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讪讪而回
六月的温度，持续地增高。这个端午的假期，我并没有很好的休息，也没有吃粽子，生活的烦恼，忽然涌向了我，谁家都免不了会有个家长里短，不期然的，这份家长里短造访了我，让我的心情急转直下。
如是几天，我原以为烦恼这个不速之客会识趣地离开，可不曾想，它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变本加厉，这让我很是难受。
这一晚，我坐在楼下的花坛边，眼睛看着某一个方向——仅仅只是因为我坐下来的时候脑袋是朝着这一个方向的，我并没有去扭动脖子，也没有去转动视线，就这么任由眼睛看着这个地方了。偶尔会有人走过，从我的视线中进来又出去，但我并不清楚走过的都是谁，我的双眼并没有聚焦到某一个地方，之所以能看到，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眼睛睁着，而他们自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手机被我死死捏在手里，我并没有去看手机，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捏着手机，可能我潜意识里在期待着什么吧。当然，手机并没有响起。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坐在这里是要干什么，我知道我迟早还是要回到房间的，可我就是不想回去，拖延一秒回去都是好的，我知道回去以后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那是我内心的孤寂，无边的孤寂。
但是，岁月终究往前走，何曾肯为人停留。我最终，还是回了房间，神仙租着的这个房间。我忽然开始奇怪，他当初为什么要租这样的房子，是来之前就打算好了要让我也住过来吗？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快到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意识到。
心中的负面情绪已经再次覆盖了我的全部身心。好难受啊。
我无力地靠躺在床上，有一种无处排遣的憋闷感。夏秋雪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忽然很希望她可以在我身边，我觉得她能抚慰我的伤痛。如果和她一起出去散散心，或许会好受很多吧。
这么想着，我拿起了手机。进入微信，点开她的聊天界面——这根本就不需要找，我的微信聊天列表里，最近联系人里，她始终是在最前面。
夏秋雪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的微信，也几乎只为她而响起，偶尔的几下，是神仙的。虽然随着微信的使用，也加了一些以往的朋友，但，并不联系。
我们去建德玩吧。我给夏秋雪发了这样的一条短信，我就是想出去，想离开这里，想和夏秋雪呆在一起。
大慈岩嘛？
有个夜市。
好像是寿昌夜市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
好像没有看到夏秋雪很专注地在研究。
明明叫新安江夜市看了我的描述后，夏秋雪给出了这样的答复。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答复还是因为我是想和她在一起，而她是想去哪里玩。
新安江和寿昌这些远不远一点概念都没有夏秋雪在研究这两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对此我只能无奈地回个捂脸的表情。她这认真探索，一幅准备做攻略的样子，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么多，我就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想要她陪陪我。
很多年后七月的某一个午后，林潇雨坐在电脑前，回忆这段往事时，才愕然发现，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这一天的自己，心情不好，只想要和夏秋雪呆在一起，外出散心，她在努力规划好游玩计划；而就在前不久，她找自己去钓龙虾，自己也在做那么多的事前考虑……多年后的林潇雨，忍不住推测，那一天的夏秋雪，是不是也和这一晚的自己一样，也只是想和自己呆在一起，并没有考虑那么多的具体可行性，那么自己当时计划的哪里钓龙虾如何钓龙虾，给她带来的感受，是否也和她问自己玩什么，两地相隔多远所带来的感受是一样的呢？或许是的吧。
多年以后的林潇雨，想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的林潇雨，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寿昌是不是镇。
搞不懂夏秋雪在满心了解着出行的地方。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没去过。
我也是。
你咋想到的。
搜肠刮肚加百度我就是想和你呆一起，但呆一起总得有个地方。
短短几句话，可一来一回间，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九点十八分。
我先洗漱夏秋雪说到。
夏秋雪的洗漱，所需要的时间是比较长的，或者说女孩子的洗漱所需要的时间都比较长？我并不了解其他女孩子是否如此，我只知道，夏秋雪洗漱，得一个多小时。
