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反正最后这顿饭于牧也没吃完就已经摔门出去了，谷雨泽咂巴了一下嘴。
操！火气这么大的嘛？！
第二天早上谷雨泽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他起来刷了牙洗漱完毕后才出门，而且心情还很好的和前台小姐姐打了声招呼。
一出门就看见自己叫的车已经到了，他瘸着腿还没走过去，就看见有人先他一步进了副驾驶，他立马大蹦着过去愤怒地拍了拍副驾驶的窗户，“你给老子下来！这他妈也要抢？！！”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落下，只露出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谷雨泽愣了一下，随即开了后座的车门上去坐着，“你怎么来了？”
“去哪？”司机握着方向盘来回打量问，“你俩是一起的嘛？”
“第三人民医院。”于牧也说。
到了医院后，于牧也在旁边等着谷雨泽他从车上磨蹭下来，上台阶的时候，谷雨泽也没好意思喊于牧也说搭把手，毕竟他的火气看起来从昨晚就没消过，他就自己单脚蹦了一节台阶，落上去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右脚下意识地就要帮忙点地了。
于牧也立马一把手扶住他，借着他蹦的力气把他带了上去。
今天谷雨泽换了个手扎针，右手手背昨天莫名青了一块，而且，感觉没了右手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这回他依旧是在走廊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于牧也挨着他坐。
谷雨泽伸手揉了揉鼻子，偏过头对于牧也说，“今年最后一天了。”
于牧也过了半天才‘嗯’了一声。
“你别生气了，”谷雨泽说，“别把今年的火气带到明年，会不顺的。”
“你还管我顺不顺？”于牧也看他。
“瞧你这话说的，”谷雨泽也看着他，“你要是气儿不顺那我肯定也气儿不顺，那我俩到时候跨年，这么大的火气留着保准明年没好事儿。”
于牧也听后垂着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我以为你今年不会和我跨年了。”
“哪能啊，”谷雨泽说，“就因为这事儿啊？这事就和‘减肥归减肥，不能委屈嘴’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于牧也问，“这俩有啥关系嘛？”
“就是！‘没有关系’道理。”谷雨泽朝他眨了眨右眼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谷雨泽问。
“下完早自习就来了。”于牧也说。
“你怎么不上来啊，在外边齁着多冷啊，你喊我起来就是了，我又不会对你发起床气。”谷雨泽说。
于牧也没接话。
“你不会是怕我不理你了吧？”谷雨泽伸出右手搂了搂于牧也的肩，“我不至于啊，我忘性也大。”
“鱼哥啊~”谷雨泽悠悠地喊他，“我好饿啊！”
“饿死你算了。”于牧也一把打开他的手，“想吃什么？”
“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谷雨泽报了一大串菜名。
“吃屁吧你，”于牧也站起来看着还仰头冲他笑的谷雨泽，“吃木桶饭吗？”
“吃！”谷雨泽说。
他现在也不管吃什么呢，只要于牧也现在的气顺点儿，高兴点儿，他都能忍受吃一碗红薯粉了。
于牧也把饭提进来后，两人又跑到了住院部前面的小亭子那里去吃，安静，又没有消毒水味刺鼻，就是有点冷。
打完了两瓶药液，谷雨泽和于牧也直接回了学校。
“泽哥！你终于回了！”杨亥东在走廊一看见他就飞奔过来抱了一下，“感冒好了吗？”
“好了好了，”谷雨泽说，又指着他，“你别想又亲我！”
杨亥东笑着说，“那我不会，你感冒了，我怕感染。”
“你丫的！”谷雨泽冲着他跑掉的背影骂了句。
谷雨泽突然想到什么，他用手肘碰了碰于牧也。
于牧也偏头看他，“怎么了？”
“我怀疑我的感冒就是你传染我的。”谷雨泽说。
两人都想起了那晚轻微的嘴唇触碰。
“怪我？”于牧也好笑道，“我当时鼻子堵了，只能用嘴呼吸。”
谷雨泽撇撇嘴，在他前面先进了教室，按习惯走到了杨亥东的座位，突然想到什么，又立马站起来。
“就坐这吧。”于牧也按下他，“东子不会介意的。”
于是，谷雨泽就在杨亥东不善的眼神里安安稳稳地坐到了晚自习。
“听说了吗？”周净跑过来小声地说，“元旦只有一天假。”
“傻逼吧学校！”杨亥东吼道，“那还有什么必要放？”
“有一天是一天。”谷雨泽说。
老元进来发布通知的时候，班里的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得知了消息。
“你们别觉得只有一天假期少，我们老师还不是也只有一天假。”老元在讲台前说。
“那一二年级的妥妥的三天呢。”底下同学有人不满。
“所以人家是一二年级啊，”老元安抚大家，“毕竟高三了，过了今晚，又是新的一年，大家只有六个月的时间了，得抓紧时间冲刺啊，看看你们后面贴的那堵墙，你们的目标，马上就要靠近实现了啊……”
下了晚自习后，谷雨泽和于牧也出了校门，直接去了离他们最近的那条比较繁荣的街道，街上人来人往，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要跨年的喜悦，街道上的小摊生意异常火爆，到处都有人拿着各种卡哇伊的气球在卖。
