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顾暄妍从帝京大狱回到楼中，她想了一夜，想到所看到的狱中的场景，是那么的残破与可怖，想到父亲还在那种地方受罪，心内只觉十分不安，想要尽快把父亲救出来，但是左思右想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突然她想到昨日父亲跟她所说的绸缎庄，去哪里也许能得些线索。
想着，顾暄妍便起了身，找了如月说要去买些布料送给杨柳心以感谢她为自己伴奏，又和王妈妈告了假，便又带了小厮一起出了楼。
她们接连逛了几个绸缎庄，顾暄妍都没有看中的布料，便回头问了那小厮“这附近可还有哪个好些的绸缎庄？”
那小厮想了想道“白虎大街上还有个乾德兴绸缎庄，很是有名，就是他那里的布料价格略贵些”。
“无妨，之前比试的奖金还剩下了些，就去买个好点的布料送给柳心姑娘吧”
说着，她们便动身去了白虎大街的乾德兴绸缎庄。
刚进了店中，便有一学徒模样的店员凑了上来道“姑娘想看看什么布料？这里的都是新来的上好的花样”店员随即领着暄妍看向货架，
“你这里可有云雁纹样的古香缎？”顾暄妍问道。
“姑娘稍等，我这去问过我们甄掌柜的”说着那学徒便去了后室。
不多时，便出来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青衫长者，他走向顾暄妍问道“姑娘刚才说想要什么布料”。
“云雁纹样的古香缎”顾暄妍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可真有眼光，这云雁纹样的古香缎在这帝京可是不常见，而我这里恰好就有，只是未摆在这架上，还请姑娘随我去后厅一见”甄掌柜捋着胡须说道。
“好，如月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就来”说着顾暄妍就和甄掌柜一起进了后厅。
到了厅中，甄掌柜命下人拿出了一个木匣子，打开问道“姑娘你看可是这个”。
顾暄妍凑近看了看道“正是这个”。
“姑娘为何想要买这云雁纹样的古香缎？”那掌柜的问道。
“是华二爷府上的顾师爷让我来的”
那掌柜的忽然起身行礼道“原来是顾大人，那请问阁下是？”
“我是顾玄清的女儿，顾暄妍”顾暄妍回礼道。
“是顾大人的千金啊，请问顾小姐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昨日去狱中见了父亲，他告诉了我若是有事可以来这里找甄掌柜”
“顾大人现在在狱中可好？”甄掌柜问道。
“还好，看来皇上倒是未太为难了父亲，只是那狱中并不是久待的地方，父亲受太子一案牵连已久，我也着实心急，想着来问问掌柜的可有何线索能救出父亲”
“这怕是不容易啊，自从主子出事我便着手调查，可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具体的证据，不过倒是有些线索，顾小姐现在可是在落月楼中”
“没错，父亲的事与落月楼有何牵连？”
“顾小姐可知这落月楼的主人是谁？”
“倒是听闻说应是个大人物”
“正是，这落月楼的主对外所称名叫仝耑（tongduan），是南洋一个富商，可是据我们所打探，这南洋并无此人，这人行踪也极隐秘，只是我手下的人曾看见一次他出入了白长行的府上”。
“能出入吏部侍郎的府上想必不是普通的商人”暄妍疑惑道。
“顾小姐可知祁王的名讳？”
“端桐，难不成！端桐，仝耑！”顾暄妍惊讶道。
“对，但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这白长行是祁王的心腹，主子被废，这祁王是目前最大的受益者，这落月楼怕也不单单是个笼钱的风月场所，但是现在线索太少，还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我能做些什么吗？”
“那祁王府戒备过于森严，我们的人都无法深入进去，但是落月楼的倡伶有机会能入内表演。顾小姐若是能进去，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但是也请顾小姐量力而行，切不可以打草惊蛇，一切以顾小姐的安全为主”
“好的，我知道了”
“另外这落月楼也是铁板一块，顾小姐在里面也要小心再小心，”甄掌柜叮嘱
“多谢甄掌柜提醒，我在楼中也会尽量打探，若有什么消息我还来此处找你”
“这位姑娘眼光好啊，小二给姑娘开个收据”甄掌柜一边点头一边示意暄妍
顾暄妍明了拿起那匣子，走出了后厅。
“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如月付了钱，接过了顾暄妍手中的匣子。
