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阿尔曼：吃烤肉吗？
塞西尔在获得了贝尔菲摩斯的生物样本后理所应当进入了试验阶段的白热化时期，尤其是在从伊阿古大公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血族与蛇族不知道达成了怎样的合作，那两族的领地分割处——红色大峡谷——的战火已经熄灭。
“塞西尔，你的实验完成了吗。”伊阿古温和的面容出现在视讯界面上。
塞西尔满头热汗，纵然在恒温室内，繁重的实验让他被改造过的身体也吃不消，他眼下青黑看上去相当疲惫。
“大公阁下，请启用备案，纵然实验有所成果，依旧来不及研讨解决方案和实行计划。”
伊阿古背后站着一排排身着作战服的人类，队列庞大，显然正在进行战前部署和人员调配。
伊阿古听到塞西尔的话后并没有丝毫意外，他明白即便实验有所突破也的确无法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做到横扫血族，幸运女神从未降临在人族。
伊阿古沉吟片刻：“那位蛇族的迪奥先生现在如何了？”
塞西尔立刻明悟：“他体内的引|爆|装|置没有问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那就好。”伊阿古点头，“他和血族的那位君主牵扯不清，还是把他拿在我们的手中比较放心，你尽量取信他。”
塞西尔点头应是，伊阿古是他选择的君主领袖，他会尽全力辅佐自己选择的王。
“那些混血准备好了吗。”伊阿古侧头小声对一旁请示的下属说了句什么，转过头来再次与塞西尔进行交谈，“血族那群没开化的野兽，总不能让人类去打头阵。”
塞西尔虽然身处实验室，但依旧是伊阿古相当倚重的人，他从不会让伊阿古失望。
“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巴泽尔去办了，他此时应该已经完成了号召与交接，尼德霍格与爱伊儿已经成功进入怒王宫，他们的消息十分准确。”
……
林刁嗅到了科研楼中紧绷的气氛，他对战争与血腥总是十分敏锐，稍有苗头便能立刻察觉出问题所在。
看来要赶紧离开，塞西尔发送过来的文件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我需要一个安静隐蔽的地方，可以让我心无旁骛……
林刁打开五六十公分宽的金属手提箱，防反光处理的暗灰色金属看上去相当具有分量，薄薄的金属盖随着把手按钮的启动‘啵’一下缓缓弹出来，露出阶梯式的内里。
最下面两层摆满了荧绿色的透明能量管，最上层还空着，林刁快速轻柔的将拆卸工具全部放进去，将盖子合上，随着这个动作，提手侧方的按钮回归原位。
“我们要去哪里？”阿尔曼压低声音问，“是要溜出去吗？外面全部是研究人员，我们可以出去吗？”
林刁听到他的问题，觉得这时候的他有些天真可爱。
“你也会有好奇的时候吗，阿尔曼。”林刁笑了一声，提起手提箱，“你和我都被随时监控着，切断信息的那一刻塞西尔的手环上就会响起警报，离开科研楼的那一瞬也一样会响起警报。”
阿尔曼皱着眉头，罕见的露出了些苦恼的神色。
“所以，不用躲，直接往外冲，也不一定会引发战斗。”林刁勾着丝毫不畏惧的笑容，“当然，打起来也无所谓，跑就是了。”
‘蠢货，把那个系统给我吞了。’
s-01立刻干劲满满：‘好，刁哥！’
林刁击碎居住间里侧的玻璃，他听到了远处某个地方塞西尔腕表上发出了警报声。
“过来，跟紧我。”
阿尔曼：“好的。”
两道虚影一闪而逝，科研楼外遍布用于监控的蜻蜓眼，射击类武器立刻被触发，无数管状探头从墙壁内弹出，梭形子弹与枪管摩擦出火光，瞬间击穿楼下的石板。
林刁忍不住发出笑声，枪火的味道令他愉悦感倍增。
塞西尔听到报警器的响声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几乎就是在下一秒，他的通讯器立刻弹出画面。
“迪奥先生带着阿尔曼离开了，塞西尔大人，是否需要追击？”
塞西尔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才有些遗憾道：“不追击，放他们离开，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得罪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刁若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在顷刻间领悟他话语中的真谛，毕竟他是带着引|爆|装|置到处跑的本尊。
在这句话刚落下，塞西尔脑海初见了尖锐的耳鸣声，他几乎站不稳。
身旁的女性研究员立刻扶住塞西尔：“您怎么了！？”
塞西尔睁开眼睛，因为头痛而额角青筋毕露：“他竟然早发现了我的后手，真能够忍的。”
