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漆黑的夜色笼罩荒林，除掉林魂后阴气散去不少，但还是森冷可怕。
叶澜小心翼翼跟在慕川后面，没发出任何声音。很快，前面的身影就停住脚步。叶澜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探头。
他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前面居然除了慕川之外还有三个人！
因为隔的太远看不清，叶澜又往前面躲了躲。突然，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哀嚎惨叫，林中的鸟兽被惊起悉悉索索一片，叶澜被吓得呼吸一顿，赶紧将自己藏好。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等叶澜凑近才看清，另外三个人全都是被绑着的，旁边有块破布，应该是刚刚堵住他们嘴的。
可以说话的那个惨叫一声后开始求饶，叶澜眯起眼，那三个应该都是没有修为的人。
慕川居然绑架他们，他要是敢伤人的话可是宗门大忌，要是被云岚仙尊知道了，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叶澜兴奋地亮起眼，等着看他到底想干嘛。
慕川盯着被他绑起来的人，神色冰冷晦暗，佩剑在暗夜中寒光凛凛，剑面倒影出他的面孔，宛如阎罗。
对面的人看见慕川拔剑，开始惨叫挣扎，大喊救命。
慕川双眸漆黑，另一只手慢慢拿出什么东西，“认识这个吗。”他的声音很低，但莫名瘆人。
躲在后面的叶澜听到都忍不住颤了一下，眯起眼努力去看他手上的东西，发现居然是白日里的那个镯子。
被绑着的人看见后呆愣了片刻，随即挣扎的更厉害了，三个人不断尖叫，声音刺耳:“你是谁！你是谁！”
慕川冷眼看着他们，轻轻开口:“还记得对吗，乌木村的那条人命。”
他的剑锋一转，猛地刺向其中一个人的大腿，刹那间血腥味溢出来，但慕川还嫌不够似的，用力往下刺，那人大腿上的伤痕立马见骨，长长一条，痛的他几乎晕死过去。
慕川似乎是被这股血腥味刺激到了，整个人癫狂起来，又开始提剑不断往下，血肉飞溅，很快那条腿就模糊的不成形状。
他双眸充血，赤红一片，因为凶猛的动作发带散落，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厉鬼，嘴里不停呢喃着:“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对……对……还有你，还有你！”等到那个人完全昏死过去的时候，慕川猛地起身，指向另外两个，他们看向同伴的惨状，恐惧的颤抖不停，裤子下已经湿了一滩。
慕川居高临下望着他们，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叶澜躲在树后，被吓的跌倒在地，落叶一阵响动，幸好慕川好像并没有发现。
他看到慕川挥剑朝他们刺去，一下一下，大大小小的血肉从人身上飞溅出来，但偏偏慕川还留着他们一口气。
叶澜看的脸色惨白，那三个人明显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慕川，他，他怎么敢？！
他的心中慌乱一片，那点想抓住慕川把柄的小心思全都飞散，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慕川已经疯了，不远处的惨叫哀嚎还在不断，他看到那些碎肉全部撒落在地，其中一个人已经完全被削成骨头，恶心至极让他忍不住开始干呕。
叶澜甚至发现慕川还用了灵力折磨对方的魂魄，威力之大，连他都威胁到了，胸腔一片闷痛，这样的慕川，修为绝对不止筑基！
要是被发现了，要是被发现了……叶澜全身都冒出冷汗，他害怕地不停颤抖，想要跑，可是双腿瘫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惊恐地捂住嘴巴，那边慕川的残忍暴行还在继续，叶澜的惊叫被压在嗓子里，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剑的声响才彻底消失，林中慢慢恢复了寂静。
叶澜甚至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很快又响起脚踩落叶的声音，想必是慕川离开了。叶澜喘出大口气，缓过头扶着树干站起来。
他心中荒乱一片，慕川那副样子，肯定是入魔了，他必须要赶紧回去告诉仙尊，一定要告诉仙尊。
没想到下一刻，身后突然传来声响，叶澜一惊，猛地转身。
慕川就那么站在自己身后，黑发凌乱，浑身戾气，满是血丝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脸颊上还有刚刚溅上去的血。
看样子像是走火入魔，神志不清。
叶澜好不容易恢复力气的双腿一软，几乎被吓的喘不过气，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想逃走。
但是释放出来的灵力马上就被压制住，叶澜觉得自己的右肩被狠狠地钳制，天旋地转间，他被压在某颗树干上。
力道之大都震的积雪往下落，叶澜感觉后背似乎都被磨掉了层皮，呜咽一声整个人被痛的头昏眼花，眼前一片模糊发黑，控制不住的滑下去，又猛地被抓住。
过了好久那股疼痛才减弱了些，结果睁眼就是慕川这张厉鬼似的脸。
两人凑的极近，几乎贴上脸，慕川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泼在叶澜面上，让他感觉到燥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往日的叶澜嚣张至极不可一世，此刻却大气都不敢出，瑟瑟发着抖，睁大眸子望着慕川，眼中的恐惧显而易见。
