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
小果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扑进了他怀里。
其实刚刚一开始只是想虚张声势一下，谁知道几步道居然没刹住车。
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栽个跟头。
直到。
那一瞬间，周寻的手便稳稳的扶住了她的后背。
他的手慢慢收紧，随后也没再放开。
他动作很快，如果不是他及时伸出手来，估计这时候小果撞到的就是地面了。
而现在，她稳稳当当的落进了他怀里。
小果觉得好像那时候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嘈杂的声音就此与她无关，一瞬间有种“万籁俱寂”的感觉。她就这样靠在周寻怀里，好像有一种没来由的心安。突然间居然也很想伸出手环住周寻的腰。
然而。
似乎是周寻抱的太紧了，她的手根本伸不出来。
他们似乎是，就这样沉默的抱了一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周寻说，“下次小心点，摔倒了怎么办？”
小果偷偷的笑了，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不过是意外而已，哪儿那么容易摔啊。
不过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还是点点头。
她头上戴着的两个耳朵依旧一闪一闪的，然后状似一本正经的抬头对周寻说，“好的。”
周寻就这样低头看着她，居然罕见的没有再训她一顿，甚至感觉看向她的眼神里好像也有浅浅的笑意。
小果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周寻，是在笑么？还是她眼花了？
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了当时王天下时期，她刚以为一切都束手无策、准备上交辞职申请，结果还没走到电梯间，转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他好像就是这样，低头看着她，然后没什么过多的表情，却隐隐约约好像能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好像真的没什么不一样。
唯一的不同，似乎就是，此时此刻的姜小果真的是在他的怀里。
小果还没来得及继续幻想些什么，就看到周寻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
“知道就好。”他也点点头，“站稳了么？我松手了啊。”
小果连忙站稳，周寻也马上站到了她身侧。
刚才的那些，好像都成了，幻觉？
可是明明自己在周寻怀里的那些感觉都那么清晰。
还有因为被抱紧，她根本伸不出来的手。
小果侧头看了周寻一眼，才发现原来他的耳朵有些发红。
地处亚热带的深圳冬天哪里比得上东北那么冷，可那时候带她去看牙医的时候周寻都没有冻到耳朵发红。
所以，他这是，害羞了？
原来，后面这些不过是装腔作势的障眼法啊。
小果这样想着，居然忍不住笑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戳穿他了，给周寻留点面子吧。
周寻他们走到凯旋门的时候还不到十一点，两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找了个不错的位置。
不过显然，周寻对这个人群密度过大的地方有些不喜。
小果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刚打算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周寻拿出显然正在振动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美国号码。
大概是他上次谈了很久的项目相关？
小果只见周寻一看这个号码，面色严肃了几分，马上接起电话。然而似乎是人群中声音太大，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只好左右张望着有没有安静些的地方。
看了看脚下好不容易找好的“绝佳”观赏位置和小果期待的眼神，不忍心拽着小果再走出人群，呆在一个什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敢留小果一个人在这里，怕一会儿回来找不到他。
刚想和电话里说一句，“现在抽不开身，过两个小时后我再联系你们。”
旁边的小果却已经拽着他冲出了人群。
冲出去其实没有多么复杂，只不过是外面围着的人很快就向前挤着站到了他们刚刚的位置。
小果拉着周寻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垃圾桶旁边，眼神示意着他继续电话。
她眼神里好像还有些调皮的意味，看了看旁边的垃圾桶，又看了看人群，示意他只有这个地方人少些，不那么吵，垃圾桶就别在意了，也离着咱们有几步路呢，反正凑活一下。
这样看着周寻，见他不说话，小果又抬起胳膊，用手势示意他赶紧打电话。
这一次周寻是真的笑了，就这么看着小果，点点头，很快和电话那边大洋彼岸的公司代表交谈。
小果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周寻这样和别人全英文对话。
他讲英文非常流利，语速极快却吐字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小果觉得自己跟着听要是把每个词都听清楚还有点吃力。
