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成人礼在周日上午如期举行，没有杨亥东想象的那么美好，以为还可以穿西装抹发蜡梳妆打扮一番，现实总是……无限趋近于现实，有的只是那件绿油油地校服外套整齐地把拉链拉上。
长长的红毯铺在主席台前，大概每隔二十米左右设置了一个门，分别是成人门，感恩门，跃龙门。
这次活动，看得出来学校非常重视，讲台上有很多家长在那站着拍照。
地下乌压压的一片……啊不是，绿油油的一片人群，和绿草红跑道相得益彰。
主持人在前面郑重地发言鼓励大家，全高三爆发出整齐的掌声。之后就是开始跨门活动了。
班级都是成纵列队前行，于牧也则跟在谷雨泽后面。
“你爸会来吗？”于牧也问他。
“肯定会，”谷雨泽说着扫了一眼主席台上的人，家长们开始陆续下场，“但我没看见。”
第一道是成人门，跨过去就代表你年龄上成人了，这个槛设的还有点高，杨亥东经过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脚，他还立马转过头来对谷雨泽他们说，“他妈的差点没跨过去。”
大家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
第二道是感恩门。
红毯两边都站着家长，他们纷纷伸出了手和大家击掌。
“就知道肯定有这……无聊环节。”谷雨泽停顿了一下说，“一群不认识的人相互击掌。”
“我还以为你要说傻逼环节，”于牧也笑了笑，“那你会击掌吗？”
谷雨泽回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会。”
到了感恩门的时候，全体的速度都提升了，大家开始小跑着经过家长击掌。
老谷站在队伍的末尾，谷雨泽一跑起来就看见他了，立马跑过去在他掌心重重的一拍。
于牧也跟着他也跑到了后面，老谷的手依旧伸着。
“愣着干嘛？击掌啊。”谷雨泽说，“这是我爸。”
于牧也开口就说，“爸爸好。”
谷雨泽，“？？！”
老谷，“……啊好好好，好儿子，来击个掌，加油！！”
这回轮到于牧也说不出来话了，他也愣着。
谷雨泽笑着缓不过来气，抓着于牧也的手往老谷手掌心拍了一下，“爸，我们先走了啊。”
“诶好。”老谷冲他俩背影喊。
“哈哈哈哈哈哈哈……”谷雨泽牵着他的手跟上班级。
于牧也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还能不能行了？”
“哈哈哈……能……哈哈哈哈……不太能，”谷雨泽笑岔了气，手还叉在腰上。
“那这……算是见过家长了？”于牧也真诚地发问。
谷雨泽依旧笑着，只是没有刚刚那么大声了，他看着于牧也点点头，“算，你刚喊他爸爸了，便宜了老谷，还白捡这么一个优秀的大儿子。”
于牧也笑了笑，跟着他往最后一道大门跨过去。
最后一道门是跃龙门，跨过这道门至少心理有个慰藉，高考必将成功。
“这道高考的槛儿算是跨了过去了。”杨亥东跨的很小心，在第一道门那里吃了亏，这道门是万万不能被绊倒一下的，否则接下来的最后冲刺的时间，心里都不得安宁。
成人礼就在四月份匆匆结束。
晚上杨亥东组了个饭局，大家一顿胡吃海喝后，就回了学校。
谷雨泽吃饭的时候被杨亥东他们喊着灌了好一通酒，回去的时候都是于牧也给背回去的。
经过药店门口的时候，于牧也停顿了一下，然后把谷雨泽放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我先去买点醒酒药，你在这乖乖的别乱跑。”
谷雨泽看着他点点头。
于牧也迅速拿了九松清压片糖，付款的时候他又拿了一个别的盒子，然后买了之后装进兜里走了出来。
到了寝室，于牧也把谷雨泽放到床上，先是给他喂了醒酒药，然后又让他睡了一觉，“我等下去给老元请个假，你今晚就别去教室了。”
谷雨泽轻声“嗯”了一声，意识都还是模糊的。
晚上下了一场大雨，雨声混着雷鸣声不停。三节晚自习课过后，一打下课铃，于牧也立马起身就出了教室。
于牧也从校服外套里掏出钥匙，插1进钥匙孔推门进去，屋内没开灯，他的动作很小心，刚随手把门关上，自己的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紧接着他就被抵在门上。
于牧也被吓了一大跳，“操！”
“给操吗？”谷雨泽盯着他看。
“……”于牧也愣了愣，又不自觉清清嗓子，“你是……清醒的嘛？”
谷雨泽摇了摇头，然后又凑上去亲了亲于牧也的嘴角，小声地说，“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于牧也看着他，“……。”
“可以吗？鱼哥~”谷雨泽趴在他肩上问。
“可以是可以，”于牧也说，“只是你脑子不太清醒……”
“我说了我知道，”谷雨泽打断他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你别有负担。”
“不是我……我是怕你糊涂没分寸。”于牧也叹了口气。
“你！大！爷！的！”谷雨泽扯着他往床上那边大步走，然后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刚亲到一半，谷雨泽又顿了顿。
“怎么了？”于牧也小声地喘着问他。
“那啥……没买。”谷雨泽微微皱眉。
“我校服兜里有。”于牧也说，看着谷雨泽审视的目光，他立马解释道，“给你买醒酒药的时候顺便买的，以备不时之需。”
谷雨泽从他兜里拿出来那个盒子，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打开。
谷雨泽之前不是没研究过到底怎么操作的，上进好学的优美品质在这一方面上又体现的淋漓尽致。
于牧也被翻了个身，谷雨泽跨坐着，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再看说明。
