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以前乌野不是有个「小巨人」吗？”
“……”
大脑捕捉到关键词，原本被拉得很长很长的思绪瞬间收回。你有些茫然地抬眸，目光所至之处却定定地将恰好扬臂跳起如同无端添了双翅膀的少年人收进眼里。
——“正因为没有翅膀，人才会去寻找飞翔的方法。”
——他避开了对方的拦网。
……
在这之前，你对日向翔阳的了解其实很浅薄，像是仅仅只限于[小飞雄的搭档]——类似于这种的印象。
但在此刻，无端的，你在日向翔阳身上看到了属于那藏匿在记忆中少年人的身影。
像，但又不像。
但你总能在略显稚嫩的少年人身上找到那抹当初让你一眼万年的身影。
现在的乌野，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只刚刚破壳的小乌鸦，与强壮到如同一只成猫的音驹相比，客观而言是不够格的。
但这就说明要放弃了吗？
输了比赛之后的泄气氛围、哪怕嘴上再三强调自己不难过却总会偷偷躲在角落里独自发泄情绪、沉闷压抑的气氛蔓延之际——
“那就只能拼命紧咬不放了！！拿出你们所有的力量和速度来发起猛攻吧！！”
“没有技术含量的快攻也好，接球也好，就用蛮力想办法去弥补！虽然粗糙又笨拙，但那是你们现在拥有的武器！！”
“拿出你们现在手上所有的武器，进攻、再进攻、不断进攻吧！！”
——不，答案是否定。
只拿下一分也好、就算之后还会被甩开也罢，但只要不泄气、只要拼尽全力拿下一分又一分——那就拥有翻盘的无限可能。
每一次的扣球、托球、接球，都是为了每一次的胜利。
不放弃永远都不需要理由。
所有被打乱的思绪在这一刻重新组合，明明置身于休息区中，你却仿若在这一瞬间便回到了二年级的那个冬天。
“梨绘。”
前辈的目光定定落在你身上，须臾，又无端扯出了一抹笑，像是郑重其事地交付，话语之间已然托了一层信任。
“请你，带领北一女子排球部——”
“——”
“——！！”
终将落地的排球，在最后被音驹二传手力挽狂澜而接起——顺势飞跃球网、无法阻碍的球速与之，重重砸落在乌野的场上。
回忆被倏然打断，而你的目光像是虚无落于球场之上。
在看谁？又在想着什么？
——终究是无法被知晓的一切。
比赛以2-0、音驹获胜而告终。
“虽然说是「最后一场」……”顺势跟着清水洁子将毛巾与水都分发给队员，你转了转手上的水瓶，看向因在打了不知多少场的比赛之后还想要再来几次而被乌养教练提溜起来的日向翔阳，如此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地感叹。
“——真是恐怖的体力啊，日向。”
月岛萤评价：“单细胞。”
被他这么一接话，你立即就拐了个弯开始护短：“日向那是对排球的热爱！热爱你懂吗月岛！”
月岛萤歪了歪脑袋，似乎是想说什么，须臾却又耸了耸肩，自顾自地拧开水瓶。
而你还在忿忿不平地念叨个不停；
——于是被影山飞雄提溜住了。
“梨绘，水。”
影山飞雄平静地挡住了你看向月岛萤的视线，像是不经意间的打断。
但只有他才知晓的心思。不过刚从日向那家伙居然还要再来「不知是否该被定义为无止境的」最后一场之中回过神来，扭头就看见月岛似笑非笑盯住你的画面。
近乎是下意识的抵触，在他反应过来之后，影山已然自己移动了身子、并不动声色挡住了你的视线。
他确信自己并非无意。
在意识到自己对你心存意图之际，影山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那么这次呢？他安静地注视着你边念叨边顺手给他递过水瓶，无端的，随之沉默地抿起了唇。
影山飞雄不是笨蛋。
或许是笨蛋、又或许不是笨蛋。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因你和月岛萤对话而感到郁闷。
……可是明明不应该，越界的占有欲，本就不应该存在。
影山飞雄不是笨蛋。
他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思绝对不正确，是会让你讨厌的、抵触的不正确。他不应该这样想的，明明你有自己的交际圈、有自己的朋友与之私人一切。
他无法插足、也不能插足。
“——”
“……喂喂！小飞雄？小飞雄！！”
后知后觉影山飞雄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绝对没有在听自己讲话，你停住了原本念叨的话头，改为很是纳闷地连唤了他好几声。
可惜的是，影山飞雄的魂不知飘去哪儿了，现在看起来就只有一个躯体留在人间。
你陷入了沉思。
还没等你琢磨着要不要顺手塞个排球到影山怀里，便听见耳边传来黑尾铁朗的声音。
“——千代！”