于是她忍不住感慨一下自己的英语水平。看来自己上学时还颇有些自得的四六级听力满分在周寻这里恐怕还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不过小果的英语多少也是不错的，大意是听了出来。
似乎是他们和space公司的系统故障排查相关的问题。
小果倒是挺为周寻担心的，不过她一直盯着周寻，见他始终都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说着每一点提醒的处理方案，还有和第三方公司的联系问题，几乎每一处都没有什么犹豫。
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周寻最吸引人的地方所在吧。
明明是以一个投资公司负责人的身份，谈的是风险投资，可真正无论是面对哪个行业的投资、什么棘手的案例，都能凭借自己了解的行业信息、强大的专业能力，和从各个渠道积累的经验去处理，尽可能的帮助所投公司去规避风险、提出自己的建议。
周寻似乎已经在尽快处理，不过也还是说了二十多分钟。
说到最后几条的时候，烟花在空中绽放了。
他顿了一下，看向小果。
小果摆摆手，指着自己手表，示意给周寻，“还不到十二点。没关系，你继续。”
周寻朝着她点头，没有停下和那边的对话，甚至还下意识的加快了语速，但眼神却是紧紧地盯住了小果。
小果看着他目不转睛的，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避开他的眼神，向外走了几步，抬头看向天空中绽放的烟花。
等到周寻和电话那边说“ok！happynewyear!”作结语的时候，各色烟花正好同时绽放在空中，比开始的那一阵更为精彩而绚丽。
周寻收起手机，看了眼时间——“23：58”
前面好的观赏处早就被人群占据，就是现在他们身处的位置人也多了不少。
小果这时候倒是走了更远，就站在围着观赏园林的矮石阶上，朝周寻摆手，指着天空中的烟花笑得灿烂。
周寻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刚想开口，就被小果打断。
“哎呀，没事的。你看这里看到的烟花也没差多少。而且其实高处看到的才更美啊，咱们现在这里跟刚才那个地方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周寻点点头，“那是我考虑不周了。”
其实他之前也想过去订附近最佳观赏处、正对着“世界之窗”的高层里。
只是那是个酒店。
他觉得过于贸然唐突，容易让人误会，只得作罢。
此时此刻，学着小果的样子，这样抬头看着烟花，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夜空似乎仍旧是寂静的，可人群中早已沸腾起来，各色烟花愈来愈多的聚集在一起，它们瞬间绽放，在空中划过绚丽的轨迹。
周寻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他之前不解的那个问题——“流星雨，到底浪漫在哪儿。”
似乎就是和烟花一样，虽然就这么转瞬即逝，但还是把最绚烂、最美好、最值得记忆的那些精彩的瞬间留在了人们眼里。
小果说的没错，“瞬间即是永恒。”
倒计时的钟声敲响，人群中也开始了倒计时——“十……”
周寻走到了姜小果的面前。
小果刚喊着的倒计时“八”瞬间转了个弯，“别挡着我啊。你太高了，站我前面挡到我了！”
周寻点点头，“那我低一些。”
说完，他便这么看着小果，一点点俯身。
小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居然也没再倒数，只是屏住呼吸，忍不住闭上眼睛，轻轻抬头，在心跳如鼓的当口甚至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居然也微微撅起了嘴。
“三、二、一！”
“一！”的一瞬间，漫天的烟花绽放，而烟花之下，周寻俯身吻住了，小果的额头。
他低声说，“新年快乐，姜小果。”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小果在他吻上额头的那一刻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聚集着的人群欢呼着庆祝着新年。
烟花仍旧绚丽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缤纷多彩的弧线。
小果看着站在她面前，正要直起身来、笑意明显的周寻。
趁着周寻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鬼使神差的，小果的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新年快乐，就这么算了啊？”
小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
她只是下意识的，踮起脚尖，搭着周寻双肩的手忽地用力，伸着脖子，抬起头，向前这么够着——吻上了周寻的唇。
烟花在天空中尽情绽放，旁边的灯火也闪烁着多彩的绚丽。
小果此时此刻，脑子里好像一片空白，但是吻上他的那一刻，又蓦然想起了一句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一瞬间，她紧张的跳动着的心好像也瞬间冲上云霄。
小果抬头看着周寻，手依然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分外灿烂。
她说，“周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