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木晴风简短讲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吴朗三人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一时半会还有点茫然。
木晴风让他们自己消化一会儿，抬头看看久违了的天，发现起雾前还亮着的天竟然已经黑了，还有几颗星子点缀其上。
木晴风感叹：“哇，我们花了那么久时间才出来吗？天都黑了。”
“不是，”吴朗闻言表情奇怪，“现在是晚上八点。”
混战开始前最多不过早上八点，木晴风挠挠头：“都六个时辰了？”
“不是‘今晚’八点，是‘昨晚’八点。”吴朗掏出手机递到木晴风面前。
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木晴风后知后觉，现在离他们上山仅仅过去了两个小时。
他问银屏：“这也是幻境造成的？”
吴朗三人也跟着看向蹲在一旁正在整理自己毛发的银屏。
银屏感受到几人的视线，动作一顿，停下嘴开口解释：“是，我构筑的幻境会模糊人对时间的感知。不然如果有人饿死在这里，我就算杀生了，会彻底堕入邪道。”
木晴风抓住了重点：“饿死？金家村没有食物？那金旺祖吃的鸡是假的？”
“哦，那也是我用阴气捏的，让他吃给我看过过眼瘾。毕竟——”银屏眼睛一挑，意有所指，“金家村的活物除了我就只有你们几个，哪还有什么可吃的。”
“噫——”虽然银屏之前说过不想吃人，王回舟还是努力把自己高了小半头的身体躲在木晴风背后。
吴朗的动作不明显，但也小小退后了半步。
只有周苏叶不但不怕，还半蹲下来看着银屏，语气有些复杂：“我想知道，金梭是谁？”
不管是出于好奇心还是别的什么，她都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
银屏抬头和周苏叶对视，一双狐狸眼中看不出悲喜，她用无甚起伏的声音讲述起金梭的故事。
开头很简单也很俗套，善良的女孩无意间搭救了被道士重伤的狐妖，一人一狐发展出了超越种族的友谊。
狐狸守着女孩一年年长大，眼看着她就要离开山沟沟去追寻美好生活了，却被人以亲情为名绑架，被迫留下。
“金银屏”的经历是真实发生过的，只是亲生父母被美化成了叔婶，金梭身边也没有能动人心的财帛。
“地动发生前，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能预感到即将有大灾发生。我把金家的门锁撬开，劝金梭悄悄跟我走，但她坚持要带着乡亲们一起避灾。”
银屏的声音终于泛起涟漪：“我本想强行带走她，可……”她沉默片刻才继续说，“我帮她一起赶人，有的小孩跑得慢，金梭就抱着、背着他们往山下跑。”
“金梭真的很傻，明明我们都逃出去了，她放下最后一个小孩又回了金家村，想把剩下十几个顽固不化本就该死的人也带走，我没拦住她……”
“我本来可以，但是我没拦住她……”银屏的眼角隐约有晶莹闪过，“那些人不愿意走，拉拉扯扯耽误了时间，地动紧接着大雨和山崩，还有泥石流……金梭那年才十九岁。”
银屏用爪子抹抹脸，平复了一下心绪：“我不想让她和那些恶心的人葬在一起，瀑布旁的只是衣冠冢。后来我发现死在金家村的人魂魄不会消散，就留在这里等金梭。可是我等啊等啊，二十年了，她从来没出现过……”
几人听罢，都沉默良久。
周苏叶微微叹气：“太可惜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顺着耷拉下来的狐狸耳朵轻轻摸了一下，以示安抚。
木晴风也安慰银屏：“金梭的魂魄没出现是好事，被拘在这里浑浑噩噩有什么意思呢？还有变厉鬼的风险。她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一定投了个好胎。”
银屏扯扯嘴角：“我更怕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没有来世了。”
“你、你们说谁死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木晴风循声望去，发现说话人、不，说话鬼是刚刚回过味来的金旺祖。
听了金梭的故事，木晴风对这些鬼更加讨厌了，他皱皱鼻子，嫌弃道：“谁死了？是你们死了。”
那十几个村民最后的记忆都停留在死前一瞬，刚刚从窒息感中逃脱，正在高兴，忽听眼前这人咒他们死，一时间都吵嚷起来。
“不可能，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九！”
“这小子瞎咧咧什么呢？！真是满嘴放屁！”
“艹！老六走，咱俩去揍他！”
有几个男鬼真的撸起袖子想要过来揍人，木晴风摆摆手安抚几个同伴，而后皱着眉毛迎上去，经过枯树时随手捡了根刚刚被雷劈下来的树枝。
叫嚣得最厉害的男鬼名叫金老三，眼看着这个口出狂言的臭小子面对他们十几个人还丝毫不见惧色，提着根碗口粗大棒似的树枝就直直冲自己走过来，一时心里有点发怵。
