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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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对面林立的高楼，缓缓舒了口气。
“很多事情其实一句两句很难说清楚。”小果笑了笑，“不过——至少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所以……”
“以后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小果放下易拉罐，“现在，我也该奔赴战场了。”
“可你不是还要等卢总消息么？”
“这确实。不过——”小果话音一转，“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以待毙吧。”
“我姜小果最擅长的不就是‘勇敢’么？”小果笑了下，跳下台阶，倒是有几分大学时候的样子。
和当初那个二话不说直接在街上维护被赵澄质问的石头的那个小果一个样。
石头笑了，“是是是，你一直比我们都更勇敢坚定。”
“所以当然要选择主动出击。”小果拎起包，“走啦！”
和计划好的时间没有差别，小果下楼直接上车。
等到swm园区的时候，时间卡得刚刚好。
资料都已经准备好，只要齐睿出现，不管怎么说，都一定不能再有半点差池。
卢总心里到底在打些什么算盘她的确猜不出来。
不过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别人宣判最终结果也绝不可能是她的作风。
总还是要争取的。
卢总那边让他思考着，是猜忌提防算计她重要，还是赚钱重要。他心里肯定也有杆秤。她不能改变什么，也不一定能预测到结果。
但总该先冲一冲，不然到最后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就不好了。
等卢总那边想清楚了总归是需要时间，swm却不一定能就这样给她时间等着她。
moor这块蛋糕太过喷香，多少公司虎视眈眈，当然不等人。
既然已经不在乎猜忌与否，既然已经没有非留不可的必要了，她管领导的心思做什么？
当然要孤注一掷。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把。
结果如何不到最后一刻没人知晓。
小果瞟着手表，朝门口处张望着，抱着资料的手一点点攥紧。
手表指针转到两点四十的时候，果然不出所料，齐睿走出来了，小果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所有资料迎了上去。
小果本来以为齐睿怎么也会问问她原因，比如“你怎么知道我这时候要出来？”之类的。
但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似乎只有刚走出门、看到她迎上去的那一瞬，才只露出过一点讶异。
随后，又好像无所谓她莽撞的举动般，直接点头跟她来到了咖啡厅。
如果没有她刚迎上去时撞入眼底的齐睿的那一点讶异，她倒是还会猜疑他是不是真的早就料到了。
“不耽误齐总时间，我还是想再和齐总谈下moor项目的问题。相信齐总通过这段时间的沟通对我们蓝禾也有一定的了解……”
齐睿打断小果的话，“可以给我具体的数字么？”
“嗯我们……”
“我需要具体的数字。如果没有具体的数字，很抱歉，我们今天可能很难再把谈话继续下去。”
齐睿的态度她可以理解，但如果像往常那样沟通的话，他倒是从来没有这样斩钉截铁地打断她过。
她现在没有具体数字。
很明显，齐睿已经看出来了。
这一点她也很清楚。
的确，她没有理由要求别人给她缓冲的时间。
只是她现在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她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只是想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更大的赢面。
如果此刻齐睿没有跟她来咖啡厅。
说不定就是前往和普凌会面的路上。
再过半个小时，卢总那边可能还没个消息和结果，她这边也就直接“死刑”了。
小果正在思忖用什么方式可以能委婉地将话题继续下去，毕竟于情于理她也不该再这样犹豫下去了。
而这时候，齐睿开口了。
“小果。”他缓和了语气，“我认识你的时间不短了，虽然大多都是工作往来，但我觉得起码相谈还算融洽，所以私下里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想。”
“当然。”小果笑了笑。
“所以现在，抛却我moor负责人的身份，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齐睿的眼神透出几分认真，望向她时也带着几分不解。
