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别前的一天
端午节，一眨眼又过去了。许溪看着许湘忙里忙外地将准备好的一堆粽子塞进了马鞍袋，不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会这样。等我回去，师父肯定还是会说，让你不要再带东西给他们了。”
“还是要有礼数的。”许湘笑了笑，“小溪，现在天气有些热起来了，你在那边要注意，不要中暑了。”
“你放心吧，姐姐。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是这样就好了，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不是又要添新伤口。”
“好嘛好嘛，我知道啦。”许溪踩蹬上马，回头和许湘挥了挥手，“下次回来不会要这么长时间啦。”
“好。”许湘也挥了挥手。
“驾！”许溪转回头，目视前方，策马前行。
日复一日，到了第五次考核的日子。
陈洛风坐在厅堂上，陈以乔将信封交给了许溪。许溪依往常一样，抽一封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纸张念道：“跳到指定的树枝之上，并用石头砸中指定物品，全程一气呵成，不留停顿。”
陈洛风听完，就已走向后院。许溪和陈以乔跟随，并看着陈洛风布置现场。
陈洛风走到一棵大树，在地上捡了一颗石头，射向约四人高的树枝，“好徒儿，你看到我射到的那根树枝了吗？”
“看到了，师父。”许溪看着石头被撞落地面，“师父是指定了那根树枝考我吗？”
“没错。”陈洛风走到后院一角厨房处，拿了根竹筒，将竹筒放在后院中央，“当你到达那根树枝后，随便用什么东西当暗器，将竹筒击倒即可。”
“我明白了，师父。”
“我得申明一点——”
“要一气呵成，是吗，师父？”许溪没等陈洛风说完，俏皮地接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哈哈，没错。”
“看我的！”
许溪内心计算跳至树枝所需的借力的位置，而后环顾四周，在厨房处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毛竹，眼睛一亮。许溪捡了根较为粗壮并长度合适的毛竹，斜搭在了树干上。
许溪选了离毛竹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做了起跑姿势。她重新看了眼毛竹到树枝的距离，心中一定，就跑向毛竹。
许溪以毛竹为桥，跑到一个点后，立即跳起，轻松跳至陈洛风选定的树枝。许溪没有忘了那个竹筒，于是她一落下，就截断树枝上分支出来的细细的枝条，利落出手，竹筒被击中，晃了下就倒了。
陈洛风朝着还在树枝上的许溪夸赞道：“徒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许溪从树上一跃而下，站起身，“谢师父夸奖。”
“哎，你这落地基本也没什么声音，看来已经掌握得很好了。”陈洛风眼中满是惊讶，“看来以乔教得很尽职，这让我很是欣慰啊。”
“臭老爹，你这么欣慰的话，是不是该放我走了？”陈以乔抱臂问道。
“吾儿如此叛逆，好吧好吧。”陈洛风苦着脸叹气道。
“你就演吧你。”陈以乔嫌弃。
许溪站在边上扶额。
陈洛风大概觉得在许溪面前这样也怪尴尬的，于是正色道：“你们二人明日一起动身吧，今晚大家一起吃顿饭。”
许溪点点头，“好的，师父。”
当晚，三人吃过晚餐后，陈洛风对着许溪说道：“好徒儿，你可以在家呆十天，不过每日练习不可荒废。”
“十天？”许溪满是惊讶，随即开心说道，“好的，师父！”
“儿子，这次出去，最多到中秋，中秋节你必须得回来。”陈洛风态度略微强硬，“一会儿到我房里，我有事要交待你。”
陈以乔端正了态度，道：“我知道了。”
“好了，大家散了吧。”陈洛风起身，走向后院自己的房间里。
许溪和陈以乔一同收拾桌上的碗筷。
陈以乔对许溪说道：“一会儿你洗好碗，等我和爹说完事情后，你到我屋里来一下。”
“好的。”说完，许溪用抹布将桌子擦干净，而陈以乔将碗筷端至厨房后，就走向陈洛风的房间。
陈洛风房间。
“儿子，这回你独自出门历练，记得你娘说过的话。”
“我明白，我一定不会让娘在地下还为我担心。”
“你那只小黑，”陈洛风顿了顿，“你走的时候也带上它吧，有什么情况可以让它回来找我。”
“唔……好吧。”
“也没别的想交待的事，总之，要谨慎不要大意。”
“是，爹。”
“你是有什么要交待小溪的吧？去吧。”
“那我先出去了。”
“嗯。”
陈洛风看着陈以乔退出房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夫人，孩子终究是要靠自己的。十八岁的那个命数，也只是一时的，往后他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谁能保证过了这个坎，他一辈子就没有艰难险阻呢？你不在了，我也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你再心疼他，也是要放手啊……”
陈以乔退出房间后，看到院子中央坐着抬头望着黑夜的许溪。他拿着小板凳也来到院子中央，与她一同看星空。
“师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许溪对陈以乔执着于下山却没被师父同意的事有些好奇。
“你问。”陈以乔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既然这么想下山独自闯荡，为什么师父不让呢？”
“我不想回答，可以吗？”陈以乔没想到许溪会问这个。
“嗯，可以。”许溪以为他会说，看来个中原因不为外人道也，“那我再问一个，师父不让，你为什么不自己走呢？你想走的话，师父也拦不住你吧？”
“确实，但父母在，不远游。我爹不点头，我也不想拂了爹的面子。”
“是不是因为，师父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不想让他担心？”
陈以乔眼神暗了暗，很快，他发现许溪的反常，于是问道：“你突然这么好奇，是做什么呢？”
“就是想知道而已，哈哈。”许溪打了个马虎眼。
“你好像有点心虚啊。”
“没有的事！”
末了，陈以乔对她说道：“师妹，到我房间里来吧，我有东西给你。”
许溪点了点头，随着陈以乔进入了他的房间。
许溪第一次进陈以乔的房间，原以为男子的房间会比较杂乱不堪，但入眼的却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陈以乔走到书桌，翻找出自己写的训练计划，交给了许溪，“在我不在的时候，应该是由我爹来统筹，这份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希望我回来时，你会更上一层楼。”
许溪接过十几张厚厚的一叠纸，略微惊讶，“你写了这么多吗？”
“还行吧。”
“……”许溪双手捏紧了纸张，“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好的。”
许溪退出陈以乔房间，并将门关上。回到自己房间，许溪将纸张摊开在书桌上，一张张看了起来。
“居然有我的体重评估？”许溪疑惑，“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溪回想了下，想起第一次考核时她摔跤，是陈以乔背她下山的，大约是那个时候背着的时候感觉出来的。
“嘿，说我在雪地跑时不怎么滑倒，具备了‘稳’的条件。”许溪看到陈以乔从自己平常的生活习惯分析出她的优点，还是挺开心的。
许溪一张一张地翻到后面，不由感叹道：“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还从各个角度分析，并制订了不少计划，难怪那么快就让我早晚跑步、扎马步、投石……”
良久，许溪站起身，喃喃道：“不早了，明早要回家，收拾下东西吧。”