但仗着己方人多，他还是色厉内荏道：“干嘛，你理亏你还想打人啊？”
木晴风一言不发，果断抬手将手中的树枝朝他挥去。
金老三这时仿佛脚下生了根，躲避不得，只能下意识闭眼，抬手想挡，等了半天没等到大棒打到自己身上的痛感，却等到了自家堂兄弟的尖叫声：“鬼、鬼啊！！！”
金老三睁开眼睛，发现同乡们都恐惧地看着自己，视线集中在……他的肚子？
怎、怎么了？他被这人捅了吗？
他颤巍巍低下头，发现——
无礼年轻人手中的树枝以水平方向在他的腰间畅通无阻，树枝挥过时，他的整个腰腹处就像被橡皮擦掉一样消失无踪，树枝离开后，那里又会被涌来的诡异灰雾迅速补上。
“啊！我的肚子！！！”金老三的尖叫比他兄弟的还高上八个度。
木晴风不管金老三惊惧到摇摇欲坠，自顾自地开口：“你眼睛圆而小，上眼皮肉薄，眼球向外凸出，是谓蟹目。蟹目衣食足，但愚昧不孝。”
“你胡说！”金老三强忍着恐惧还要嘴硬。
“舌上黑子，行事虚伪。父母在世时不愿供养，任老人自生自灭，待他们因穷困离世后又装孝顺。”木晴风斜他两眼，下了定论，“真是枉为人子。”
先前在雾中吼着不让自家老娘拖累他的鬼正是这个金老三。
村里的人对他家里的事或多或少有所了解，这时把什么死啊鬼啊的都抛在脑后，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金老三，对他指指点点：
“是哈，平时没见老三去看他爹妈，下葬的排场倒是全村头一份。”
“我听说当年发现他爹死的时候人都臭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金老三面对众人的注目礼嗫嚅几句，却无力开口辩驳，最终瘫坐在地。
木晴风越过金老三，继续走向那群被八卦吸引，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处境的鬼。
“面色青黑，眼眶灰滞，鼻柱青筋直上，是心毒杀人之相，在外惹过人命官司吧，还不止一起……”
“颧骨横张，与鼻相背，额窄肉薄，你行事暴戾，命中无妻无子，不正当途径得来的永远留不住……”
“还有你……”
木晴风举着树枝一个一个说过去，来到金家村以后，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揪出阴物好挣钱，下意识就忽略了这些他以为是“人”的村民，也没想过给他们看相。这会儿一看，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个个不说恶贯满盈，至少死了也没人会觉得可惜。
最后，他走到了金父金母面前。
他冷冷道：“你们两个还挺有夫妻相，眉毛短粗，鼻似鹰嘴，表面忠厚却内心奸邪，为了富贵做出卖儿鬻女这等阴损事也不奇怪。”
一直沉默着的银屏嗤笑出声：“他们卖女儿就是为了儿子，只有鬻女哪来的卖儿。”
金父金母都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反驳。
周苏叶气得脸颊通红：“这些人真的是……”
同样愤懑不平的王回舟接话：“全员恶人！”
木晴风用树枝戳戳金父那阴气组成的腿，纠正王回舟：“是恶鬼。”
群鬼听了木晴风一一细数他们犯下的罪孽，全然相信了自己已死的事实，一时间惊惧交加，是愣的愣哭的哭。
金母也在其列，她对女儿金梭绝口不提，一会儿哭不知道娶没娶上媳妇的儿子，一会儿哭自己：“老天爷你把我收了去，为什么还要在这阴曹地府受罪哎——”
木晴风正想提醒她这里还是阳间，阴间怕是不想收他们这群鬼，忽然感到身后阴风阵阵。
他迅速转身，便看到一个体态微胖面色苍白的男青年凭空出现，他身着黑衣黑帽，腋下还夹着公文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男青年：“卧槽？！”
木晴风看清他帽子上写的字后也瞪大了眼睛。
“天下太平——”
木晴风：“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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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同——黑无常1649号刚转正没多久，就倒霉地赶上了几十年来所属辖区最忙的几天。
先是不知道谁在地府开了违规鬼门，不少鬼魂趁乱逃窜，还有阴气泄露到阳间。后来又有隔壁辖区的老大巡视时突然失踪，导致他们辖区还要抽调鬼力帮忙代管。
范同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到处拘鬼勾魂，有时还要出远差。今天刚捆了新南市辖区内的一批逃鬼回地府，办公室的板凳还没坐凉，就又接到了通知，说是新南太隆山区域阴气浓度异常，让他速速前去查看。
范同本来还想，太隆山是山区，人烟稀少，地府在这边的业务也少，能有什么异常，能有多大异常？