当时间来到晚上的十点零九的时候，我终于按捺不住，我太希望有人陪我说话了，我太希望这个陪我说话的人是夏秋雪了。
应该要好了我知道离一个小时都还差点时间，她此刻肯定还没好，可我就是忍不住要给她发消息了。
以为你睡了呢。
等你洗漱呀。
夸你。
你想什么时候去玩夏秋雪消息二连，接回了之前的话题。
明后天怎么样。
下了班我们就去我也连着发了两条消息。
要不就再等一等，等周六你下了班我们再去。
也不急这几天夏秋雪消息二连，给出了她的意见。
嗯。
嗯嗯。
我要睡觉了夏秋雪发完嗯嗯后，又补了一条消息。
不陪我再聊会儿？我不想要独自一人面对这夜，我想要她陪着。我害怕一个人的时候，那种难受再次席卷我。
眼睛难受。
好吧。
我今天没有昨天那么难受。
那睡吧我连续发了三条消息，夏秋雪的话，让我没办法再开口要求她陪我聊天，我不忍心，我只能独自去面对这夜了。
嗯嗯，安夏秋雪回了消息。
于是今夜无话……
当第二天的阳光再次照耀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变好，甚至更差了。我迫切希望离开……逃离这里。
我说今天就出发会不会让你觉得很突然在八点五十三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发了这样的一条消息给夏秋雪。
会十点十九分的时候，夏秋雪的回复来了。
那去不去呢我并不愿意放弃，我太希望离开这里了。
今天不了吧。
哦。
下班去啊。
不过你不想去也随你看着夏秋雪的回复，我的心情又添了一份失落，然后又不愿放弃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遵照她的想法。三条消息，说来长，但其实在脑海里也只是很快的一瞬间转过的三个念头。
怎么忽然想到今天。
这话说的什么意思夏秋雪快速回复了我，很明显，第二条消息是看了我的消息后追问的。
就是尊重你的意愿。
昨天就有想过今天去我对她的两条消息一一做了回复。
不要喊我好了。
不要喊我好了？我有些闹不明白为什么夏秋雪忽然对我这样的话，随后我意识到，她是生气了。
如果你愿意，那我们就今天去，你要是没准备好，那就先不去，等准备好了再去。
我对我这句话做了一番解释说明。
我不想去了。
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没有原因。
好吧好吧，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陪我去散散心，这个人就是你夏秋雪啊，可是显然我把事情搞砸了，我说的这句话让她生气了，这让我愈发难受，我自己已经很不高兴了，结果女朋友也生气了……
消息到此结束，夏秋雪再没有回我。我又陷入了一个人的孤单与难受之中。于是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四点四十分，我还是结束了工作，拿起了手机，给夏秋雪发了消息。这是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虽然中间这么多年没见过，但真的一直都喜欢，我喜欢的女孩不开心了，生气了，我不希望这样。
我这两天心里不大舒坦，所以想要出去走走，上午那话是想表达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依你。措辞不当，可能心情影响
消息发出去后，等了很久，也不见回应，直到六点三十三分。
你的不舒坦是因为我吗？
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夏秋雪会这么认为。
就是问问。
你带给我的是美好。
我怕带给你的是困扰
你今天怎么了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夏秋雪会有这样的顾虑了，原本是希望她能问我你怎么了，结果现在是我在问她你怎么了。我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句很多年前看到过的英语：sometimeswhenisayi‘mokay,iwantsomeoolookmeintheeyes,hugmetightandsaid“iknowyouarenot”（有时候当我说我很好时，我希望有个人可以看着我的眼睛，紧紧地抱着我，对我说“我知道你并不好”）
没怎么。
感觉有什么我虽然情商很低，但透过文字，我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什么的。
没有多年以后我重新回顾这段聊天记录，才猛然意识到，女孩子说有，并不一定是真的有，女孩子说没有，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没有。只不过此刻的我，并没有这个认知，我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哦。
哦。
我不开心。
？对于我的消息，夏秋雪干净利落地回了一个问号。
这两天不开心。
为什。
家里一些烦心事。
这…我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和你说这些是跟你解释上午的事，我感觉你生气了。
是生气了我的夏秋雪在这一点上倒并不避讳，直白无误地告诉了我。
现在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嘛愚笨如我，依然没有明白。或许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的人，是很难去明白自己是怎么伤了另一个人的，也或许和悲伤无关，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愚笨。