“顺便听掌柜的说了说这绸缎的来历，听的入了神，便耽搁了些时间，走吧，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时候不早了，快回楼中去吧”。
回到楼中后，顾暄妍思索着上午甄掌柜的话，思索了半日也没什么头绪“还是得想办法去祁王府探探，只是不知这祁王府何时会找倡伶去表演。”
“上午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的自己坐在这里出了半日的神？”夏荷过来关切的问顾暄妍道。
“啊，没什么事”顾暄妍摇了摇头，既然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
“这是什么，这匣子倒是挺精致的”夏荷摸着那装了古香缎的盒子说道。
“是一匹缎子，柳心姐姐帮了我不少忙，所以买来送给她的，对了，她应该表演回来了，我这就给她送去”说着，顾暄妍抱起了那盒子，出了屋。
“对她可倒是上心”夏荷看着走远了的顾暄妍的背影，嘟囔道。
顾暄妍来到了杨柳心的房间时，杨柳心正在缝着什么东西。
“柳心姐姐，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顾暄妍说着，将那匣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可又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杨柳心好奇的问道。
“不是，柳心姐姐，这是我白日特意去买的料子，感谢你前日来为我伴曲”
“要不是我给你伴曲，就凭你的歌技，想赢还是困难的，你是该好好谢我，你不是答应我一年的吃食，还买这料子做什么”说着杨柳心打开了那个匣子“云雁纹的古香缎？这东西在帝京可是不常见，你可倒是有心了”。
“姐姐喜欢就好”顾暄妍又道“对了，柳心姐姐，今日在外听到有人谈论起落月楼的事情，都说这落月楼的主人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柳心姐姐入楼比我久，可知道些什么？”
“你倒是好奇，但我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你来问我倒是问错了。我就知道你来给我送东西不单单是感激我，原来还要打听这些事”
“自然还是为了感激姐姐的，只是有些好奇才问的”顾暄妍听见杨柳心这般说，便也不再追问了，而是岔开了话题“对了，刚刚见姐姐在缝着什么，想来姐姐的绣工一直很好，可否给我看看”
“这个不能给你看，这是给白渺云的礼物，她之前帮了我不少，也送了我不少东西，她的生辰快到了，我想送个礼物给她，想来她也不缺什么，就想着亲手做个东西送给她”
“柳心姐姐什么时候和白首富如此要好了？听说那白渺云还未娶妻，柳心姐姐不会是”顾暄妍若有所思的盯着杨柳心
“怎么？难不成你是吃醋了？”杨柳心看着顾暄妍认真的样子，不禁调侃道。
“柳心姐姐莫多想，我对那白首富并无意思，断不会和姐姐抢的”顾暄妍听着杨柳心这话连忙解释道。
“是你想多了，我和白渺云只是朋友关系，并无其他的”杨柳心看着顾暄妍好像是当真了，便不再调侃，转移了话题“你现下已经升了甲级，我便也没什么可以再来教你的了，以后你便自己练习舞技吧，我也好清闲清闲。”
顾暄妍听了这话，便有些着急的抓住了杨柳心的手“柳心姐姐，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我升了甲级也只是凭了歌技，舞技与甲级倡伶来比还是有些差距，柳心姐姐若是不教我，我怕以我这舞技出去表演岂不砸了落月楼的招牌”。
杨柳心看着顾暄妍凑近握上来的手，心里一颤，这双手修长白皙，手心温热而又柔软，手感是极好的。她看着顾暄妍这着急而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内心有些不忍，她向来看不了顾暄妍这个样子。
“罢了罢了，我再教你便是。你既然升了甲级，就要出去表演了，这在楼外表演可与楼内不同，你可得做好准备”。
“谢谢柳心姐姐，有柳心姐姐教我什么表演我都不怕了，”顾暄妍听闻杨柳心仍旧要教她，便十分开心。
“对了，柳心姐姐可有去过祁王府表演，听闻那祁王府甚是气派，我还未曾去过”顾暄妍问道。
“还不曾，不过听闻过阵子祁王的世子周岁宴，宴请了群臣，也请了落月楼的倡伶去表演，只是还不知会请那些人去，兴许能得以一见”
顾暄妍听到后，心觉这是个进去祁王府的机会，便离开了杨柳心的房间，去了崔妈妈处，问问自己有没有机会去参加。
但是到了崔妈妈处，崔妈妈告诉她这次祁王只请了花魁一人去表演。
听了崔妈妈的话后，顾暄妍只觉有些遗憾，本是个好机会，只是自己还是个甲级倡伶，若是花魁定是能去那祁王府，这更加坚定了她要成为花魁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