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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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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杉看着恒殊行的远了,便对照水说:“我们走吧”。可云杉没注意到的是,人群中有一人也盯了她好久。

    随后恒殊及几位副将入朝觐见,圣上意欲封恒殊为锦昌侯,恒殊却极力推荐与褒扬此次前往西境的几位副将,说:“微臣就算是有千般能耐,万分计量,倘或没有各位副将的着力配合,怕是也难以取胜了,因而臣不想要赏赐,只位几位副将求求赏。”

    圣上看着台下的青年,甚是欣慰,便说:“诸位将领朕是都要赏赐的,你们打赢了这么重要的战争,保边境安稳,你们是英雄。”

    接着就下旨封恒殊为锦昌侯,其它将领均在原来的职级上升一级,又赐些金银与锦缎,其实这金银与锦缎并不在于其本身的价值,而是代表着一种荣耀,当将士们将这锦缎带回后宅中,他的妻日后穿着这圣上恩赐的锦缎制成的衣裙时,自然是挺直了腰板,好骄傲的与人说这是自家夫君挣来的体面。

    恒殊推脱不愿受,只说:“陛下恩典,微臣感念在心,只是臣无心功名利禄,微臣有个毕生的心愿,不知陛下是否能成全。”

    圣上说:“哦?什么心愿?你且说来听听”

    恒殊说:“微臣,想求娶一人,微臣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一人,如今想求个恩典,希望陛下能成全”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十分惊讶,朝中人眼见此番恒殊立了这等大功,一时间恒殊炙手可热起来,多少官宦人家已动起了想要攀附结亲的心思,完全忘记当日是如何瞧不上恒殊家底单薄,既无父母扶持、又无兄弟帮衬、又多年在外,不过是一介武夫,自己的女儿若是跟了他,不知要吃了多少苦去。而今恒殊赫赫扬扬得胜归来,又是这般的好模样,那些闺中的少女在人群中看见他在马上的风姿,便羞红了脸,一回到家便与自己母亲支支吾吾的说起来。此时朝中人皆竖着耳朵听,十分想知道他要求娶的是哪儿家的姑娘,又期许着幻想着也许会听到自家姑娘的名字。

    圣上听恒殊说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通天的难事,让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来求朕的恩典,竟然是要求娶姑娘,这又有何难?就算没有朕的恩典,如今以恒殊将军的声名,谁家姑娘不愿意嫁你呢?”

    恒殊又说:“微臣,想娶的,是丞相之女云杉,今特来求陛下的恩典,以示尊重。”

    圣上觉得自己听到了了不得的信息,揶揄的看着恒殊与丞相,看着恒殊一脸正经又肃然的模样,圣上努力的憋笑,转念一想,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这世间,能配得上云杉那丫头的的,怕也只有眼前的恒殊了,这个念头一起,便愈发的觉得他们十分登对。便说:“你想娶的竟是丞相之女云杉,这其它女子朕自然可以直接下旨,只是这人是云杉,她自小养在太后宫中一段时日,深得太后喜爱,如今她也是享食禄的嘉禾县主了,还是要问一问她的意思才好,朕可不能做出逼婚的事。”

    又说:“你这锦昌侯定然是要封的,不必再推脱,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我朝从不亏待于国有功之人,至于求娶云杉的事,你且问下她意愿,再来请旨即可。”

    恒殊尽管内心十分不想要这锦昌侯的名头,却也毫无办法,自古征战沙场,无非求得就是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名垂史册这几种了,可是恒殊一来觉得封侯后十分麻烦,他实在是不想应对前来示好攀附之人,见自己有了权势与地位便全然换了副嘴脸,既不想理会又不能全然不顾,不然那些人攀附不得,又嫉妒你过的比他好,便生出些龌龊的心思,轻则中伤造谣,重则捏造诬陷,平白受些无辜之怨;二来自己本有盖世之功又手握兵权,如今又来个锦昌侯的爵位,而皇家的心思,实在无法保证,恐被皇家忌惮,今朝赐你爵禄加身,明日将你抄家问斩,也不是没有可能,昔日相爷那样的声望,还不是一夜之间恒遭不测,因而这爵禄,不如不要。

    出了朝堂,恒殊便看见丞相给自己使眼色像是等着自己,于是跟上前来向丞相问安,云道何一把拉住他:“臣不能受侯爷的礼,不过这翁婿之礼嘛,倒是可以受的。”恒殊听了,喜笑颜开的给云道何不停的作揖,云道何又说:“你这孩子,我看对我女儿甚是心诚,我自然是十分中意你的,只是还是要问过她才好。”

    恒殊答应,忽又想起一事来,便问:“令爱怎么得封嘉禾县主了呢?定然不是平白无故的,可是她出了什么事?”