就不爽你的态度。
是我措辞不当，想表达的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话那就先不去，依着你”的意思。
我觉得自己不是玻璃心的姑娘，但是上午那句话我确实不爽夏秋雪很快发来了消息，表达了她的内心。
然后心情不好，说话也没注意，说了随你，后面自己看看也觉得有歧义我把自己想说的继续转成了文字。
哦对于我的解释，夏秋雪给了很直白的一个字的回复。
所以说情商低。
不过上午有和你解释。
你情商才不低呢多年后的林潇雨，回顾这段聊天内容的时候，依然没能明白，夏秋雪这条消息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这两天我都没开口说话过沉浸于悲伤的我，确实不曾开口说话。
哦哦夏秋雪依然是简短的回复。
你还在生气。
没。
哦。
嗯，我去洗漱了。
去吧然后再无消息，时间是晚上的八点三十八。当时间来到九点四十四的时候，我想着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已经完成洗漱了。于是继续给她发消息。
应该要洗漱好了吧。
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应。又过了三十多分钟，已经是晚上的十点二十一分了，心态已经濒临崩溃的我，再次拿起了手机。
看来是不想回消息了，那晚安。
没曾想，这一次很快得到了回复。
我没有不回消息。
刚拿起手机。
夏秋雪快速地发了两条消息过来。看着这样的消息，我一时间，只觉得造化弄人，阴差阳错。回了一个捂脸的表情。
夏秋雪很快又回了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面被热气覆盖的镜子，透过镜子，隐约可见双手拿着手机拍照的夏秋雪。然后是一条文字解释。
镜子雾气都还没消。
好吧，唉……我的心态再次出了问题，再次不自信，再次觉得她是不想理我。一夜无话，这件事情就此过去，严格地说，在林潇雨的心中，这件事情就此过去，真的过去了吗？或许……
第二天，两个人并没有出去走走，第三天也没有。一转眼，星期天又到了。这一天，我们也并没有出去走走，甚至都没有见面，仔细想想，好像聊天也没有太多。一来，我还受家长里短的影响，心情并不太好，夏秋雪没有联系我，我也没有想到要联系；二来，我正琢磨着给夏秋雪准备礼物，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在一起一个月的日子了，这样的日子里，我觉得我应该要给她准备一份礼物的。至于是什么，这困扰着我，于是乎，星期天这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怎么给她准备礼物。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好到底怎么样的礼物才是适合她的，才是她喜欢的。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既然我不知道送什么合适，那就不送一份送两份吧。我要给她买一条银手链，亲手帮她戴上，拴住她，我不想买金的，我觉得金手链戴着太俗气了，我的夏秋雪身上有光，不能被这种俗气的东西玷污；我要给她买点调理痛经的膏让她冲泡着喝，她生理期来的时候会很难受，我不想她那么难受。
我不确定这两样她更喜欢哪一样，我两样都送，到时候以此来判断她更喜欢什么好了，不知道这算不算风险对冲，反正毫无经验的我，只能是以这种类似于穷举法的办法来摸索了。当我买好这两样东西后，我终于安下了心。
星期三一起吃晚饭吗。为了心中想要的惊喜，我甚至没敢说日期，夏秋雪这么聪明，我生怕我说了日期她一下就猜出来我要干什么了。
看你的邀请咯。
星期三一起吃晚饭。
嘻嘻，好。吃什么呢。
我是想和你西餐吃一顿，碰个杯什么的。
好像没啥好吃的西餐，碰杯这么有情调的嘛。
所以挺头大的外面吃饭说实在的，对这几年的我来说，真的不怎么了解，西餐就更加了。
最终我们也没有去吃西餐，而是在一家比较有情调的餐馆里吃了饭。这家店给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们的柠檬水特别好喝。
一见面我就迫不及待拿出了礼物，递给了夏秋雪，“我给你准备了两种不同风格的礼物，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是一根银的手链，等下我帮你戴上。”我一边说一边又指着另一样，“这个是给你泡着喝的，说是喝了对姨妈好，我看你总是痛经……”
夏秋雪听了，笑着白了我一眼，对我幽幽地说到：“你可以再大声一点，让别人都听到。”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也没人，再说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谢谢你哦~”对于我的这番说辞，夏秋雪是这么回答的。这也将成为在以后的聊天中，她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如愿以偿地亲手给她戴上了手链——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的我，完成这件事，颇费了一番周章。
