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妖丹
毛刚被他的拥趸们抬回宿舍床上时，还保留着双手扛人的姿势。
周末留守寝室的一个同学高度近视，没戴眼镜，正在床上发呆。
见此情形，他警告：
“喂喂喂，你们几个活腻歪了，在哪儿搞的人体模特往刚哥床上放，小心刚哥回来揍你们！”
次日早晨醒来，聂晓卫的“定身咒”已经失效，校霸身体恢复如常。
但他一连三天没有开口说话，喽罗们都以为他身上的符咒还没解开。
毛刚是郁闷的。
那夜一刀断江的景象历历在目，印象太深刻。
校霸心态崩了。
这个世界真有无法解释的奇事，更有身怀异能的奇人。
自己枉称“四大金刚”，其实只有一腔血勇和一身蛮力。
要是真与那些奇人对垒，一百个毛刚都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如果说县城一战目睹楚擎忽隐忽现、以一敌八，让毛刚不再嚣张。
而亲见楚擎一刀断江之后，毛刚彻底老实起来，决定当个乖学生了。
……
楚擎调动先天一炁修复身体，花了整整两周时间，脸上才算有了些血色。
无支祁法力催动的卵石雨不比重机枪发射的子弹弱。
若没有先天一炁护体，楚擎当夜在江底就被打成血葫芦了。
无支祁自称四千年来杀害过百八十位人族修士。
由此推知，人类身怀先天一炁的概率，比楚擎想象中更低，更难得。
周六晚上，楚擎走进晓卫书屋，聂晓卫从书本上抬起眼皮，喜笑颜开：
“你……咳咳！你终于来了。”
没有先天一炁的他，多亏练过《诛邪血经》中的炼体诀。
身体不至于被卵石子弹洞穿。
但击中心口的那一枚伤及他肺部，至今还残留炎症，咳嗽不止。
聂晓卫不由分说将楚擎拉进里间，赶走两个白嫖有色书籍的男生，将门反锁。
神秘兮兮地从一个小皮箱里取出两件东西，托在双手中。
左手是个拳头大的金铃铛。
右手是个乒乓球大小的圆球，上面光彩流转，放射出的五彩光芒将逼仄的书屋里间映照得如同歌厅舞池。
“拿着。”聂晓卫说。
“什么玩意儿？”楚擎剑眉一挑。
“这是无支祁鼻子上的镇魂铃，可压制妖气，是我们人族的上古至宝！”
聂晓卫晃晃铃铛，叮咚作响，清音悦耳。
“这个呢，更珍贵！”聂晓卫举起右手中的五彩光球：
“这是无支祁的妖丹。”
“妖丹？”楚擎看向光球，“什么意思？”
“由无支祁毕生修为凝结而成，内含它几十万年修炼、劫掠获得的灵气！”
聂晓卫说话间，双眼中兴奋的光芒不比妖丹光彩弱。
“哪来的几十万年？它四千年前不是被大禹王剥夺了灵气吗？”
“你别信他。这种大怪嘴里能有什么实话！”聂晓卫说：
“妖怪妖怪，生物所化为妖，死物所化为怪。
“凡物修炼成妖怪，靠的都是灵气积累。
“灵气这东西对妖怪来说，就和生物身上的血液差不多。
“大禹王当年在应龙的协助下制伏无支祁，要灭杀它易如反掌。
“但他选择留这水怪一条性命，为的是给它一个机会，让它转化为保护淮阴百姓的水神。
“如果大禹王将无支祁浑身灵气剥夺净尽，相当于抽光一个人全身血液。
“那样的话，它早就死翘翘了，哪还轮得到如今在我们临河县兴风作浪？
“所以大禹王他老人家只是用镇魂铃穿在水怪鼻子上，压制住它体内的灵气外放，以免伤及百姓。
“无支祁的灵气一直都在它体内。
“你一刀劈死它后，它形神俱灭，胸中凝结灵气的妖丹便掉落出来，被我捡到。”
楚擎点点头：
“幸亏有这个镇魂铃在，否则我还真不一定劈得死它。”
“其实，即使有镇魂铃在，也不是人人都能劈死无支祁那个层次的大怪。”
聂晓卫幽幽道，目光中掩不住艳羡之色：
“大怪皮甲坚固程度堪比金刚石，非铁器所能破。唯有在兵器中灌注相当程度的先天一炁，才有可能砍破其皮甲，割裂其骨肉！”
楚擎默默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些宝贝你捡的你就留着呗，这种东西又不是古董，不用上交国家。”
聂晓卫愣了愣，说：
“我把妖丹给你，是想让你吞噬了它。”
“吃？”
“嗯。”
“我才不吃这玩意儿呢！”楚擎连连摆手：
“这样五彩放光的东西，能吃吗？吃了肯定拉肚子。”