谁知来了一看，不仅阴气浓度异常，就连鬼和人都很异常啊喂！
首先是鬼，十几只鬼紧紧挤作一团，不仔细看简直像个十几头几十臂的诡异共生体。这不算什么，在地府实习多年的范同早就习惯了各种视觉冲击，主要是他们的数量——
要知道随着社会发展技术进步，一次性死亡十数人的情况越来越少，面前的群鬼对现在的地府来说绝对算得上特大单子了。
其次是人，眼前几人一个个的不仅能看到鬼，而且都对鬼露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有一个甚至还拿着根棍子在一只鬼的身上戳来戳去，那鬼还乖乖站着一动不动。
好家伙，这根棍子怕不是比同事白无常们统一配发的制式哭丧棒还管用。
范同下意识大呼卧槽，然后戳鬼的那位就准确喊出了他的职位。其他几人也看过来，竟是连他这个鬼差都能看见！
自从死后，范同许久没和活人打过招呼，第一次就碰上个这么有能耐的，他还有点忐忑，收敛起惊讶放低姿态率先自报家门：“我叫范同，是黑无常1649号，前来调查这片区域的阴气异常。”
吴朗几人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先是狐妖再是一群恶鬼，现在见到鬼差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再说有小木在，他们也不用怕什么。
几人都没太大反应。
吴朗甚至还好整以暇道：“地府公务员的正装也是西装啊。”
范同直咂嘴，乖乖，果然都不是常人。他的态度中更多了几分恭敬，对明显是领头人的木晴风郑重询问道：“方便的话，高人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木晴风眨眨眼，高人是在叫他？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担不起，只是这段时间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都喊他小半仙——还是带有玩笑意味的——突然来个这么正经的称呼，听着还真有点奇怪。
奇怪归奇怪，木晴风还是把他所知的告诉了范同。
“地震？二十年前是有这么一回事。”范同从公文包中拿出一部平板电脑，低着头翻了一会儿，说，“我查到了！太隆山金家村，死亡十五人，有十四人至今未被勾魂。”
范同躬身，歉意满满道：“是我们的失职，当年地府出了乱子，有部分勾魂任务被延后了。”
“至于后来……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这二十年间阴气浓度太高，阻断了信号传递。幸亏今天高人作法用雷劈散了不少阴气，我们才能探测到异常。”
包括木晴风在内的几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回舟嘀咕：“现在地府还挺先进，又是电子办公又是信号探测。”
木晴风也对现代地府很感兴趣，但还是先提出了现实问题：“那现在要怎么处理？”
“他们，”他指指自己身后的群鬼，又指指四周慢慢聚拢过来的灰雾，“还有这些阴气，金家村好像有个自然形成的聚阴阵，就这么一会儿阴气又变重了。”
“这些鬼好处理，本来他们早就该被压回地府受审。”范同拿出一条锁链朝村民们丢过去，眨眼间就把他们捆成了一长串。
“至于阴气……”范同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瞒您说，地府这两天出了点差错，正缺阴气呢，房子都塌了不少，我正好把它们带回去当建材。”
他说着，朝外打开公文包，没有什么多余动作，那些灰色雾气就像被强力吸尘器吸引一样，尽数被纳进了这个平平无奇的黑色公文包。
真实的破败的金家村终于毫无阻碍地显露在大家面前。
木晴风叹为观止：“哇！这法器真厉害！”
范同把公文包重新合上：“这是我们统一配备的装备，您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来地府逛逛。”
木晴风积极点头：“好啊好啊。”
在官府上班的果然不一样，就是这个黑无常和超自然生物管理处的管理员比起来态度差别太大了，简直像两个极端。
王回舟嘴角直抽抽，他这兄弟答应去阴间都比答应他们去事务所要爽快得多……
范同：“聚阴阵相关问题，我会报告给领导进行后续调查，在解决之前会有鬼差每天前来收纳阴气。”
木晴风：“哦哦，好的。”
范同：“由于我们的疏忽给您带来了困扰，十分抱歉，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他想卖木晴风个好，遇到这种能人异士不拉拢的都是傻子，说不定以后下面相见他还得找人家帮忙呢。
木晴风：“啊，没……”
他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银屏从刚刚起就一直竖得挺直的耳朵，于是话锋一转：“没想到还真有，你知道金梭的去向吗？她和这些鬼是同一天离世的。”