于牧也带他去了市中心的那片区域，谷雨泽腿脚不便，紧贴在于牧也的后面。
“这他妈的人也太多了吧！”谷雨泽感慨道，“我腿脚这么不利索，等下我俩非得被人群冲散了不可。”
于牧也听后回过头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我牵紧了，就不会丢的。”
谷雨泽感受着另外一个人掌心里的温度，暖意和麻意一路从掌心传到心里，像蚂蚁在啃噬一样。
“鱼哥啊~”谷雨泽喊。
“啊？”于牧也没太听清他后面的话。
我可真他妈是太喜欢你了啊！
远处地标式建筑绿地中心的荧幕上亮起倒计时，人们一起喊道，“十，九，八……”
“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嘛？”于牧也在他耳边喊。
谷雨泽想了一下好像没有。
于牧也又说，“快许愿望，举头三尺有神明，会帮你实现的。”
“六，五，四，”人潮中呐喊声齐齐，“三，二……”
“那我希望高考顺利，不低血糖了，《上林赋》快点写完，家人健康，毛昕雨立马能追到陈娇娇，向可祎新一年快乐，食堂伙食变好，腿立马恢复原样……”谷雨泽一口气和囫囵吞枣一样说的飞快。
“一！”最后一声倒数落下，众人齐喊，“新年快乐~！”
人们把手中的气球齐齐放开，五彩斑斓的爱心气球向天上飞去，壮观又美好。
谷雨泽在夹杂着各种响亮的‘新年快乐’的祝福语中小声且飞快地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太听清的话，“希望于牧也做我的男朋友。”
“新年快乐！鱼哥，新年快乐！！”谷雨泽在人群中也大声喊着。
“新年快乐！”于牧也在他耳边说，“新年愿望不大声说出来神怎么能听得到？”
看着谷雨泽没太理解的样子，于牧也又补了一句，“神没听到我听到了，允了。”
“啊……？”谷雨泽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
于牧也捧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又说，“我说，我同意了，男朋友。”
谷雨泽悬着的心突然一下落到了实处，原来心里设防就算拒绝了他也能抗住的各种假设通通在于牧也的同意中烟消云散，这就导致他突然有点想哭，在这个跨年的日子里，这么喜庆的日子里。
这也太丢脸了吧！！
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嘛？！！
谷雨泽一把抱住于牧也，隔着他厚厚的棉袄，在他背上使劲地搓了搓，“啊~！！”
“是不是很想哭？”于牧也在他耳边笑道。
“啊~”谷雨泽感觉自己的眼眶里都有泪水在打转了，“非常！感慨！我也不知道，就……挺激动的，操！”
“别激动，大过年的。”于牧也拍了拍他的背。
“我以为你没听见，那句话，我飞快地，一下子就说过去了，我自己都感觉像没出声一样。”谷雨泽说。
“哪句都可以没听见，这句偏偏不可以。”于牧也说，“走吧，人都要散了，别人都看着我俩还抱着呢。”
“啊？”谷雨泽立马松开他的怀抱，“我真激动了，我忘了还有这么多人。”
于牧也牵起他的手，“走吧，再到处转转，没抱够的话回去给你抱。”
俩人又一起逛了逛周边的小吃街，晚饭没吃饱，新年现在得吃好。
“就得是淀粉肠，”于牧也找老板买了两串，“但凡带一点纯肉我都不会买。”
谷雨泽看着他和他笑了笑。
老板把肠递过来，谷雨泽伸手去接却意外地‘咦’了一声。
“是你小子啊！”老板对他说。
“你怎么改行卖烤肠了？”谷雨泽有点惊奇，那个卖‘三元淘货店’的糙汉竟然在这里摆了个摊卖烤肠。
生活是如此饥迫嘛？跨年的日子却在养家糊口。
“也就你们这种小年轻出来跨年，我们都过农历的。”老板说。
谁他妈不是过农历的啊？！
谷雨泽看了看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老板看了谷雨泽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人，继而说道，“人太多了，他晚上不出来。”
谷雨泽点点头，“你也辛苦了。”
老板笑了一下，“不辛苦，命苦。”
谷雨泽，“……。”
老板又说，“相识一场，送你和你的……”他犹豫了一下说，“和你这位帅气的同学吃一串炸年糕吧。”
谷雨泽吓了一跳，这么明显吗？
于牧也拍了拍他的背，对着老板笑了笑，“谢谢老板，新年快乐！生意兴隆啊！”
老板‘啧’了一声，又对谷雨泽说，“学学，瞧见没，这嘴我都恨不得再赏赐一根淀粉肠来。”
“你倒是赏啊，光说谁不会说。”谷雨泽说。
老板没和他计较，把两根炸年糕炸好了又问俩人要什么酱料，最后都涂了辣椒酱才递过去。
“别说还挺好吃的。”谷雨泽说。
老板给他俩扯了几张卫生纸拿着，“也不看是谁炸的。”
两人吃完牵手走出了这片街道，于牧也问，“谁啊这是？”
谷雨泽还在瞎想，听后立马说，“就‘三元淘货店’的老板，我上回给你做手工小屋的时候，里面很多材料都是他那里买的。”
“老板看着怪糙的。”于牧也说。
谷雨泽看了看周围，又悄悄地和他说，“老板那里有另外一个很好看的男人，还很温柔。”
“你是说他俩……？”于牧也挑挑眉。
谷雨泽眨巴了一下右眼，“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