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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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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重感过后,耳边只闻呼呼的破风声,眼底是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不断往后迁移。仰头是弦月当空,女人的侧脸轮廓融在这皎洁似雪的盈盈月光里,意外变得柔和起来。

    察觉到身侧人始终追随不离的目光,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让凤倾言下意识把人搂紧了些,唇角微微扬起:“带你去个地方。”

    主子要带他去哪呢?

    凤御眸光黯淡,不禁深想,这些年,他一直在主子身边,从未见主子爱慕过谁,或者有什么蓝颜知己,也从未见过这般……想起凤倾言的轻佻举止,凤御脸一热,默默别过头去。

    搂着凤御一路轻功,凤倾言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落下,转过弯出了巷子才到了热闹的大街。

    此时夜笼长街,夜市仍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大街人群熙熙攘攘,街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两旁的商铺人流进进出出,生意火热。

    “还在想什么?戴上这个——”

    望着手上的纱帽凤御微怔,凤倾言随意挑了张面具戴上,不满地催促他,语气微恼,“赶紧戴上,还是你想被别人看了去?”

    凤御闻言乖乖戴上纱帽,心中无端生出些许委屈,他并不是不知廉耻,招蜂引蝶的男子。在九黎七夕之日,纱帽是已结亲的良家男子才需戴在头上,以免招惹不必要的桃花。

    今日并不是七夕,而他也并未结亲,整条街他一人戴纱帽委实惹眼。

    摆摊卖饰品的老妇人见二人别扭的模样,笑呵呵打趣:“姑娘年纪轻轻的,这醋劲可真大!小郎君可要好好听你家妻主的话,不然你家妻主年轻气盛可不折腾死你……”

    凤倾言戴面具的手顿时一僵,前世一晚风流后,她便经常拿凤御的身体发泄纾解,从来把他当成器物使用。每次凤御都会被她粗鲁的动作弄的抽泣求饶,因为是影卫,甚至被强制要求不管怎么干都不许晕过去,现在回想起才知自己过去是多么卑劣。

    薄唇微启,凤倾言神情恍惚,还不知说些什么,纱帽下忽然传来男子低哑微沉的嗓音,“您误会了,我并不是王……这位小姐的夫郎。”

    老妇人微诧,也不以为意,“这姻缘,就讲究‘缘分’二字,依老身看二位有夫妻之相,今日能到老身这摊位前也算是缘分呐!”

    “若到时候公子和姑娘喜结连理,修成正果,不妨到老身这来买一套心怡的簪珥,所谓‘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能保佑妻夫白头偕老哩!老身可只卖给有缘人,小公子看看这玉的成色都是极好的……”

    凤倾言也不知自己怎么有耐心听完这老妇胡言乱语。明显是招摇撞骗,她还是淡淡扫了一眼老妇人手里的簪子——簪身笔直纤长,通体莹白剔透,上面刻的不知是什么花纹,状似簇团海棠,很是淡雅。

    雕工不如皇家匠造的精致,若是为那人绾起一头顺滑的青丝应当也算映衬。

    “多少钱?”凤倾言问道。

    “不贵,也就一二两,小公子喜不喜欢呐?”老妇人嘴里询问凤御,眼神却朝着凤倾言不断瞟。

    凤御默默别来眼,他哪用的来这般金贵的东西,平时也无机会。

    “我不喜欢。”

    “这,小公子,你再……”

    “那便走吧。”凤倾言也不想再听这老妇继续满口胡言。

    大方甩下买面具和纱帽银子,还不待人找零,她拉起凤御便一头扎进夜市的人堆里,身后隐隐约约却还是能听见那老妇人欣喜的声音。

    “小公子要好好把握,姑娘脾气是差了点,但如果心术正,以后绝对是个疼夫郎疼到骨子里的,好福气啊……”

    一路无言,凤倾言时不时用余光望向身旁影卫。隔着轻纱,她看不太清凤御的容貌,脑中却不由想起男人清冷俊逸的脸庞,微垂且满是顺从的眉眼,紧咬唇瓣时的隐忍。

    想起老妇人的话她自嘲的笑笑,前世她给凤御的从来只有疼,没有爱,凤御跟着她这种冷血之人哪有什么福气?

    这一世,她万不会祸害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她会离得他远远的——也许只有这样,有朝一日凤御才能褪去黑衣鬼面,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之下,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也能像寻常男子一般嫁人生子,与爱他的妻主琴瑟和鸣。

    回想起前世被她抱在怀中渐渐冰冷的躯体,痛到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似乎已深入骨髓。

    她怕了,怕凤御又会消失。

    以前欠他的已无法再有机会弥补,只希望这个世界的凤御能过得快乐。

    ………………

    绚丽纷杂的灯火映照在来往行人的脸上,穿着各色服饰的商贩正热情招待着来往的路人,街边一盏盏高挂的红灯笼衬得景色融融。这里是凤鸣城的东市,多是异国商贩,人/流涌动,不时推搡。

    凤倾言抓紧身侧人有些微凉的手,带着他拐进了另一条偏僻的巷子。

    仿佛与街市的热闹隔绝,映射在青石板上的泠泠清辉都泛着彻骨的寒意,幽暗的长巷内唯有一处屋子的大门外挂着一盏灯笼。

    常隐于暗处,凤御的夜视能力是极好的,他隐约瞧见门口的墙上贴着“医者仁心”四个大字,原来竟是一家医馆么?

    医馆里的小药童原本正要关门,凤倾言这一闯进来可就不得了了,被撞开的门框不偏不倚地,正巧打到她的鼻梁骨。

    “嗷呜,我的鼻子!”