本就张扬而又肆意的少年人站于不远处，过于显眼到让尚待在你周边的乌野众人都唰地一下将目光移到了那边。
……好像有些失策？
黑尾铁朗本挂在脸上的完美笑容略有些僵硬，在这句话话音落下之后便收到来自一群人投来的目光是他没想到的——虽然但是，他也真的没想过将人挖去音驹……所以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恐怖地盯住自己啊！
不远处，夜久卫辅看着乌野那边的方向，由衷敬佩的口吻：“感觉黑尾惹上了什么大麻烦啊。”
犬冈走在蹦蹦跳跳，闻言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很是大为感兴趣：“什么什么！黑尾前辈怎么了吗？——！”
孤爪研磨暂时累到不想说话，干脆蹲下身缩成一团打算做个透明人。
在听到小黑的名字后，他有些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不过须臾，恰好将一个女孩子走向黑尾的画面收进眼里。
研磨的目光很淡，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只然脑子却稍微回想了一下对方。
……虽然说，「小黑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于他而言还是挺难想象的。
哪怕是幼驯染，孤爪研磨也想象不出黑尾铁朗喜欢一个人的模样，再者，对他来说——「喜欢」这种东西，就像了解一种之前从未涉及过的游戏类型。
……太复杂了。
孤爪研磨决定不辛苦自己去想这些。
“话说回来——”夜久卫辅收回自己那点儿好奇心，顺势往旁一扫，有些纳闷：“山本哪去了？”
福永招平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好像去用具室问乌野经理的信息了。”
“……？”
夜久卫辅安静了半秒，随后勃然大怒：“这家伙！！——就没个省心的！！”
福永招平礼貌地说自己还在这儿。
与黑尾铁朗结束交谈，你移开了视线，无端对上了前辈们与同期们一致看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你瞬间停住了脚步，有些迟疑且谨慎地询问：“……怎么了吗？”
西谷夕看起来不太高兴，又有些刻意地将这一抹不高兴藏起，随之坦然直言：“千代看起来和音驹那个副攻手关系很好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你眨了眨眼，而后又笑着解释：“是之前网上认识的啦，巧的是没想到对方是音驹的——所以类似于「网友面基」……？”
西谷夕狗狗祟祟地蹭上来，很是煞有其事地跟你念叨：“居然是网友吗！——呜哇那可得小心了啊千代！网友一般都很危险的！”
“欸……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啦——”
“——而且那个鸡冠头看起来不是很好！”
日向翔阳不知为何也凑了上来，面色严肃，其附和着西谷夕的话语如此沉重地跟你讲。
听到这个外号，你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是等迟疑了几秒，才意识到「鸡冠头」是形容黑尾铁朗的。
……该说不该说。
日向他取外号一向很懂的。
你有些复杂地想。
虽然对他们接连的话语而不明所以，但话里话外透出的关心还是让你很是感动不已，于是也郑重其事地再三强调自己绝对不会有事。
“——毕竟是单细胞啊。”
月岛萤慢悠悠地站于一边，同时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眼，语气漫不经心的：“……怎么会有事。”
你攥紧了拳头。
每当这个时候总会出现一个山口忠。
不过没有大问题，抢在山口忠张口就来一句「阿月」之前，你果断拉过了这只在某人的衬托之下显得非常非常可爱的狗狗，很是怜悯且痛惜、掷地有声——
“阿忠！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流泪啊！！”
山口忠：？
月岛萤：？
日向翔阳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泽村大地忍无可忍，抬手就想打断你们，谁知被眼疾手快的菅原孝支拦住了。
少年人眉眼弯弯，很是平静地拉住了他的一边胳膊，好声好气的话语之际透了些许护短的意味：“大地——冷静冷静。”
被拦下的泽村大地盯了他半秒。
半秒之后，他以笃定的口吻出声——
“你就是这么暗恋的？”
菅原孝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