    云道何叹了口气,觉得眼前的青年越看越顺眼,别的男人只关注自己女儿的样貌与身份,只有恒殊始终关心的是云杉这个人,况且恒殊这般英勇,日后定然不会让别人欺负了自己女儿去。便把恒殊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将云杉的遭遇说了说,又向恒殊道谢,“现在说起来也仍是有些后怕,云杉能化险为夷,多亏了将军,将军不必自责,如今害她的人早已得了报应走了那黄泉路了,此番小女劫难多亏了将军,你可真是小女的福星。”

    恒殊说:“伯父,我能去看看她吗?”

    云道何笑着说:“当然可以,你与我一道回府吧。”

    等云杉看着与父亲一起回来的恒殊时,十分惊讶诧异,说:“你怎么来了?”

    云道何说:“杉儿,怎得这般无礼,他可是不知道救了你几回了,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聊吧。”

    云道何走后,恒殊肆无忌惮的看着云杉,满眼里全是离别后的思念与久别重逢的欣喜,他好想拥住她,告诉她:我回来了。别人知不知道他回来都无所谓的,他只在意眼前的人,只想与眼前的人说,于是直勾勾的看着云杉,竭力忍住想要拥住他的冲动,而云杉被他看的局促不安,不知从哪儿摸索出了一把圆扇来,遮住了自己的眉眼,说:“将军莫要看了,我知晓将军回来了,平安归来就好。”

    恒殊激动地上前来,“你怎知我想说什么。”

    云杉把圆扇慢慢往下移了移,露出眉眼来,说:“我也不知,可我就是知道,我也纳罕来着。”

    恒殊欣喜的说:“那定是你我二人的缘分深厚,不然怎会知道我想说而未说出口的话呢,杉儿,我今日在殿前,向陛下求一个娶你的旨意”恒殊止住话头,想看看云杉是何反应。云杉吃了一惊,问他:“圣上允了?”,恒殊只笑望着她,“圣上自是允的,只是让我先来问问你,我的小仙女,你可愿嫁给我?”

    云杉呆呆的看着恒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自己身上热了起来,耳朵也痒痒的热热的十分难受,云杉知道自己脸红了,心直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可是又不知该不该说。

    他又说:“没关系的,我对姑娘之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姑娘可时时验我真心,姑娘此时没有拒绝我,便是最好的回答,姑娘且慢慢看着,我等你。”

    不等云杉回答,青岚便来说外头有将军的侍从,贵府上来了些人,等了将军好一会儿了,来请将军回去。于是恒殊便向云杉与未来岳丈云道何拜别而去。

    自恒殊走后,云杉一个人在屋里,耳中一直回响着刚刚恒殊的那番话,又不住的拿手抚一抚自己的心胸,似想要压下那窜起的火苗。等到了傍晚时分,影怜来说外头有人要见小姐,看着是个生面孔,不知是何人。

    等到云杉见了他时,只见那人面如冠玉,身穿锦缎长袍,挽起的发髻别起一根玉簪,腰间束着一块通透白净的玉佩,竟是个清俊的男子,但是眼前这人云杉是从未见过的,不知他是何人,来此何意。而那人一看了她,便眼前一亮急切的说;“姑娘可是让我一通好找,自从那日与姑娘分别,在下十分后悔未与姑娘同行,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思前想后还是不知如何报答姑娘,如今我刚回了京城,便在大街上看见了你。”

    云杉觉得这样的话好没头没脑的,不知是否是将我认成了什么人——可这天下能将我认错的——又是将救命恩人认错的——等等——云杉似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颤声的问:“你在哪儿里见的我?”

    那人说:“姑娘怎么了,难道分别了这些时日,姑娘就认不得了么,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们是在北境相识的啊,我险些命丧那异族人之手,是姑娘救了我。”

    云杉此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飘荡不稳起来,用力抓住照水的手,又哑着嗓子说:“那公子可知,我的名字?”

    那人说:“云舒啊,你这是怎么了?”

    “云舒云舒云舒”云杉喃喃的念着,此时已是艰难的支撑自己的身子,头也不回的扔下那人就去找丞相,留下那人一脸疑惑,这么多年了,云杉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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