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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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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伺候男人,你放过我吧!”田婻哭求着。

    老妪可是这片出了名的老手,任凭多刚烈的女子落得她手,就没有再清白出去的!

    她拿出一把闪亮的银针,缓缓走向田婻……

    一阵鬼哭狼嚎后,田婻的身上都布满细密的针孔,却不影响皮相。

    她再无力挣扎,任凭老妪为她梳妆打扮,之后胴体裹上毯子,被龟奴扛着送上方才那个肥硕老男人的床榻上。

    听说那人是侯爷,她若能掳获了他的心,做个妾也是富贵一生……

    “吱呀……吱呀……”花楼中最顶级奢华的厢房里,传来床榻摇曳的声音。

    按理说拔步床是最结实牢固的,绝不会有这种声音的,但嫖客们却喜欢这个调调,所以,花楼刻意弄松了榫卯,应和诸位财神爷的需求。

    屋顶上,稷澂拥着小娘子,一同隐匿在黑暗中,将这一幕幕全数尽收眼底。

    夏藕怔怔得看着……

    原来,揣测与现实发生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

    令人心底止不住的发寒。

    倘若不是提督大人早有准备,如今被毁了清白的女子,就是自己。

    夏蓅和谷氏的歹心,更让她恶心。

    原来恶意这东西,竟可龌龊到如此……

    “不怕,不怕……”稷澂抬起大手,捋了捋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夏藕乖巧的笑了笑,体谅道“夫君,你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吧,小藕不过是见识了人心的丑陋,还撑得住。”

    “好,那你等等我,为夫很快就回来。”稷澂从屋顶的瓦片捻入一些酒香迷药。

    见里面的人都昏睡过去,一个闪身,从窗子进入厢房。

    他的动作轻如落雪,连外面的侯府守卫都未曾惊动。

    方才,他终于明白夏家是怎么同清河侯府有了联系,原来是夏苋勾搭上了金钱熊,之后金钱熊又引来了同样好色的清河侯。

    这一切都有夏苋的身影,她从中牵线,布局,可是出了好大的力!

    也不知小娘子是怎么得罪了夏家,稍微过这么点儿好日子,就如此不招人待见。

    不过,这倒是好,给了他借刀杀人的机会。

    眼前的清河候,乃是他父亲的长兄,酒囊饭袋一个,却因为稷贵妃抚养了太子,他以国舅爷自居,横征暴敛、行无所忌。

    且不论之前的那些恩怨纠葛,单说前世清河侯府的主母,做下的林林总总,他就要让清河侯府也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稷澂捡起一件长袍,从袖兜了摸出银票,大概数了数,足足有六千多两,是百姓想也不敢想的数字,足见侯府的富贵,但来路定然不正。

    就是这样卑劣的人家,却明晃晃地躺在他父亲的功绩上,作威作福。

    凭什么?

    为免留下蛛丝马迹,他将大额的都留下,小面额的银票重新揣回对方的袖兜,也就给清河侯留了一千两左右。

    稷澂收好了银票,仍旧将那锦袍拎在手中。

    从田婻的头上取下一根金簪,又拿着帕子隔着她的手,把持住金簪,另一只手将人拉起,最后,用捡起的长袍遮住自己。

    紧接着,狠狠地对着清河侯的心脏扎去。

    “呃……”中了迷药的清河侯,一声闷哼,似是呢喃,可他的心口却血流如注。

    紧接着又第二下,第三下……扎出女子慌乱反抗的凌乱痕迹。

    田婻细腻的手心上,也落下握簪施力的血痕。

    他在的角度早就经过计算,那血喷了田婻满身,他却滴血未沾染。

    他倒是期待,待夏蓅知道他亲手换来的小狗子,成了表妹田婻时,会是何种神色?

    再待夏家知道夏二姑的女儿,杀了威名赫赫的清河侯,又会是何种嘴脸?

    最让他期待的还是侯府老太君,待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会是何等精彩?

    还有清河侯府的侯夫人,不是盼着自己的亲儿子,成为世子爷嘛?

    如今连男人都没了,他的儿子可有本事继承侯府!

    稷澂布置好意外现场,又去探了探清河侯的脉搏,见人死透了,才复从窗子离开。

    他将屋顶上的小娘子,背在身上,侧过头,轻声问道“怕了?”

    “不怕,夫君是天底下对小藕最好的人,没有之一!”夏藕抿了抿泛白的唇瓣,抬起小脑袋笑看他。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人单力薄本就处在弱势,倘若这样的弱者还心慈手软,那将再无活路。

    从夏家早已打好算盘的一刻起,她就不能再退缩了,这里不是法治社会,可以合法的贩卖人口,逼良为娼……

    “我会对你好的……”稷澂昂首,望向漆黑的天,语气轻缓。

    他拉着小娘子见识这一幕,不仅是威慑她不要对自己生出二心,更重要的是告诉她,夏家对她的狼子野心。

    二人回去趁着夜色补眠,然而这一夜旁的人家,是注定不能安眠的。

    侯府的侍卫,来给清河侯送早膳,却发现自家侯爷死在女子的肚皮上。

    这还了得?

    侯爷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身份贵重,就算逼良为娼,那也是女子不守妇道,主动去勾引这位爷的!

    当即,高知县亲自带队审问,很快就明白了来龙去脉,为了彻底弄明白此事,他们还走了一趟举人村。

    经过一番软硬软硬兼施,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简单的说就是夏家人要捉夏藕去换夏蓙,却阴差阳错将田里长的女儿捉了去。

    然后,田婻被清河侯毁了清白,悲绝之下用金簪将清河侯给扎死了。

    人证物证聚在,田婻是杀人凶手,但夏家却是罪魁祸首。

    高知县亲自下令,将参与此事的夏家人与田婻,一律下入大狱,待他将案子抵达天听再做定论。

    谷嬷嬷见自己女儿、外孙子、外孙女,要被下大狱,立刻表明身份,将高知县拉入背人墙角下。

    谷嬷嬷见三面无人,一方又是竹子,这才坦然道“县尊,此事牵连了夏家,又如何牵连不得池家?”

    “何意?”高知县挑了挑眉,表示疑问。

    有些事他倒是想放水,但明显这个“水”,他不好放,不是?

    至于具体如何,暂且先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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