内的最后角逐，争最后那一个光荣的“优秀演员”名号。
乔铎仔细听了听前六期的规则，后面的没仔细看。
——毕竟他是飞行嘉宾，之后节目如何和他没关系。
这个节目现在播出来的是前两期，第三期和第四期的预告已经出来了——也就是第一轮与飞行嘉宾的合作。
应该是已经录完了。
乔铎要上的应该是第二轮飞行嘉宾与节目演员们的合作竞演，也是决定演员们能不能翻盘的重要机会。
弄懂了规则，对节目进行到哪一步也大概有了个了解，乔铎又翻到第一期看了看参与节目的演员们。
——二十四位，有不少熟面孔。
其中有刚火起来的新秀演员，也有年过三十稳扎稳打的演员。
有两个梦晶公司的演员，乔铎认识。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叫什么乔铎有点忘了，只记得女生是靠一部甜宠古装出圈的，男生是靠一部现代刑侦电视剧有的热度。
演技都算可以，男生不是科班出身，发挥水平忽高忽低，在节目里第一个片段演的还行，第二个片段就发挥失误了。
女生要比男生好不少，正儿八经的表演系毕业，表演稳定，但缺点儿可圈可点的部分——有些情绪还没彻底开窍。
乔铎拉着倍速看着，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萧泽澜。
他和这位演员没有交集，只是从公司里其他艺人那里听说过这位的风言风语。
说是……脾气大很难搞，在剧组里经常骂工作人员。
说实话，如果真是这样这人还有那么多片约，只能说背景很硬，要么演技过硬。
乔铎又看了看这个萧泽澜——嗯，看上去就是很不羁的长相。
节目里他一身皮夹克，选的片段是出演小混混头目火拼。放狠话打群架，动作很有张力。
演绎的片段结尾是发现自己失手捅死的人解开口罩是自己妹妹，小混混头目满手鲜血在雨中失声痛哭。
不得不说，萧泽澜的演技还算不错，甚至有几处处理可圈可点。
他很适合外放的情绪，大开大合也不会让观众觉得尴尬——这是一种演技的体现。
就是……
正想着，自己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
乔铎点开一看，是李年旭让他去会议室。
应该是该谈的部分已经谈完了。
乔铎进了会议室，里面的氛围还挺融洽。
节目组过来了三个人，一位女性两位男性。
戴着眼镜瘦高瘦高的男人介绍自己是节目副导演，叫他白导就可以。女性是节目编导，姓马，另外一位白白胖胖的男人就是李年旭的同学，姓朱，也是节目组编导。
乔铎礼貌地向几人打了招呼，坐在了李年旭旁边。
节目组几人简单向乔铎介绍了节目情况、录制时长和薪资，乔铎看了一眼合同——合理。
甚至薪资不算低。
以他的咖位参加个节目当飞行嘉宾能拿到五万真的不算低了。
可能因为这档节目财大气粗，也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所以才能对他这个小糊咖开到这个价位。
赚了赚了。
节目组几人说话很客气，那位姓朱的编导还夸了夸乔铎上一步剧里饰演的男三。
乔铎满口“过奖了过奖了”，那角色还真不需要啥演技，人设带感死的早，容易有热度罢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作品实在没别的什么能查到的，所以对方才夸了这一部。
嗯，很有可能。
“我们乔铎那是真的可以，首都电影大学毕业，在校期间专业课第一名！就是刚开始拍戏不久，这才没什么作品。”李年旭夸乔铎。
“嗯，外貌佳身板好，演技好的话很容易出来。”马女士配合地道。
乔铎确认完合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面对节目组的人该说些什么，只能听着这几人硬夸自己，脸上还挂着笑。
“对了……飞行嘉宾组应该都分好了吧？”李年旭看向自己的同学：“说真的，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我们乔铎跟谁一组？人我都已经叫来了，合同也看过了，已经定了嘛！”
李年旭想套套话，在没签合同之前替乔铎排个雷。
“这这不行，节目组有保密条例，你看合同上也有保密的部分，在合同最后敲定前不能说！哦对了，小乔同学要是签了合同，也是不能向外说分组安排的！”朱姓编导为难道。
“哎，我们什么关系？从业这么多年了规矩我肯定知道，乔铎也不是嘴大的人！助理已经去拿章子了，这不合同马上就签了嘛！”
李年旭还在努力，妄图从对方口中套出话来。
乔铎没人家那层同学关系，更是和节目组不熟，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坐在旁边点头。
……
那边还在说着，乔铎手机响了起来。
——刚才看节目关掉了静音模式，忘记打开了！
他正准备按掉，就听那位白导善解人意道：“没事儿，你去接电话吧，我们就等签合同了，该谈的都差不多了。”
乔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高晨”。也担心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于是跟屋内几人道了句“抱歉”，匆匆走出屋子接电话。
“喂？”
“喂，乔先生！”
“怎么了？”
“请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儿……出什么事了？”乔铎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高晨在电话里里犹犹豫豫道：“就是叶家二老来了，带了汤……汤吧，叶夫人失手不小心洒到叶哥身上了。”
“……然后呢？”
“叶哥有点儿洁癖您也知道，但他现在的身体不能一个人洗澡，叶夫人就想找人帮他洗澡，但是叶哥拒绝了……他说，他说……”
“……”
“除了您，他不允许别的人碰他身体。”
“？”
“要不洗吧，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叶夫人带的汤吧……还是败酱草熬的，有一种奇异的味道，已经熏跑一个护士了……”
“……”
“所以，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高晨说话的时候听着鼻音很重，应该是把自己鼻子堵上了。
“……”
乔铎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医院。
回去干什么？
回去给叶枫程洗澡？？？
离谱不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