沉默冷淡的慕川远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可怕的多，那三个人的惨状似乎还历历在目，叶澜不知道为什么慕川要下此狠手，但是直觉告诉他，只要慕川想，他可以轻而易取的杀死自己。
慕川就是个疯子。
沉浸在惧怕中的叶澜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漂亮。
湿润的眼眸周围泛着红晕，鸦羽般的眼睫被泪水濡湿，眼尾那点红痣瞬间鲜活，小巧的鼻尖一抽一抽，诱人的唇瓣紧紧抿着仿佛在诱人采撷，脸色惨白的让人心疼。
慕川只用一只手便钳制住他，另一只手抓住叶澜的下巴，食指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擦。粗糙的指腹很快在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红痕。
慕川呼吸一滞，瞬间感觉到刚才未发泄完全的施暴欲完全得到了满足。
于是他低低地笑了出来，头埋在叶澜脖颈间，贪婪地汲取那股馨香。“师兄。”
叶澜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只能仍由慕川为非作歹，只要稍微一挣扎就被用力扼制住，引来后背一阵钝痛。
过来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慕川，你到底想干嘛啊。”尾音都带着颤，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快放，放开我。”
慕川仍然埋在他颈边，声音闷闷的又唤了他一句:“师兄。”
叶澜真的快哭出来了，他讨厌慕川这么抱着自己，又害怕的不敢动弹，“我，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要是敢，敢杀我，仙尊和师尊知道了，他，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川听后笑了一声，不是那种沉闷的声音，“我怎么会杀师兄呢。”
“那，那三个人……”
“那是他们该死。”慕川抬起头看着叶澜，语气狠戾，神色阴鸷地打断他的话。
叶澜羽睫颤抖，不敢继续说了。
慕川静静看着叶澜，此时的叶澜不再那么狂傲嚣张，乖巧的缩在这里，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他忍不住贴了贴叶澜的鼻尖，然后感受对方在自己怀里的颤动。
温热的……鲜活的……
慕川舒服的喟叹，他的师兄，终于见到了真正的自己。初见那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慕川理所应当地想，是叶澜把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他感谢叶澜，也憎恶叶澜。
所以叶澜要补偿他啊，没有比叶澜更好的补偿了。
叶澜不明白为什么慕川跟只狗似的突然往自己身上蹭，怒骂的话语只能憋在心里，恶毒的想着回去怎么办。
慕川这等行径，在万剑宗说是罪恶滔天都不为过。
“师兄，我心悦你。”没想到下一刻少年低哑的声音就在叶澜耳边炸开，让他瞬间头脑空白。
反应过来的叶澜都顾不上害怕:“你说什么！？”
慕川看着他，漆黑的眼眸有了光亮，又认真地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语，少见的温柔与真诚。
叶澜只感觉诡异，他觉得慕川就像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上一秒戾气横生，下一秒柔情蜜意。
他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可是身上的疼痛无不提醒自己这是真实的。
等等，如果慕川修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他早就知道自己跟在后面？
叶澜震惊地看着他，脑子少有的明晰起来，他是故意让自己看到的吗。
慕川仿佛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哑声道:“师兄，你看到了对不对。”是肯定的语气，他甚至还笑着说:“你看，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不一样！叶澜表情呆滞，心中却在尖叫，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一个慕川一个乞丐能有这种修为！凭什么他都敢肖想自己！
可是此刻叶澜的恐惧也是真实的，所以他只能呆呆看着慕川无话可说。却发现慕川还在认真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回应。
叶澜觉得胃里翻涌，他眼尾的红晕又开始浓郁，但是……
叶澜发现慕川的眼睛生的好看，深邃至极，认真望着你的时候让你忍不住沉沦，虽然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他。
叶澜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头脑逐渐清醒，心中冷笑慕川也是庸俗至极看中这副皮囊罢了。
但是……如果能让慕川好好当自己的一条狗，任其索用，那也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