“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今天吃晚饭？”好半天后，我看着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的夏秋雪，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呃……”夏秋雪歪头沉默了一会，好吧，这个沉默已经让我知道了答案，这个家伙，果然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如此沉默了大约三秒五秒后，歪着头的夏秋雪把头回正，看着我：“一个月纪念日？”
“对啊，今天刚好是一个月。”我满以为这种日子应该是女孩子会特别在意，男孩子比较粗枝大叶不注意，怎么到了我这儿刚好反过来了？
“你这么问了，我想了一下猜到应该就是这个了。”夏秋雪并不是回忆起了今天的日子，而是根据我的提问，推测出来的。
这一天的约会，我的印象就是这些，至于晚饭究竟吃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柠檬水好喝，夏秋雪跟我说她不想吃晚饭，理由是不饿。
“你多少吃一点吧。到点了不吃总不行吧，你胃本身就不大好，饮食不规律，等下胃又要难受了。”看着眼前的女孩，我还是忍不住劝她吃一点。夏秋雪不为所动，我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到：“要么我们去吃点别的？小蛋糕怎么样，你喜欢吃的……我给你买个85的凯撒大帝吧。”
“我不饿。”对于我的嘘寒问暖，夏秋雪只是简单地回了我三个字。
“怎么会不饿呢，午饭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而且你午饭好像也没吃什么吧。”我是真觉得夏秋雪不可能不饿，按人的正常新陈代谢也该饿了。
好吧，最终夏秋雪还是没怎么吃……吃过晚饭，我开车送夏秋雪回家。到了她小区门口，停下车，看着坐在副驾驶的夏秋雪，我忍不住凑了上去，我想要亲她。
夏秋雪看到我凑了过来，身体往后靠，同时轻呼一声：“不要亲我！”语气之中，像是恼，像是怒，带着责怪，带着不快。
我呆呆地看着夏秋雪，我讪讪地缩回了头，认识她这么久，从来都是给我一种笑吟吟样子的夏秋雪，此刻却真切地让我感受到了一丝愠怒，这让我的心中很是受伤，我在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还在生我的气。那一句“随你”，这么多天了，我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曾想，事情依然还在。看看眼前的女孩，我心情忽然很低落，本就存在的家长里短，又从心底深处蹿了出来，蔓延了我的全身。我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我觉得亲吻是最能传递情感体现情感的，可是这份传递和体现，被拒绝了，被带着强烈抗拒情绪地拒绝了。
讪讪收回身子的我，看着眼前的女孩，轻轻说到：“那我送你进去吧。”两人一路无话，我陪着她进了小区，我看着她进了电梯，我的目光透过楼层缓缓往上移，似乎我这样就能够看到电梯似的，似乎我的目光往上移的速度和电梯上行的速度是一致的。当我的目光停留在七层的时候，我盯着看了好久，我试图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她走出电梯，走进房间，亮起灯光的场景——我失败了，我并没能看到这些。七，一个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有着不一样意义的数字，她的生日里有七，她住的楼层是七。又盯着看了好一会，我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慢慢走出了小区，回到了车上。看着副驾驶，我的情绪再次陷入刚才那一声“不要亲我”之中。我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我原以为她今天是开心的，吃晚饭收礼物，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也真切感受到她确实是开心的，但是当我想要亲她的时候，她的反应却让我觉得如此的疏离。
这个我从没见过生气的女孩，今天却如此大的反应，这一丝愠怒，让我的心跌落了谷底，我有一种她虽然是和我在一起了，但我并没有真正走进她内心的感觉。这让我浑身充满了无力感，心中再次涌起千百般滋味。
我忽然想起了祥林嫂。
走投无路再次回四叔家做工的祥林嫂。
祭祀的时候她照例想去分配酒杯和筷子。四婶说：“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
当祥林嫂在土地庙捐了门槛后，在冬至祭祖时去拿酒杯和筷子，四婶慌忙说：“你放着罢，祥林嫂。”
听到这一声的祥林嫂，像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也大变，精神支柱彻底坍塌。
我忽然发觉我理解了祥林嫂那时候的境遇，夏秋雪的这一句“不要亲我”给我带来的感受，就犹如是捐了门槛后听到“你放着罢，祥林嫂”的祥林嫂。我忽然觉得，我此刻的遭遇和心里变化，和祥林嫂是如出一辙的。我原以为一切恢复如初，我们一起过一个月纪念日，我给你送礼物，我们一起吃晚饭一起聊天，你还对我笑，可此刻我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雨大叔的一厢情愿，你觉得花心思了送礼了，你觉得过去了，那只是你以为你捐门槛了可以重新来过了，但是她的心中，该在的依旧还在。之前在书本上看到的这一段，当时仅限于阅读理解，可此刻，我有了切身体会。我的精气神，也仿佛被全部抽离了。
这让我在车里坐了很久——我觉得我无力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