聂晓卫气笑了：
“你吃了就能获得它全部的灵气！”
“那你怎么不吃？”
“我说过了，我对修炼之道不感兴趣，也没这份天赋，我吃它属于暴殄天物。”
楚擎不能否认自己对修炼《诛邪血经》大感兴趣。
事实上，他今天来晓卫书屋，就是为阅读《血经》时遇到的问题而来。
“这妖丹吃了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楚擎一向小心。
“应……该没有吧？咳咳！”聂晓卫心虚地咳嗽两声，“没有。”
“你靠不靠谱啊？不知道别乱说。”
“说实话，我不知道。至少根据《血经》和古籍上记载，没有人吞噬妖丹后中毒的事迹。”
“哦。”
“妖丹太炫了，这箱子算我送你的，遮挡它的光芒。”
聂晓卫把两件宝贝放进小皮箱，正准备合上，楚擎拿出里面的镇魂铃：
“这个铃铛你就留着吧。”
聂晓卫伸手来夺铃铛：
“都说了嘛，我又不想当修士。我要这玩意儿没用。”
楚擎躲开他手，把铃铛放嘴里一咬：
“纯金的。你确实不想要？”
聂晓卫怔怔望向铃铛，眼神闪烁。
楚擎说：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起下的江，一起杀的怪，分赃……呸，分宝要公平。一人一件，你拿镇魂铃，我拿妖丹。”
聂晓卫接过楚擎递来的铃铛，爱不释手地抚摸。
他心里清楚，杀无支祁并没有自己的功劳，全凭楚擎够莽够勇。
自己下江一趟，没帮上他什么忙，当然也没帮倒忙。
对方这么够义气，他是真没想到。
楚擎心知，聂晓卫肯陪自己潜江赴险，难能可贵。
自己作为萌新修士，没见过水怪，不知水怪凶险，全凭一股子莽劲支撑。
但聂晓卫明知江底危险，最终选择赶来相伴，够朋友！
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是楚扒皮做人的一贯原则。
楚擎把装有妖丹的小皮箱夹在腋下，往外走，小声嘀咕：
“主要是怕你把书屋赔了，到时候可以卖铃铛赎回来。”
“你特么嘴里有好话吗？”聂晓卫没好气地说。
把镇魂铃藏好后，聂晓卫出来时，发现楚擎在工具书区转悠，看着书架上的各种字典。
“找什么呢？”
“找本古文辞典。”
“哟，爱学习啊。”聂晓卫阴阳怪气地说。
蹲下去，在书柜里翻找，双手捧出一本大部头——覆满灰尘的《辞海》：
“拿这个去。”
“多少钱？”
“别问，贵着呢，你买不起。用完还我。”
……
楚擎去书屋找古文辞典是为了读懂《血经》中的“马前十四课”。
这一篇章与小破书中其他篇章不同。
之前学过的篇章文辞流畅，明白如话。
“马前十四课”的遣辞行文极尽晦涩之能事。
楚擎自认为文言造诣还不错，可反复精读几十遍，也没明白它的修习之法。
目前能搞明白的两点是：
一、“马前十四课”传自诸葛武侯。
二、“马前十四课”用于预测未来！
光凭第二点，就弥足令楚擎振奋雀跃。
试问当世之人，谁不想成为先知？
即使是经历过未来的重生者楚扒皮，也不可能对未来全知全能。
事实上，他连自己当年——也就是重生后的明年的高考作文题目都忘了。
想破脑袋都不可得！
可有了“马前十四课”，他就可能预知高考作文题目。
甚至，预知高考各科试卷！
此外，《血经》上还有一项功法也蛮有意思：
“灵犀一指”。
光看名字，楚擎还以为是武侠小说里的犀利指法。
细读一遍，才发现不是一回事。
《血经》里的灵犀一指，是一种犀利的读心术。
犀利到什么程度？
练成之后，只要自己指尖与对方指尖接触六息时间。
心念转动之间，便能提取对方的全部记忆！
不同于马前十四课，灵犀一指的功法表述十分清晰。
主要是内炼，以先天一炁为根基，但内息运转十分微妙。
楚擎往往在夜深人静时，躺在床上练习。
练习了几个月，感觉内息运转已十分纯熟。
可是，找不到试验功法的机会。
班上女生就不说了，指尖相触这动作太暧昧，对方肯定胡思乱想。
扰乱人家高考心情，有点缺德。
男生呢，楚擎更做不出这动作。
哪怕好兄弟刘浩，他也开不了口提出和对方指尖相触。
多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