“金梭……”范同再次翻查起来，“此人生前救了数人性命，有大功德，因此当年有专门的鬼差去引渡，现如今已经投胎近二十年了。”
木晴风了然：“我懂了，金梭是地府vip客户。”
范同一愣：“也、也可以这么说……我查到她投胎的地点是安北市，再具体的就不能透露了。”
安北市？木晴风他们是不是就是从安北市来的？
银屏一听地名就用热切的目光盯着木晴风，她下了决心，她要去安北市找金梭的转世。
范同确认木晴风再没别的问题，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木晴风：“高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没事多多联系。”
交代完用法后范同清点一遍鬼头，牵着十四只鬼就要回地府。经过银屏身边时，他说：“银小姐，现代社会，和谐阴间，阴魂受审前私自用刑是违规的。”
正在琢磨该怎么去安北的银屏紧张起来：“所以呢？”
范同：“违规私刑无效，所以——”
“他们受审后还要被打入地狱再受一遍折磨。”
金旺祖听到范同的话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挣扎着朝银屏方向探头，急巴巴道：“你是我女儿喂的那只狐狸？！你不是和她关系很好吗，救我！救救我！！”
金母也反应过来，紧跟着哀求：“金梭肯定会让你救我的！救命！”
刚刚听到好消息就被他们以金梭做要挟，银屏怒不可遏，弓背龇起尖利的牙，对金父金母怒目而视：“你们还敢提她？！”
周苏叶赶紧安抚起快要气到爆炸的白狐狸。
木晴风歪歪头，用平静的声音说出残酷的事实：“可是金梭已经死了，甚至已经投胎了。”
“她和你们，还有关系吗？”
金父和金母一怔，再没了反抗的机会，被连忙道歉的范同一扯，趔趄着被拖远了。
鬼差一次性勾十几个鬼的场景还是挺少见的，几人一直目送到范同他们完全消失才扭回头。
“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他会拿个记忆消除棒出来。”王回舟嘟囔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惊喜道，“啊啊，终于有信号了！”
王回舟不懂，吴朗心下却明白，黑无常应该是看在木晴风的面子上才对他们这么宽容，再想起木晴风的种种神异举动，立马殷切地看向他。
木晴风刚给江楼发完消息放下手机，就看到吴导紧紧盯着自己，一双眼睛睁得像他越野车的探照灯，又大又放光。
木晴风：“……吴导？”
吴朗上前一步：“小木，啊不，木大师，不知你师承何处？”
“吴导你还是按平时那样喊我就好，”木晴风挠挠头有点不适应，提起师门又欢快起来，“我是玄同门第二代弟子！”
“玄同门……”吴朗咂摸片刻，虽然是没听过的名字，但是不妨碍他吹彩虹屁，“能培养出来小木你，果然是个名门大派！”
“是在圈内很有名吗？”王回舟有点懵逼，问周苏叶，“周姐你知道玄同门吗？”
周苏叶摇头：“刚知道……”
两人一起看向最有可能了解这方面知识的白狐狸。
银屏也一头雾水：“玄同门？是这二十年间新成立的门派？”
吴朗没在意那两人一狐的反应，不住倾诉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苦恼：“……十好几年了，我的运气就是这么背。”
“我本来想着都是自然规律，没想到还真有神鬼妖怪！”吴朗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小木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从玄学层面解决一下，比如转个运什么的，钱不是问题！”
木晴风比他还激动些，大生意终于要有着落啦！
“可以可以，可以转运。”他一心二用，左手掏收款码，右手点向吴朗胸前，“吴导，你运气不好的症结就在这里。”
“这里？”吴朗没想到原因竟然在自己身上，他捂住胸口，一脸的不敢置信。
木晴风终于把亚克力收款码掏了出来。
王回舟惊叹：“好大的收款码！”
在他心里他兄弟都能让地府公务员尊称一声大人了，有个随身空间也很正常，可是这收款码是真的大，差不多都能挡住木晴风的脸了。
“我表弟专门找人专门做的。”木晴风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他把亚克力收款码捧在手里，让大家都能看到。
吴朗没心情观摩巨型收款码，只小心翼翼地问：“能细说吗？是我贪欲太过？还是我有心魔？”
木晴风被问得一愣：“啊？什么心魔？没有没有，就是吴导你身上戴着的观音像是邪物，有人用它窃取你的气运为己用。”
“我没自己解决过这种事情，但是应该不怎么棘手。”他把收款码递到吴朗面前，说，“吴导你先付两百块定金吧。”
吴朗爽快地扫码：“好好，不是心魔就好，我听说心魔还有斩三尸什么的很麻烦……”
手机发出“滴——”的一声时，他猛地反应过来：“观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