    小药童捂着受伤的鼻梁骨痛的直抽气,气呼呼地便指着凤倾言道:“哪来的王八蛋,没看到要关门了么……”

    话还未说完,“啪”地一声,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小药童摸着脑袋,眼冒金星。

    “臭丫头,跟谁学的粗话!”从头顶传来的一声呵斥,那声音干哑苍老,隐含着几分薄怒。

    抬头望见那苍苍白发,小药童一喜,接着又委屈巴巴地摇着老人的衣袖道:“师傅,是她先欺负我的!”

    手指向凤倾言的方向,想着让师傅给她出气,小药童心里直乐呵。

    头发苍白的老者却脸色大变,有些惊讶道:“四、四王……”

    “先把门关上吧。”凤倾言开口道。

    老者依言照做,“小蛮,去把门关上。”

    被叫到的小药童小蛮先是不满地瞪了凤倾言一眼,随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门给关上了,而老者连忙招呼凤倾言二人坐下。

    一旁的凤御虽然在掩藏身份,也没有丧失影卫的警觉,暗暗观察老者的一举一动。他熟悉这人的面孔,此人是四王女专门在民间寻来的医师,为躲避不诡之人的眼线为王女治疗伤疾,一直隐在暗处,所以真正见过这人真容的人不多。

    若不是他时常随侍在王女身侧,怕也不会知晓。

    “四王女深夜前来,可是身上受了什么伤吗?”

    一直是王女派人传唤他去府上,从未亲自登门,莫非是在外遇险?曹大夫捋着胡须,盯着凤倾言上下打量,眉间带着抹忧色。

    凤倾言也不拖泥带水,直接拉出身侧的男子,沉吟道,“不是本王身上有伤,而是这位——”

    此言一出,曹大夫这才注意到凤倾言身边那人,身形修长如竹,墨发披肩,头戴纱帽,看所着衣物应当是名男子。

    男子!四王女居然亲自上门让他给别人看病,而且对方还是名男子!曹大夫惊得都忘了回话。

    “王女,青吟身子无碍,不必劳烦。”

    “手上的伤严重至此,触碰都不得,怎么会无碍?”凤倾言微恼,凤御的伤处一看就是没上药,要不是两人接触时发现男人的几次不自然,她毫不怀疑自己的影卫会放任伤处直到自愈。

    凤御把受伤的手隐于青衣袖袍之下,面纱下的脸血色尽失,惶恐无措,他手上的伤还是被主子发现了么?如果曹大夫看了他身上的伤,知道那伤怎么来的,那他的身份……

    他后悔不该图一时侥幸,欺瞒主子,如今这罪又多了一重。刑罚是其次的,他更怕主子一怒之下会直接将他送回暗无天日的影阁,被退回的男影卫还能指望有什么活路呢?

    无非废掉武功成为底下影卫的泄谷欠工具,亦或是用阴狠至极的毒药封闭五感,卸下四肢,关进阴暗恶臭的水牢直至生蛆腐烂。

    ——而且再也没有见到主子的机会。

    想到这,凤御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他死死咬着唇瓣,直到尝到嘴里腥甜的滋味,才清醒过来倏地跪下,这几乎已经成了他面对主子怒火的本能反应。

    “你这是做什么?”凤倾言惊恼,她无意中注意到凤御手上的伤,不用猜也知道是自己干的,本想借机带他看看,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凤御垂首一言不发,像是等待被处刑的罪人沉默地跪着。

    医馆里的其余二人也惘然了,眼瞧着二人之间怪异的气氛,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没有插手的资格。

    “好,不肯起来是吧……”

    一把掀开男人的纱帽,凤倾言怔住了,面前男人原本深邃的眸光黯淡破碎,面上毫无血色,淡色的唇瓣也被他自虐般咬的鲜血淋漓。

    真是个傻瓜。

    凤倾言眉头微蹙,上前紧扣住男人的下巴。

    “别咬。”她黑沉着脸命令道。

    像是无法抗拒凤倾言的视线,他身子轻轻颤抖,听话的松开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唇瓣,果然一排都是齿痕。

    感觉自己语气过重,凤倾言不由放软了声音。

    “本王只是注意到公子手上的伤,并不屑于窥探他人的秘密,公子不必惊慌。”

    “除了手上的伤,其他的本王不会过问,就算这样也不可以?”

    凤倾言一番话让凤御原本涣散的眸子有了几丝亮度,难道主子并未察觉到什么?马上又收敛情绪,他低眸沉思,主子恐怕在花楼就已发现他手上的伤,并未联想到是自己的影卫,全是抱着对青吟公子的关心。

    是他多想了,主子怎么还会记得自己前些天随手处罚了一个影卫,手上有同样的伤。

    垂眸掩起心底莫名的情绪,他定了定心神道,“青吟确有难言之隐不便告知,还请王女莫怪。”

    “本王不怪你,你乖乖看伤上药。”凤倾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得逞后的笑容,绝美的桃花眸微微眯起,透着狡黠。

    接着,她又笑眯眯地向凤御介绍起曹大夫来,“这位是本王御用的医师曹大夫,公子可放心让他给你看伤,本王想曹大夫也不是多舌之人。”

    “……嗯,公子尽管放心让老夫医治。”

    曹大夫额头冒汗,脊背发凉,要是再看不懂凤倾言的笑里藏刀和眼神中的警告之意,他这半辈子不就白活了。

    该做的做,不该说的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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