世界上有谁能够在发现了自己的体内有炸弹的时候还能够与始作俑者谈笑风生？谁能忍耐住随时可以死亡的恐惧与炸弹的主人交好？
塞西尔不得不佩服这蛇族的隐忍和疯狂，迪奥表现得太自然了，自然得没有丝毫破绽。
“怪不得血族的那位疯子会喜欢上你。”
塞西尔忍受着头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这家伙疯得不遑多让。”
没有人追踪过来，林刁摆着尾巴初春夜间凉爽的微风，虽然人族大片的土地都在伊阿古的监控之下，但是林刁并没有过于急切的赶路。
阿尔曼跟在他身后，眼神不自主的落在了他扭动的腰臀上。
蛇族行走的方式很特殊，蛇尾摆动成波浪状，中段蛇腹鳞片依次竖立呈直线运动，蛇类的行动十分静谧无声。
阿尔曼看出了林刁心情的愉悦，便一直盯着他细微扭动的腰臀看个不停。
林刁眯着眼回头，立刻抓住了他盯着自己屁股的眼神。
“你在看什么。”
阿尔曼纯真的回答：“你的屁股。”
“别发|骚了，快点走。”林刁对他招手，“过来提箱子，这全是你的东西。”
“他们没追过来，我们安全了吗？”阿尔曼走上去接过箱子，与他并肩而行，“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等他们分出胜负。”林刁抬头看了看方向，然后往城外走去。
“要打仗了吗？”
阿尔曼没有太多的记忆，从醒来后一直跟在林刁的身边，并没有太多机会看到外面的风景，此时看着城外的乌黑层云，他仰着头一直回不过神。
“是的，要打战了，但是我们离开并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疯子。”
林刁看他快要踩坑里还仰着头，伸手将他拽到身边，告诫他：“以后看到疯子离远点，知道吗？”
“要下雨了吗？”阿尔曼似乎没有听到这句告诫，他看着缓慢卷动的灰暗彤云。
“小白痴。”林刁撸了一下他的头发，“没见过乌云吗。”
“见过，我喜欢下雨。”
阿尔曼侧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仿佛对雨天有着另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死亡后的今日，依旧能够唤醒他脑海中残余的情感。
“雨天有什么好的。”林刁回忆自己从穿越以来从没见过一个晴天，轻声道，“以后你不仅会看到雨天，还能看到星星，活下去，一切都有可能。”
“我现在算是活着吗？”阿尔曼看向林刁的面容，“机械人算活着吗？”
林刁为他这样的疑问感到些许惋惜，曾经的贵族阿尔曼，现在完全是个白痴呀。
这股悲伤仅仅是一闪而逝。
“别的机械人我不知道，但是阿尔曼，你是特殊的，即便现在还不懂，但是你总有一天会明白。”
林刁罕见的安慰了阿尔曼，他秉持着照顾幼童的心态，稍微表现出了友爱与温和。
“不用着急，时间到了总会明白的。”
阿尔曼对他复杂难懂的话无法理解，但是他依旧很乖的点头：“我记住了。”
阿尔曼的防雨特性处理得十分到位，两人出城没多久便迎来了降落的春雨，林刁按照自己的计划往蛇族的方向前行。
阿米莉亚一定难以忍受贝尔菲摩斯的头颅被人族得到，在开战之前或许会进行交涉，若是更残暴些的话，一定会进行杀戮震慑一番，按照地理位置来看，从女贞群山进入人族领地，首当其冲的便是遍地混血的伊阿古公国。
林刁计算了一下路程，立马觉得往反方向避开那群血族疯子，恰好还未曾去过蛇族，虽然蛇族祭祀阿基琉斯当时给的通讯设备已经报废，但是去往蛇族完全没有必要与那些家伙产生联系。
“好，阿尔曼，咱们往大峡谷方向走吧。”
“好。”
阿尔曼当然不会有丝毫的异议，对他而言去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够继续跟随在主人的身边，就算是下地狱阿尔曼也会毫不犹豫的跟随。
阿尔曼不需要进食，而林刁吃一餐饱的能维持一个月的运动需求，两人走走停停，大部分都是因为林刁在耗费时间阅读塞西尔发送的能源文件。
浩大的数据海在离开科研楼的第三天就被整理出来，林刁不得不借助s-01的计算能力辅助查看文件的大部分内容，归纳其中繁杂的数据进行对比。
这是个令林刁头痛的活儿，但又无法甩锅不干，因此搞得他最近心烦气躁甚至嘴角有些上火。
“你怎么啦，为什么又在生气？”
阿尔曼举着手里的树枝挡在头顶，雨水打在枝叶上发出蚕咬桑叶的簌簌声响。
“成年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林刁发挥糊弄学，不承认，“我没生气，我哪里生气了。”
“好吧。”阿尔曼想了想，或许他是饿了，“我去给你找吃的吧？你想吃什么，还是烤肉吗？”
林刁舔着嘴角的小水泡，接受了他的安抚：“好吧，烤肉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