“好。”小果点头，神情也格外认真。
“在你不仅遭受到上司的猜疑，还面临着未卜的考验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可以不受这些影响，还可以依旧过来找到目标这里争取，即使你手里连个准确的数字都没有。”
齐睿把所有东西都直接挑明了，却不是想要看她笑话的那种拆穿，而是仿佛真的不解所以希望听到她的答案。
小果此番的目的就这样直接被对方说出来，她倒也没有窘迫之类的情绪，索性点点头。“齐总您说的没错，‘我要争取’。确实是因为我要争取。”
“什么？”
“就是因为我除了争取，无路可走。”
齐睿笑着摇摇头，“连筹码都没有，你拿什么争取？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小果笑了笑，“就是因为我什么筹码都没有，所以才只能靠自己。”
齐睿皱了皱眉，“这个行业是一无所有的人都可以着这样‘空手套白狼’的么？”
“不是空手套白狼，是用除了筹码以外的全部。”小果拿出项目书，将电脑放在齐睿面前。
“齐总能看到这些数据，也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齐睿不置可否，“可你也应该清楚，即使把筹码以外的全部都搭进去，也未必会比数额可观的筹码来的更有效。”
齐睿喝了口咖啡，“换句话说，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这时候你毫无筹码就敢前来洽谈，大概率也只有让你拿着东西走人的可能。”
“所以你可以这样自信的来到这和我谈moor，究竟是对自己这些“筹码以外”的能力过于自信；还是说，对我对moor抱有侥幸和期待。”
“都不是。”小果把项目书递到齐睿面前放好，“我对swm、对moor、对您，始终都是非常尊重的态度，和任何合作伙伴都一样。只是我此刻我没有筹码、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齐睿不动声色，“我是在说你的孤注一掷没有意义。”
“我是在说，即使没有意义，我也依然会孤注一掷，只要能有机会尝试。”
小果说这话的神情坚定而自信，即使她话语间所述是失败和“没有意义”这样的结果。
齐睿忽然想到几个小时前，会议室洽谈结束，大家随意聊天准备下楼就餐的时候，他问周寻是否和蓝禾的姜副总监熟识。
周寻没有避讳，点了点头。
他再问及的时候带着几分试探，但周寻回答的语气自如得像是在和邻居日常聊天，不仅没有刻意回避他的问题，甚至话语间也带着一些平淡和自在。
显然，周寻也看出他猜出来了。
周寻和她之间的关系，既然他也已经心知肚明，那自然不需要再多费功夫解释。
不过齐睿自己也想不通当时为什么要问周寻关于她的事情，他平日也并非是一个对八卦感兴趣的人。对身边人的八卦都毫不在意，遑论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合作上的合作伙伴。
可是他就是问了。
虽然只是关于姜小果的工作经历这些事情，他听进耳朵里最多也就是不过脑子的获悉这些有的没的，对他们未可知的合作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按理说周寻应该避而不谈，毕竟周寻身份特殊，即使是她的前老板，也没有义务要回答他的问题。
可周寻的回答得很认真，他话不多，寥寥几语便把姜小果工作能力上的闪光点都说了出来。
齐睿听的时候甚至有点奇怪，于情于理他这个普凌的人也不该对蓝禾的人做出什么评价，可周寻几乎每句都在说她的优点，即使都是以客观的角度。
齐睿随即开口：“我听说蓝禾卢总那边对于moor的投资并没有很重视。那依周总之见，她会如何处理？及时止损还是继续跟进？”
周寻摇摇头，“她的处理，与卢总的态度无关。无论如何，她肯定会坚持到底。”
大约是周寻的语气太过笃定，让齐睿都忘了问为什么她身为一名员工却不对上司言听计从。
此时此刻，齐睿坐在咖啡厅，看着摆在面前的项目书，想到的竟然也只有周寻才说过的一句话——“她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
当时他怎么评价这句话来着？
他对周寻说——“其实你们很像。”
而此刻他对面的姜小果眼神突然亮了一下，随即对他说，“抱歉，齐总，我接个电话。”
他点点头，看着面前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跳转，手指摩挲着项目书的一角。
不到三分钟，姜小果回来了，对他说，“齐总，您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
“但是很遗憾。”齐睿把项目书合上，放到了桌上，“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个事实。”
“普凌在两个小时前，已经跟我们签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