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会咬人的兔子
在姜黎转身的瞬间，艾可眸光一转，想装作手滑，将手中的高脚杯泼到她的裙摆上。
这点拙劣的伎俩怎么逃得过姜黎的眼睛，她假意伸手去扶艾可，暗中手腕用力，将高脚杯推到了艾可身上。
“我的裙子！！”
暗红色的液体泼洒在了艾可那件纱裙礼服上，看上去格外扎眼。
“艾小姐，您没事吧？”姜黎恰当好处地露出讶异的表情。
她对守在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立马将桌子上的纸巾拿过来，替艾可擦拭污渍。
但红酒已经浸湿了薄纱布料，不论怎么擦拭都没什么用。
这可是艾可专门在法国定制的晚礼服，等了三个多月就为了这一天。
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平时最瞧不上的人泼了红酒！
“姜黎你这个贱人！”艾可怒不可遏地推开佣人，准备扬起手掌，甩在姜黎脸上。
她的手还未抬起来，就被姜黎一把攥住，“艾小姐准备在大庭广众做什么？”
“放开我！”艾可没想到姜黎看似瘦弱，手劲如此大。她费力地挣开束缚，还差点因此扭到脚。
“出什么事情了？”
两人闹得动静有点大，章母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阿姨！”见章母出现，艾可宛如找到了靠山，快步迎上去，眼眶里慢慢蓄起泪水，“您瞧我的裙子。”
完全没有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样子。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
章母一直把艾可当自己的女儿看待，见她身上的漂亮裙子脏成这样，不由得心疼起来，“可可别哭，谁把你的裙子弄成这样的？”
“是她！”艾可伸出食指，直接指向姜黎。
“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她突然把酒泼在我的裙子上。”她挽着章母的手，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阿姨，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这精湛生动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简直太可惜了。
姜黎正在心里感慨着，视线却瞥到不远处刚走进宴会厅的某个高大修长的男人身上。
她眼眸一亮，随后快速掩去真实情愫，低眉顺眼地和章母解释，“妈，事情不是艾小姐说的那样，是艾小姐没拿稳…”
“阿姨，我这条裙子可是专门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艾可打断她的话，靠在章母的肩上抹起了眼泪。
章母素来瞧不上姜黎，如今被艾可这么一挑拨，心中对姜黎的不满更甚，神色凌厉地训斥道：“事实摆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可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着章母对姜黎的训斥，艾可双手环在胸前，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只要你跪下给我道歉，我就勉强原谅你。”
姜黎抿了抿红唇，缓缓垂下眸子，“艾小姐，你随意冤枉我没关系，这件衣服我也可以赔给你。”
“但今天是奶奶的寿宴…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章母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她再怎么不喜欢姜黎，姜黎现在也是她章家的儿媳妇，要是让她当众跪下，这不是在打他们章家的脸吗？
正当她为难时，忽然看到了走近的章归淮，脸色一僵，“归淮，你怎么来了？”
章归淮穿着一身黑灰色修身西装，深邃平静的目光停顿在姜黎身上，恰好对上她的诧异抬眸。
那一双圆眸里氤着水色，眼眶微微泛红，像是在强忍着泪水，不肯落下来。
几人先前的对话，章归淮也听到了不少，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心底某处被刺痛了一下。
姜黎似乎是怕他发现自己的情绪，遮遮掩掩地移开视线，“我去趟洗手间。”
随后慌乱转身，离开了这里。
“归淮哥哥，你可算来了。”艾可趁机上前，挡住章归淮望向姜黎背影的视线。
章归淮的神情倏然冷了下来，“你来这儿做什么？”
艾可以为他还在因为绯闻那件事生气，咬着唇解释道：“归淮哥哥，那天的新闻真不是我…”
章归淮不想听她的辩解，“既然裙子脏了，就早点回去，不要在这边惹是生非。”
“归淮，你这什么态度？”章母看不下去，出声斥责道，“可可裙子是被姜黎弄成这样的，你也不好好管管你这个老婆！”
章归淮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看向一旁的佣人，沉声问道：“是太太将红酒泼到了艾小姐的裙子上的吗？”
佣人犹豫着摇头，“是艾小姐自己没拿稳酒杯…”
“胡说八道！”艾可气得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你刚刚根本没看清！”
章归淮没搭理她，目光落在章母身上，“妈，你要继续由她胡闹下去吗？”
周围人的视线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章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可，你和阿姨说实话，刚才有没有骗阿姨？”
“阿姨，我…我没有。”
有章归淮在旁边的无形施压，艾可的神色显露出几分慌乱。
章母顿时明白了一切，不悦地蹙眉，“可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艾可想解释，却被章母制止，她拿出包里的手机，“归淮说的没错，反正你裙子也脏了，不如早点回家，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送走艾可后，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归淮，副市长等会要来，你记得去门口迎一下。”
章归淮没有立即应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二楼楼梯处，眼前浮现出那双含着泪的眸子。
那个女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恐怕此刻正躲在某个地方发泄情绪。
一想到那女人面对刁难，只会红着眼眶解释的样子，他的心口就像压着一块重石，沉甸甸地很不舒服。
不是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吗？
她怎么就只会默默忍受，不敢“咬别人一口”呢？
章归淮无声地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沓餐巾纸，“妈，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
与此同时，二楼的小阳台上。
某个“功成身退”的女人正悠闲地靠在栏杆上，一边吃着手里的点心，一边看着系统给自己转播的楼下现场直播。
【滴！男主对您的好感值+15，当前好感值为45】
听着意识里的提示音，姜黎的心情更加愉悦。
果然在偶像剧的世界里，还是装柔弱最容易让霸总心动。
她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免得等会在章归淮面前露馅。
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男人满是调笑意味的搭讪：
“小姐，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