“你他妈到底能不能行？”于牧也趴在枕头上问他，“我这么晾着还是怪冷的。”
谷雨泽听后拍了一下他挺翘的地方，“闭嘴，我就是有点紧张。”
“不行就我来。”于牧也撑手想爬起来。
结果谷雨泽听后直接把盒子往地上一撂，直愣愣地进去。
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风透过纱窗吹进来，试图降低一下室内的温度。
屋内像是有两个火球交织一样，呼吸或者是别的交缠。
声音不大，却也依稀能听到起起伏伏的被压抑住的低咽声从嘴里溢出。
谷雨泽原来就觉得于牧也的手挺好看的，现在看依旧也是，五指修长，月牙饱满，手上不自觉紧抓着被褥，却还是要偏头恶狠狠地说出一句话，“谷雨泽！我他妈恨你是个莽夫！！”
十七1八岁的年纪，正当少年，莽撞和青涩是这个年纪本自有的。
冲动吧，暂且冲动一回。
窗外的雷鸣声渐渐停了，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小雨，微风从栏杆处涌进来，把室内的空气换出去。
凉飕飕的。
谷雨泽半靠在他的背上，两人的身躯紧挨在一起，他的手放在旁边少年人的腰上，偏头喊了一句，“鱼哥~”
“喊你爹干嘛？”于牧也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声音含糊地透出来。
“哎呀~”谷雨泽捏了捏他的耳垂，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于牧也把头偏向一边，自己的声音也逐渐平和起来，“莽夫啊。”
谷雨泽皱眉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莽吧。
他尴尬地刨了刨头发，不经意地“啧”了一声，然后又开始给于牧也按摩了一下肩膀。
“说。”于牧也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那啥……”谷雨泽开不了口，“很……那啥吗？就……疼？”
这让于牧也怎么回答，这会不会伤到泽宝的心啊。
“……咳，也还能忍受。”于牧也清了清嗓子，“下回你试试就知道了。”
“下回我一定小心点，”谷雨泽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让你重新享受一下。”
“想得美你，”于牧也说，“你还想有下次？！”
“嗯？”谷雨泽愣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笑了一下，“也行，轮流就轮流呗。”
四月月考过后，紧接着就是五月最后的冲刺，其实大家都已经考的有点麻木了，三轮复习也差不多快完了，老师和同学们每天依旧还是鼓励自己，卯着劲儿的押题，做题。
从五月份开始，于牧也几乎每天都是要回家住的。
林秀澜像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情绪日益低落崩溃，像上年一样，整个人经常躲在墙角处莫名发抖，也不允许别人靠近她，不然她就失神地大喊大叫。
社区服务托管中心她是待不下去了的，留下要么伤害到别的老人残疾人，要么就会自己乱跑出去，于牧也不放心地把她和于荣有一起接回了家。
林秀澜的敏感神经也一直扯着于牧也的神经，他那一段时间心里也是会感到莫名的慌乱。
每隔一段时间在家他都能看到林秀澜一种接近于病态的癫狂的状态，要么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她半步，要么捂着耳朵莫名尖叫，又或者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浑身瑟瑟发抖。
于牧也每次都只能小心地安慰林秀澜，让她渐渐平静下来，然后看着她把药喝了睡。
生活的乱麻引起了心里的毛躁，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糟糕的事在后面等着他。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会委托隔壁居委会的王婶儿帮忙把他爸带到社区服务管理中心那里去待半天，因为他也不放心这个状态下的林秀澜和于荣有两个人同时待在家里。
于牧也晚上回家住，早上过了早自习才回学校，中午又回来给他爸妈做饭，每天都是如此，日复一日。
好在除了开始一段时间不太稳定的情绪，后面随着于牧也每天待在家里的时常日益增多，林秀澜基本上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发呆，然后回房间睡觉，其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举动。
五月下旬时期，学校还准备了最后一次模拟考试，这次考试老师没有公布排名，怕是影响学生的心情。
离高考前最后几个星期，学校的管控没有那么严格了，把重心稍微偏向学生的心态方面了。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完那天，学校还专门放了一天的假让学生好好休息一天，缓解一下紧绷的状态。
谷雨泽先是回家吃了个饭补了个午觉，然后下午又让老谷把自己送到一个路口下了车。
他去超市买了点水果提着，付款的时候又抓了一把棒棒糖揣进兜里。
“在家吗？”谷雨泽给于牧也打了个电话。
“在街上买菜呢，你要来？”于牧也问他。
“嗯，”谷雨泽说，“叔叔在家吗？”
“在，”于牧也说，“你先去吧，我这估计还有个十分钟，估计你比我先到，门上有钥匙，自己先进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