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跳
门外的声音转移了祁愿的注意力,祁愿此时没有面纱蒙面,可不能让人看见,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梁望涔一直用余光看着祁愿,见她正走神,拉着她手腕的手一使劲,一下子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祁愿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一下子撞上梁望涔的胸膛。她不禁闷哼一声,又揉了揉鼻子。
梁望涔俯首到祁愿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让她进来,认识认识你这位相府五小姐呢?”
温热的气息扑到祁愿的耳廓上,弄得她有些痒,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眼神凌厉的瞪着梁望涔:“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梁望涔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眼神慵懒的望着祁愿,“不过是多了件风流韵事,于我没什么影响。”
然后,梁望涔还真朝门外大声喊了句:“姑娘请进。”
祁愿急了,用了大力气,狠狠踩了下梁望涔的脚,疼得梁望涔脸色一变,皱着眉看着祁愿。祁愿瞪着一双大眼睛,里面尽是怒气,恨不得把梁望涔打残,可眼前这情形她确实不能动手,只得忍一时之气,咬牙切齿的凑到梁望涔身前,压低声音:“我之前救你之后你不是说要涌泉相报吗,你现在倒是报啊!”
“哦,好吧。”梁望涔眼角溢出笑意,轻轻挑眉,用力拉了祁愿过来。祁愿一下子失去重心,整个人倒向梁望涔。梁望涔赶紧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然后自己拉了旁边的被子到身上,整个人趴到祁愿身上,用被子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祁愿还在懵着,人就已经在被子里躺着了。这张让她厌烦,让她满腹疑惑的脸近在咫尺。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此刻在这片宁静却氤氲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楚。
外面的姑娘推门进来,“世子爷?”
祁愿眨眨眼,眉心轻轻拧了拧。梁望涔垂眸,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不耐烦的喊道:“是谁这么没眼力见,这时候来打扰本世子?”
那姑娘循着声音望向这边,看到眼前的一幕,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身,慌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家这就走。”没想到这世子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风流,她本来瞧梁望涔的长相还不信,如今目睹这一切后,她倒是完完全全同意传闻所说了。
梁望涔转头,垂眸看着祁愿,四目相对,周遭的气温开始渐渐升高,热得祁愿身上开始冒汗,原本白净的一张小脸,也不知不觉的添了两抹绯红。
梁望涔看着她,竟一时有些出神。她确实与自己认识的女子都不同,她虽是个相府小姐,身上却无半点娇揉造作之气,而是一身桀骜,颇有侠义骁勇的感觉。这女子,确实有意思。
“啪”的一声关门声唤回了祁愿的理智,她赶紧将梁望涔推开,坐起身来,冷言道:“世子这时候的身手倒是很好嘛。”可轻微颤抖的眼睫还是出卖了她的心绪,刚才她心里的波澜此刻还没完全平静下来。
梁望涔把被子往旁边一扔,一脸单纯模样:“不是你让我抱的吗?”
“······”祁愿无语,牵强的扯扯唇,敷衍的笑笑,然后一下子推开梁望涔,跳下床去。
可下一瞬,大概是因为祁愿的裙子没整理好,她竟踩到裙摆上,一下子脚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去。这一倒,又倒回了梁望涔怀里。
祁愿彻底服了自己,今日她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这都是些什么尴尬的情景。梁望涔接住他,低头笑着打趣道:“祁小姐如此舍不得我吗,这么投怀送抱的。”
祁愿的一张脸一下子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双颊发烫。她暗暗的深呼吸起来,抚平自己的心绪,不要生气,还是赶紧从这个是非之地离开吧。她用力撑起身子,提起裙摆,小心的从床上慢慢下来。她本来就不常穿这种衣服,实在繁琐且行动不便,经历今日这一遭,她决定回去就把这种衣服从她的衣橱里扔出去,一件不留。
梁望涔安静的坐在床上,眼睛一直望着祁愿的背影,知道她翻窗离开。不知不觉的,梁望涔的脸上多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臣启奏,西北多个郡县因大旱,民心浮动,甚至还有一些人聚在一起,妄言若朝廷再不派人解决,就要进京抗议示威。未避免事态恶化,造成□□,臣认为朝廷应当派人前去安抚。”朝堂上,郑国公手持一柄玉圭,拱手说道。
正是九月里的金秋时节,秋收的时候,西北却无雨,地里的庄稼枯死大片,连老百姓正常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眼看着事态愈演愈烈,这时候必须由朝廷派人前去解决。
魏容墨端坐在龙椅上,听到启奏,眉心微蹙,“那你觉得,派谁去最为合适呢?”
郑国公想了想,继续道:“臣以为,派世子梁望涔前去合适,他有着皇室身份,一来是有威势,能够镇得住那些有逆反之心的乱民;二来,也可显示出朝廷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祁淮生站在前面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事情。这一个来月他曾暗中盯着梁望涔那边,却未看出什么端倪,他也没什么动作。若不是他刻意收敛,那就是真的与翊王那边无瓜葛了。祁淮生悄悄朝后面不远处的一个官员使了个眼色,那人也机灵,立刻明白祁淮生的意思,站出来对皇帝说道:“臣认为不妥,世子虽为皇室,却一直对朝堂的事不闻不问,只知成日游玩享乐,怎能担此重任?”
郑国公立刻反驳道:“难道大人还有其他皇室中人可以选择吗?更何况世子过去只需坐镇即可,至于办事,当然要另派得力的官员随行了。”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讪讪的退回去。
先帝子嗣凋零,只留下魏容墨和魏明灼两个孩子。自从宫变,皇室的其他人,都被分封到各地做了藩王,只留了一个长公主独子在京中,因为他毕竟是外姓人,翻不起什么风浪,留他在朝邺就是为了应对今日这种突发事件。
魏容墨颔首,继续问道:“那随行之人郑国公可有建议吗?”
“臣愿随行。”
“国公既有此意愿,朕自然同意,这一路有劳国公费心。”放眼朝堂,魏容墨能相信的人不多,这位郑国公算是一位。他为人正直,不像有些人一般对陈昱和祁淮生趋炎附势。再加上郑国公的郑家军,地位更是无人敢撼动。这样的人前去,魏容墨也可以放心了。
一直缄默的祁淮生终于开口,他站出来,拱手道:“臣有一请求,还望皇上允准。”
“祁丞相请讲。”魏容墨面上虽看不出变化,可心里却不自觉的一紧。祁淮生在朝堂上一向话不多,因为他自己想说的话都让别人代替他开口了,他倒像个局外人,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如今他竟主动开口,实在不知他要干什么。
“臣想让臣的小女儿祁愿一同前去,去见见世面,历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